"既然洞香春有这样的规矩,那么他就是我的奴隶了吧?"楚枫指着跪在地上的猗垣对洞香春少女问道。
匍匐在地的猗垣眼睛顿时一黯,他想起了那些奴隶主是如何残忍地对待他们的奴隶的。
身为奴隶不但没有自由,而且连他自己的性命,包括他的妻小家眷的性命都操控在主人的手里,甚至他所生的子嗣的性命都属于他的主人。
这条法令在各国都是通用的,奴隶主可以任意使唤他的奴隶,甚至可以无缘无故的杀死他们,就算是官府看见了也不会管。
因为他们也是这条法令的受用者,若是管了,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
那名洞香春少女顿了一下,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仿佛失去了青春与活力的猗垣,点了点头,回答道:"先生所说的不错,现在猗垣先猗垣就是您的奴隶,包括他的财产、他的一切都是属于先生您的。"
"那好,既然我是他的主人,那么我宣布,重还猗垣的自由,从现在开始他再也不是我的奴隶了。"站在地上,楚枫平淡地宣布道。
震惊,实在是太震惊了。
那名洞香春少女长大了小口,一副惊讶的样子:"先生,你确定要还猗垣的自由?您要知道,猗垣身为陈国名士,在这卞稽城中也算是颇有家资,不但在朱雀大街有一栋占地千亩的豪华大宅,而且"
"我好像记得,各国的律法中都有一条,主人是可以释放自己的奴隶的,是吗?"楚枫打断了洞香春少女接下来的话,淡淡地问道,风尘满面的脸上显得很是自信。
"是、是的"洞香春少女显然有些语无伦次,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副寒酸样打扮的楚枫为何会不在意猗垣的家产,就算是陈王也不能完全无视那一份庞大的财产。
"那么,我再次宣布,从今天开始,猗垣先生已经不是我的奴隶了。猗垣先生,你请起来吧。"楚枫箭步上前,双手虚脱,想要将猗垣扶起来。
猗垣心中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先是从天堂掉入了地狱,然后又从十八层地狱回到了人间。
失望,惊喜,希望、感激一系列复杂的感情不停地交织猗垣的脑子里。看着眼前那双清澈而又明亮的眸子,猗垣的嘴巴不停嚅嗫,可是到了最后,竟是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子奂拜见主公,如蒙主公不弃,猗垣愿效犬马之劳。"千言万语化成了一句话,猗垣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楚枫惊住了。
而站在一旁的洞香春少女也惊住了。
"猗垣先生,快快请起啊!若先生是为了报恩,其实大可不必。我楚枫一无才华,二无根基,更非明主,以先生之才,到哪国不是坐上之宾?又何必认我为主呢?"楚枫缓过神来,对着猗垣淡淡说道。
楚枫清楚得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观棋如观人,楚枫和猗垣下了一盘棋,深知猗垣才华非凡。而且根据身边的洞香春少女所述,显然他在这卞稽也有一份不小的家业。
要说楚枫不动心,那是假的,他还有大仇未报,而且他的仇人在秦国也还不小,为了报仇,他首先就要有一个庞大的势力,而这个势力还要能与秦国抗衡。
但是现在楚枫一无所有,以猗垣的能力,又凭什么为他楚枫效力,所以,楚枫要先试试他。
"君以国士待我,我自当以国士报之,莫非主公是不相信我?如此,猗垣也只好以血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说着,猗垣铿然站了起来,抽出腰间的长剑,双手握剑横在颈间,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锋利的剑刃已经划破猗垣的表皮,丝丝血迹沿着剑刃流了出来,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际,楚枫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先生不可,先生之心,枫岂能不知,只是楚枫乃一潦倒士子,实在是当不得先生如此大礼啊!先生切勿如此,刀剑无眼,还是快快把剑放下吧!"楚枫连忙稳住猗垣,万一真的让他以死明志,那可就亏大发了。
"这么说,主公是肯收留我了?"猗垣狐疑问道,虽然有些松动,他手中的长剑还是没有动。
楚枫急忙道:"先把剑放下,放下,一切都好说。"
那洞香春少女看的那是叫一个胆战心惊,先是下棋,后又论棋,最后又是横脖就戮,观她在洞香春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一个下棋法。
"子奂拜见主公"猗垣再次拜倒,只是这一次,楚枫却是没有拦住他了。
"先生快快请起,不过楚枫还是要问先生,我既然已经还了先生自由了,为何先生却还要拜我为主?"楚枫连忙扶起了猗垣,这个问题还是要尽早说清楚,不然就像是一根刺,如鲠在喉。
猗垣站直了身子,虎目四扫,望了望周围,然后轻声对楚枫说道:"主公,此处非谈话之地,可否请主公屈身到寒舍一叙?"
楚枫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洞香春人烟嘈杂,三教九流之士尽居于此,难保没有别人的探子,看猗垣的样子,显然是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主公,请。"猗垣伸出右手,对楚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先生请。"楚枫也回礼道。
说着,两人便同时向楼梯楚走去,而那名洞香春少女还呆呆得愣在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糟了,还没请教他的名字呢?"等到楚枫和猗垣同时走上了楼梯,那洞香春少女才缓过神来,一跺脚,便急急忙忙向楚枫跑去。
"先生,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楚枫"
楚枫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败秦国者,楚枫"
一个清脆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洞香春,而那些士子们也都知道了,有一个叫楚枫的男子打败了陈国棋道第一人猗垣。
要不了多久,楚枫这个名字便会通过这些士子的嘴里,传遍整个卞稽,甚至——整个陈国
卞稽城,朱雀大街。
十几个喝地满面通红的陈国军汉,手搭着肩踉踉跄跄得向灯火通明的洞香春走去。
"晨哥,那个小子竟然惹了你,放心,嗝~~兄弟们一定帮你出气。"一个上身赤裸,倘露着胸口黑毛的陈国甲士打了个酒嗝,对走在最前面的晨哥说道。
"是啊!晨哥这么大方,今天请我们哥几个到妙思坊好好得爽了一番,晨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晨哥放心,哥几个一定打地那小子连他妈都不认识。"几个满身酒气的陈国军士一个个拍着胸脯,附和道。
"对了,那小子现在在哪啊?"一名喝地少了稍微清醒点的军汉问道。
晨哥通红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洞香春。"
顿时,那些军汉们打了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洞香春啊!妈呀,上至公卿世族,下至贩夫走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到那去闹事,不是在找死吗?
一个年轻的军汉急急忙忙说道:"晨哥,在下家中还有点事,我就先走一步了。"
"哎哟,晨哥,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我也告退了。"
"晨哥,我也想起来了,我妻子还在家做了饭等我呢,我也要回家了。"
看着原本还一个个信誓旦旦的兄弟们怕事的样子,晨哥猛得大喝一声:"怕什么,我们又不进洞香春,只是在门口堵着那小子,看看你们,像个什么样子?一听洞香春的名字就把胆都吓破了?"
"是啊,我们又不进洞香春,怕什么。"
不知是喝酒还是因为羞愧,那些军汉的脸似是又红了几分,一些已经开始转身跑路的人也都回到了队伍。
其实也不怪他胆小怕事,实在是洞香春这个名字太过骇人,洞香春的背景太过雄厚了,他们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小兵们,听到这个名字就被吓倒了。
"晨哥,放心,兄弟们一定好好地揍死那个小子,为晨哥你出气。"
一个个军汉就像是墙头草,被风一吹,又回到了晨哥,一副拼死效力的样子。
"小子,你死定了。"
见到所有人又都回到了他这边,看着眼前灯火辉煌人声鼎沸的洞香春,晨哥双拳紧握,眼中冒出丝丝骇人的目光
第37章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