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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妞妞的告别

夏华
"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
伊贝把夏华的手从自己身上抓开,神情明显温和下来,他轻声问着,完全不同于平时那种冷酷又不爱理人的模样。
"哥,你还说呢!谁叫你一声不响就离开,全族上下都找着你呢,爷爷也很着急唷!"夏华笑了笑,露出甜甜的笑容说着。
""
"哥────"夏华仍然死命的攀在伊贝身上磨赠,而伊贝竟也出乎意料的没有赶她走的意思。
"我我知道了,反正时候也还没到,急什么?时间到了我自然会回去。"
"哥,是你要泰昔瓦特来的吧!你怎么会又跟他走在一起啊,被爷爷知道,至时你又要被大骂一顿。"
""
"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啊?哥"
隼尔见眼前"应该"是兄妹两人来一句去一句的,无奈的苦着脸道。
"拜托一下,姑娘,你能不能先把这些恶心的玩意儿收起来啊?"隼尔指指仍站在他眼前的不明生物,他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晚上吃的东西都要给吐出来了。
夏华嘟起嘴,不高兴的挥挥手,那群生物便从原地凭空消失无踪,此时双蛛也从一旁走过来,态度恭敬不苟,她们微微行了跪礼。
"夏主"
夏华凝望了她们一眼,轻笑道。"喔是双蛛啊,怎么你们也和哥哥走在一块了?哥,看来你离开的这几年过得可愉快了。"说着,她挥手让两人起身,不知为什么,隼尔总觉得双蛛在这女子面前,似乎不敢太过放肆招摇。
"你来这里做什么?"伊贝开口,终于他推开了夏华,脸色稍有不对。
夏华整整长发,泰然自若的说。"没做什么,就是想来嘛!我可是特地来找哥哥的呢!"
"泰昔瓦特呢?"
"他啊,和爷爷不知在商量什么事,反正我就先偷溜出来啦!"
"夏华。"
"好啦,哥哥,你这几年也玩够了,就和我一同回去。"夏华抓着伊贝的手撒娇,但因为身高的差距,如此的画面变得特别奇怪。
双蛛对望一眼,她们同时将视线移向古井,她们注意到了,不寻常的魔法波动不断的由四面八方向井里头聚集
还有一股不知名,却渐渐强大的特别气息
隼尔现下也无暇同他人耗时间,他又向古井里头探了探,右手一撑,便整个人跳进去,双蛛见状,连忙走向前去,蛛满向伊贝禀道。
"少爷,古井"
伊贝点头,以眼神示意要她们先行退下,看夏华仍缠着自己不清,他摆起冷酷的表情拉开他,然后不发一语的走向古井,跟着隼尔也一同跳下,让双蛛有些错愕,但很快的她们也跟上,虽然不知道古井里头会出现些什么。
夏华无趣的皱起脸,冷哼的踢着地上的石子,她也走近古井,但并没有跳下,只是托着头由上俯望,一脸不解的模样,她嘴边喃喃咕哝着。
"奇怪了,这里头有宝藏不成,怎么每个人都急着往下跳"
才说着,从古井里头便传出一阵巨响,夏华无由的退离古井,只觉得四周气流似乎变得异常的混乱,强大的力量在井里头形成,轰隆一声,地面开始微微震动,并且开始加剧,夏华脸色沈了下来半跪扶着地面。
这是怎么回事?这种令她不寒而栗的感觉
从那古井里头发出的恐惧气息,令人惧畏。
"哥哥你快上来啊"
夏华担心地暗寸,仅管如此,却无人再回应她。
而在井里头,那片圣殿厅堂里头,雪姬踩着轻盈的步伐,在縕儿身体四周绕了一圈,她拾起那柔亮的黄色长发,紧紧抓着,然后又放开。
那年,第一次感觉到,心中的那股暖意
在她心中说话的人及她所散发出来那种令人舒服的感觉
就是这名女子?!
她仔细的端详着女子的脸庞,然后面无表情的冷声问着身后紧盯着她的景洛。
"怎么样?景洛,你决定好了?"
"你你在做什么!"
雪姬回过头,露出充满邪气的媚笑,轻抚縕儿的脸颊道。"别担心,我又不会吃了她,当然,你该知道我还等着你的答案。"
"太天真了,雪女,我不会答应的,让你恢复力量对我对縕儿一点好处也没有,至时,说不得你还会反过来杀死我们。"景洛持剑指着雪姬,雪姬脸色倏地暗下,她两人聚满寒气,唤出雪花布满身体边缘,然后冷冷的瞪着景洛。
她也举起冰剑,但却不是指向景洛,她将冰剑尖端抵在縕儿的胸口上头,然后不带感情,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切齿低语,她的眼神中充满怒意,见雪姬将剑端抵向縕儿,他身体一颤,持剑的手竟有些发抖。
雪姬凝着他倏变复杂的脸,及微微颤动的剑身,冷笑道。"我给过你机会,景洛.达那吉斯,我可以告诉你,就算没有你的血,我也能恢复自身原有的力量,只不过要花上近百年的时间,我可没那耐性等那么久,我想现下就激发我全身的所有力量。"抿抿唇,雪姬加重持剑的力道,从縕儿的魔导服上头渐渐地沾染了一点血迹,景洛瞪大双眼,直盯着那点血迹思着。
"可既然你不答应,我也不会勉强你,反正杀了你之后,我还是可以拿到你的血,你可白白错失了一个可以令她醒来的好机会。"
景洛脸色大变,气愤怒吼。"雪女,你"
"一同下地狱去吧,景洛.达那吉斯!"说着,她稍一使劲,剑端便硬生生地插入縕儿的胸口里头,霎时,大量的鲜血由胸口涌出,景洛的脑袋无法思考,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紧握的手流出丝丝血水。
"接下来呢轮到你了,景洛"雪姬笑着,没见着景洛低下的脸上,那冷酷至极,满布杀意的表情。
他抬起脸,泪流满面,低沈骇人的吼叫从他的喉中爆发而出,从他的身体也发出了一股无可形拟的气流,大量的魔法气息开始从四周聚集,大量的涌进他的身体,他紧持剑的手已血流成河,不断的滴落在地上,眼神中的混浊令人惧怕。
但雪姬却不然,她露出一抹抚笑及轻视嘲弄的表情,令景洛更加气忿,身体无法遏止的接受源源不绝聚集而来的魔法能量,也无暇思酌自己身体能否承受如此强大多量的能源。
"雪.女你以为我真会输你!"
雪姬挑眉,敛起笑容。"你试试"
景洛发出一股杂乱的波流,他将手中的剑蓄满劲力,用力往地面一砍,地面瞬时晃动起来,雪姬扬起一道雪花迎上,两者触碰之时更爆出了更大的劲力,整座地底大殿似乎就要垮了,摇晃的更加剧烈,四周的墙开始剥落,景洛无瑕理会,他将灵力再度蓄满,极度陷入无由的疯狂状态。
雪姬退了几步,她没想到这景洛会突然就这么地失控,一波又一波源源不绝的力量不断的聚集在他身上,不断的被他吸收,这是不可能的,他从哪聚集这么多的力量?
"雪女"
"哼这点技俩吓不倒我的,看招。"
雪姬手一扬,丢出三枚冰柱,两手凭空挥舞,又唤出数枚较小的冰针,一一指向景洛,想令他猝不及防,但景洛竟意外的轻松挡下,这让雪姬有些生气。
可恶
这下可要认真一些了
"看来你还有两下子嘛不过呢"雪姬甜甜一笑,一手遮住自己的面容,她的笑声带了浓浓的蔑视,听在景洛耳边竟有扭曲尖声起来,他提气更加固了身外的防御。
"雪女,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今日一见,也只不过这样罢了。"
"是这样吗这还不是我真正的力量,我真正的力量"说着,雪姬缓缓地移开手,微微的露出半张脸。"待我和她融为一体后,便能完全的发挥而出。"说着,雪姬已渐渐地露出整张脸,狰狞的笑容很是灿烂,但看在景洛眼中却觉得可怕,他的脑袋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法思考,不是因为那笑容,而是伴着那笑容而出的双眼。
那血色
深红如血的双眼
"只有如此,我才算真正的拥有这个身体,真正的拥有全部的力量。"
雪姬的眼神闪着红光,如此强势的宣誓着,于她体内倏地浮出一股燥动,雪姬抚着胸口,无视景洛呆滞的眼神,轻轻地开口自语道。"怎么了妞妞?你看来很不安哪!"
说着,体内又是一阵微动。
"为什么呢?你的报仇游戏也该结束了。"她压下体内的燥动,冷笑道。"身体于此时此刻便真正由我接收"
雪姬的神情变得更为兴奋邪气,景洛托着头,因为方才的失控令他耗上了大量的灵力,再加上不断吸取外界能源,身体无法适应,渐渐产生异状。
"妞妞!"
"都来了吗可惜"雪姬抬头望了隼尔一眼,颇有深意的默示,然后低下头。"可惜改变不了什么。"
"雪,你想做什么!"
"雪女!"
雪姬双眼微眯,她的身体发出一股乱流,更带着刺骨寒气,她趁着众人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倏地伸出一手疾速挥向景洛,景洛还未来得及促防,颈子便给她紧紧抓宰,雪姬以利指在上头括上一痕,并迅然的放开他,景洛捂着颈子,原以为雪姬会杀他,但现下的情形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施法治疗颈上的伤口。
雪姬看着景洛的动作,笑着将沾着他血的指甲含进嘴里。"这点血便够了,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的灵力会一天天慢慢的减弱,直到无法使用魔法为止。"雪姬说着,她开始舔拭手上喷溅的血迹,表情有些古怪。
"你你是什么意思!你动了什么手脚?"
"你的血能令我的力量更加强大但是相对的,在我吸收你的血的同时,你的力量也会不断减失。"
景洛恍然明白似地,脸色不禁瞬变。
"我知道"此时伊贝开口了,他同双蛛走出。"我知道这方法用别人的血为媒,不适合自己血的力量在身体里头产生排斥,进而引发潜藏于体内的潜能,但给血的那个人此生也完了。"
"你很清楚嘛"
"我当然清楚,因为"伊贝顿了顿,绿色的料中透出一抹绿光。"因为这是属于魔族的魔法,而且还是不被允许使用的"禁忌术法"。"
"魔族你你是魔族?"景洛讶异的连嘴都合不上,但倏即他又想起,连忙开口。"不不可能,你是雪女?你应该是神的女儿啊"
"闭嘴!别再说我是神的女儿了"雪姬气愤的斥吼,她的脸皱起,不屑的冷哼。"它根本不配"
雪姬的转过身闭上眼,从前的事一幕幕于眼前略过,半晌,她睁开眼,眼中蒙蒙浓浓布满雾气。
"雪,你到底"
"隼尔,你知道吗"雪姬过身,众人全吓了一跳,在雪姬灿烂却又令人寒颤的笑脸上,竟流下了两行泪。"其实我并不想要这样的。"
"雪不妞妞"
"隼尔"
"你是妞妞!"
笑了笑,她淡淡地开口,彷佛没有感情似地声音传了出来。
"是啊但我也是雪姬"
"你"
"隼尔,我和雪姬是一体的,你知道吗?不你早就已经知道了。"
隼尔默语,他未答话,而妞妞没有等到隼尔的回答,便又接着说下去。
"雪姬不愿对你说出这一切,所以便由我出来说明,我想这大概也是我最后一次能有这个机会和你说话。"顿了顿,妞妞走上前,她走至縕儿面前,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移开视线。"我是影子,而她雪姬是我的主体,九年前,这女孩对雪姬下了封印,因为那次的封印,雪姬魔力尽失,陷入永眠沈睡,而我才得以藉此机会取代她的位子,操控这个主体。"
停了下来,妞妞环绕了众人一眼。
"但是因为雪姬的意识,包括记忆也全随着她的沈眠而逝去,所以在那之后,我完全没有封印前的记忆,这些记忆及被封印失去的力量,在咒缚破去,雪姬醒来之后,才又慢慢的回复在我脑中。"
"妞妞,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隼尔打断她。
妞妞举起手。"隼尔听我说完雪姬醒来后,失去的力量并没有在那一刻完全恢复,而是一点点一点点的回来,她回复的力量越多,我所能支撑的力量便越弱,再怎么说我都只是个影子,没有足够的力量能抵制主体,但是我一直想着,能够支持的时间越久,或许"妞妞深深的望着隼尔,隼尔眼中的敌意让她觉得心痛。"或许我待在你身边的时间也能越长"
"妞妞"
"现在也是时候了,她的力量已经完全恢复,而这个身体我想也该还她了,毕竟我侵占了她那么久"
隼尔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他的脸上满是怒气,彷佛对于她的说法很不认同,实际上也是如此,隼尔一直以为雪姬是有意要侵占妞妞的身体,但是没想到原来这个身体本来就是雪姬的,这让他的打击很大,几乎不想继续听她说下去,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是这个样子
"妞妞这个身体是你的,是你的!"
"不不是我的"妞妞微笑,摇头。
"那你该怎么办?你又该怎么办!"隼尔气炸了,他怒吼。
"就当我死了吧"
妞妞扭开他的手,退后慢慢的退后,直至后方的池子旁,才缓缓停下,然后以一种很哀怨,又悲伤的眼神凝视着他,她身上渐渐有了变化,说不出的变化,或许是她所发出的气息,带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妞妞,你还记得你生病那天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妞妞点头,她当然记得,那句承诺
"你活,我活;你死,我也死"
可为什么现在的她却又十分后悔当初令隼尔许下了这个诺言
"隼尔,我不值得"
"不!你值得,快回来,妞妞"
妞妞摇头,无奈地沈下脸。"不我和雪姬必须在一起,我们无法分开"
"妞妞!"
妞妞吸了口气,她轻轻捧起她那头美丽纯净的柔软白长发,紧紧抓着,用那双血红色的眸子盯着,然后,从身体慢慢的发出一股红白交错的光,慢慢将她围绕。
伊贝退了一步,倒吸了口气,那股光所发出的魔力不是常人可以抵御的,是吸收了景洛的血的效果吧力量果然提高不少,可景洛
伊贝转头看了景洛一眼,果然,景洛按着身子,彷佛很难过,他的力量一点一点的流失。
倏地,妞妞轻启丹唇,声音在空气中显得迷离。
"隼尔,你们认为山神的女儿该和山上纯净白透的雪结合吗?可我不能现在的我已经无法再融入那个雪白的神的世界。"妞妞的白发有了反应,闪着奇异的光彩,众人都呆了。
妞妞回眸无奈的笑了一下,红色的眸子在此时特别刺眼,突然间,白色的长发从发稍起了变化,一抹奇异的颜色沾在发尾,然后慢慢的向四周扩散。
"隼尔,看看我看看我吧我的丑陋"众人痴痴的怔住了,妞妞的头发由发稍开始如同天边的晨曦彩霞一般,快速的布上一层同眼眸般血红的深红色,血红色的长发随着乱流飘着,全身散发出属于魔头方有的邪气及冷酷。
"这丑陋丑陋的血红色已成为注定纠缠我和雪姬的宿命,将我俩紧紧綑绑的,无法改变的命运,无法永远无法真正地摆脱"
说完,妞妞的身体渐渐于众人眼前消退,然后消失于空气中
我的丑陋,你看见了吗
我不值得你实现你的诺言不值
如果可以我只想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孩然后和你相遇和父亲一同生活
可现在的我无法逃离和雪姬一同存活的命运
因为这便是这个世界不可悔改的
无尽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