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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黑暗中的喜悦

早上起来,心情还算不错,大概是跟自己的妻子吵了一架的缘故,所有的不满已经尽数发泄。不过,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现在怎么样了,昨天自己下手似乎真的太重了一些,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要受伤啊。要不,事情可就大条,真的可就大条了。他们只有这样一个女儿,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啊。
一边搓着手,一边想女儿的房间走去,心里想着该怎么样道歉才好,毕竟昨天自己还是有些过分了,竟然打了自己的女儿,还是拿着鞭子打。估计女儿应该有好些日子不好理会自己了吧。这也是自己应该得到的,谁让自己一生气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伸手想要推门而入,柳老爷在手碰到门的时候又缩了回来。还是先看看自家女儿今天心情如何在做判断,否则真的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隔着门缝儿望去,却差点儿被眼前的景象给气歪。怎么着有人更加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说不过,打不改,这个人究竟想要怎么办,莫非真的想要活生生的把自己给气死吗?
柳老爷撸了撸袖子,准备踹门而入大干一场。不过,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的人也在这个时候醒了。烛尔轩一脸深情的望着柳清濛,尔后极为温柔的道:“醒了,感觉好点儿了没?身子还痛吗?要不要请一个医生过来?清濛,对不住,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和伯父之间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因为我。”
“你不要这么说,这些都与你无关。能够看到你,即使被爹爹打死,我也心甘情愿。我还是那句话,你让我说一千遍说一万遍还是那句话。我柳清濛生是烛尔轩的人,死是烛尔轩的鬼,此生,非君不嫁。”柳清濛极为坚定的道,她这一辈子,没有坚持过什么,这是她唯一的坚持,不可退让的坚持。
烛尔轩闻言,眼眶也有些泛红,他抚摸着柳清濛的秀发道:“你的心思我何尝不知,可是清濛,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烛尔轩了。即使你不在意,伯父伯母也没有办法不在意,毕竟他们就你这样一个女儿,他们的后半生还指望着你。所以,对不住,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你还是找一个好人嫁了吧,把我,把我们的过去全部忘掉。”
“你真的那么急着让我死吗,你真的这么讨厌我们吗?是不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我就不能够孝敬父母了?我们可以带着父母离去,我们去另一个地方住。去一个没有人认得你,也没有人认得我的地方住。我不管,我认定的事情不会更改。我相信父母会理解我的,毕竟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很理解我。”柳清濛哭着道,一想到要和烛尔轩分开,她就忍不住要落泪。这辈子这么喜欢的一个人,如果还不能够和她在一起,那么她宁愿不活着了。
原本想要破门而入的柳老爷,因为听到了这两个人的谈话,而慢慢的走开。其实他也真的是非常喜欢烛尔轩,可是烛尔轩毕竟是一个逃犯。现在的场景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才好。让烛尔轩和自己女儿在一起吗?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就要担惊受怕一辈子。可是倘若一味的拒绝他们,自己的傻女儿,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情?
可怜天下父母心,现在的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是对的。该怎么做才好。眼前这个深宅大院城墙虽然较之民间的城墙高出许多,但是还是被秋风轻轻的越过,送来了姹紫嫣红。看来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想要阻止的了就能够阻止的来到,该发生的事情始终会发生,阻止也阻止不了。
柳老爷子低着头不断的叹气,心想刚刚没有看见那一幕该多好,那样他就不会心软,自然也不会心烦意乱。看得出自家的女儿态度非常的坚决,大有不答应她,她就会离家出走之势头。可是他们老两口也只有这样一个女儿,自然是不能够让她离开。但是若是答应女儿的请求,让她和那个逃犯在一起……
不行……这个坚决不行,那个逃犯的身份太过特殊,说不定皇帝一时发怒让他们家也会不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让自家女儿和那个逃犯在一起。可是现在究竟该如何办才好。纠结,真的是让人无比纠结,想不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昨夜倒是也和自家妻子商量了一下,结果自家妻子竟然说:“这有什么好纠结的,郎有情妾有意,自然要成全他们了。何况烛尔轩那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人品可是杠杆的,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孩子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插手太多,反而不利于事情发展。”
“妇人之见,你这绝对是妇人之见。要知道我们只有这一个女儿,养老送终全靠着她呢。所以怎么能够让她和一个逃犯在一起,若是被人发现了,逃犯自己会被抓走不说,咱们也会受连累的。我干嘛问你,你根本说不出什么好建议来。”果然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竟然出了一个这样的馊主意。
柳清濛的母亲也不是温温柔柔的大家闺秀,她闻言立即插着腰道:“好家伙,你这是什么意思。腆着老脸来问我,结果我说了,你竟然不采纳。拜托,呵呵呵,你这意识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吗,好啊,你去找一个狗嘴里吐的出象牙来的人呐。真的是服了你了,什么事情最重要,自然是女儿的幸福。养老送终,还不知说些什么呢。”
“我说的不过是大实话而已,现在咱们两个身体还算硬朗,自然不会有什么。可是过两年以后,咱们身体就会变差了,这个时候身边没有一个人怎么可以。不管如何,咱们一定要让咱们的女儿离开那个逃犯,踏踏实实的跟着咱们过日子。”柳老爷极为气愤的道,他哪里错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不过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柳清濛的母亲,闻言,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道:“哥们儿,你这不是已经那顶注意了吗,那找我干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安的什么心啊。我猜不管我老了有没有来管,我只要我自己女儿幸福。所以我不管她喜欢的人是什么人,哪怕就是一头猪,只要我女儿喜欢,我就会认可。所以,柳老爷,你可不要胡来,小心把你的女儿逼急了。”
想到这里,柳老爷难免再次哀叹,你说人家的夫人都温温柔柔像是从面粉里揪出来的那样柔软,为何自己的夫人就这样像一个母老虎一般,让你和她商量不了任何事情。真的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所以这充分说明,一个人一定要娶一个好老婆,否则会后悔一辈子的。
“听说了吗,城西的崔永元大公子在找老婆呢,好多人家的女儿都去了。听说是先把画像送去,等崔永元看上了以后再见真人。崔永元他们家,那可真的是有钱啊,富得流油。所以谁能够和他们家结亲,那可真的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家丁笑着说道,另一个家丁闻言,也立马喜笑颜开。果然是有钱人,找老婆的方式也这么独特。
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柳老爷是完全体会到了。他喜滋滋的返回了书房,将自己一年前为女儿做的画拿了出来,随意的卷吧两卷吧就如同做贼一般,小心翼翼的离开府邸去往城西的崔永元公子的府邸了。
事情缓慢发展,真的是非常缓慢,起码过了三天,那台八抬大轿才来到了柳老爷家门前。柳夫人自然满脸惊讶,心想莫非柳老爷那个老不死的又给自己找了一房小妾来。那个人的担子还真的是够大啊,什么都没有跟自己说,就娶了一房人过来。好啊,好啊。她倒要看看,那个小妾能够在这里呆多久。
只是情况好像不太一样,因为不但有一个红色轿子,竟然还有一个身穿喜服胸前有一朵大红花的人骑着高马站在门前。柳夫人眨巴了眨巴眼睛,尔后遣送下人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怎么一点儿都不晓得。
下人一会儿就回来了,她哭丧着脸道:“夫人,是咱们家小姐要出家了。听说老爷拿着小姐的画像去应聘,自然成功了。那个人非常喜欢咱们小姐,真人都不要见了,就立马准备好以后,过来娶咱家小姐了。”
“那个混老头,又给我出幺蛾子。真的是一天不收拾他,他就皮痒痒。我三番五次的说让他不要动柳清濛,那个老头就是不听就是要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这个混蛋,气死我了,真的是要气死我了。翠儿,插上大门,不管别人怎么敲,不管是谁来,一概不开。”说完这句话,柳夫人就一扭一扭的回到了府邸。只是遍寻不到柳老爷,想必是去哪里猫着了。
柳夫人心里那个气啊,简直恨不得将这个府邸给拆了。后来她把丫鬟叫过来,尔后对着丫鬟耳语了几句,就一扭一扭的去看自己的女儿了。好啊,柳老爷,你着急嫁女儿是吧,我帮你啊,我非常乐意帮你的。
柳夫人遣送来的丫鬟找烛尔轩的时候,烛尔轩正在和烛玖兰说话。虽然计划大体定下来了,不过有些细节还是要商量一下,毕竟不是玩游戏,而是正正经经的拿着别人的脑袋在拼搏,不认真一点儿可是没有活路的。
原本烛玖兰是不准备跟着烛尔轩去柳府的,但是感觉那个丫头有些奇怪,烛玖兰开口对烛尔轩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有事儿也好有些照应。而且我也有好久没有见到清濛姐了,对她还是有些想念的。”
烛玖兰说完这些话,那个丫头奇怪的望了烛玖兰一眼。丫头心想这个病怏怏的姑娘是谁,为何会知道自己小姐的名讳,而且还喊她清濛姐。自己跟着小姐身边也有些时日了,为何从未见过此人。还真的是奇了怪哉,莫非自家小姐红火到是一个人就认识到的地步了?也该自家小姐红一把了。毕竟自家小姐只比烛玖兰差那么一点点,但是名气却比那个天下第一美人差很多。
人家烛玖兰已经呜呼哀哉,是时候让自家小姐享受一下名声了。似乎也不对,似乎夫人这次让自己来,是要邀请烛尔轩少爷谈婚论嫁的。既然如此,估计小姐也红不来了,小姐真的是命苦,天生和烛家人犯冲。首先是被烛玖兰压着,后来又要被烛尔轩压着了。算了,那是小姐的事情,和她这个小小的丫鬟无关。作为一个小丫鬟,还是关心一下事情有没有办好要紧。
两个人很快就抵达了柳老爷的府邸,随着丫鬟通过秘密渠道来到了府里。两个人刚刚到达没有多久,柳夫人就走了出来,看到烛尔轩身旁的女子,她愣了一下,语气不善的道:“烛尔轩,功夫不错啊,这位小妞是哪里的人啊,看起来病怏怏的,眼睛却漂亮的很。本来有事情和你想商量,不过现在你既然有佳人再侧,我们之间倒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烛尔轩还一头雾水,不过,烛玖兰却已经明白了。她走到柳夫人面前,看着柳府人退后几步,立即小声的道:“柳夫人,你好,好久没有见你面了,你身体可好?还有清濛姐呢,怎么没有见她的人,她身体怎么样,还会咳嗽吗?”
“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你是……你是……你是她,对不对,你和这个人是兄妹对不对?”原先还有些疑惑的柳夫人,现在终于确定了。也是,那如水的眸子,可不是是一个姑娘都能有的。这个人,眼前这个病怏怏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烛尔轩的妹妹烛玖兰,天下第一美人烛玖兰。
烛玖兰笑着点了点头,有些歉意的道:“人在外面不得不谨慎一些,所以才化了妆,希望柳夫人不要见外。柳夫人,我在外面看到了有花轿,这是怎么一会儿事情?据我所知,好像府里只有清濛姐一个千金。”烛玖兰大概猜到了什么事情,不过她还是要听对方说出来。现场悔婚也好,还是将自己扫地出门也好,总得有一个论断。
“是清濛她爹。提起那个老头子,我就觉得心烦。那个人总说不希望清濛一直耗在烛尔轩身上,所以就偷偷摸摸的拿着清濛的画去了崔永元公子的家里。这不,那家人就拿着花轿来接人了,可是我和清濛什么的哦不知道,那个老头子又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柳夫人也一脸郁闷的道,嫁到这样一个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烛玖兰闻言,笑着道:“事情已经如此,找到柳老爷也无济于事。不知道柳夫人打算怎么办?是要毁掉和我们柳家的约定,还是要毁掉和崔永元公子的亲事。毕竟一女报价二夫,究竟怎么办,还请夫人哪一个注意。”
“别说我托大,现在这里,年纪最大的就是我了,所以你们都得听我的。我的意思是现在就让柳清濛和烛尔轩拜堂成亲,夜省的那个人一直和我闹。你们两个觉得怎么样?烛尔轩,你喜欢我家清濛吗?你想和她结婚吗?”柳夫人快人快语的道,是洞是西总得给人一个痛快话是吧,老这么悬着玩什么呢。
烛尔轩闻言,迅疾跪在柳夫人面前,真诚的道:“柳夫人,我喜欢柳清濛,从小就喜欢,现在也一直喜欢着。我知道我的身份是逃犯,所以给不了清濛安定的生活,也不能让她荣华富贵,可是我喜欢她,是真心的喜欢她。”
“这些条件你不用说了,我既然问你,自然也已经知道你的条件了。外在条件都不重要,关键是你喜欢我家清濛就好。我家清濛可是喜欢惨你了,也好,现在我做主,你们两个人,结婚成为夫妇。跟我来,我们去找柳清濛。”几个人一起去柳清濛的房里,想要把这些事情说清楚。
来到房间,柳夫人简直被映入眼帘的画面吓了一跳,这是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为何自家女儿会掉在房梁上,这是干什么,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女儿,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你知道娘不会反对你的呀。
烛尔轩见状,快速飞起,尔后将柳清濛从白绫上解了下来,放在地上,拼命的抢救。过了好久,柳清濛才醒来,她哭道:“娘,我不会嫁给那个崔永元的,除了烛尔轩,我谁都不嫁。如果你们再逼迫我,我宁肯出家做尼姑。”
“傻孩子,你想要做尼姑,烛尔轩肯定不肯呐。你去做尼姑,你让烛尔轩去做和尚啊。即使你们两个夫唱妇随,一个尼姑,一个和尚,我也不肯呐。我还想要抱大胖外孙儿呢。女儿,我把你交给烛尔轩了,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私自为你做了决定吧。”柳夫人看到自己的女儿醒了过来,这才摸了摸眼泪,露出了笑容,吓死了,她刚刚差点儿被自己的女儿给吓死了。
柳清濛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娘亲,尔后望了望身后的烛尔轩,脸上露出了笑容。可以吗,她终于可以和烛尔轩在一起了吗?上天,她真的可以嫁给烛尔轩,成为烛尔轩的妻子了吗,值得了,那么这一切都值得了。
柳清濛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尔后视线看到了烛玖兰。她微微迟疑了一会儿,尔后有些惊讶的道:“烛玖兰,你是兰儿对不对?兰儿,你究竟怎么了,生病了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看过大夫了吗,他们怎么说?”
“清濛姐,我没有事。这不过是一层伪装,毕竟现在我乔装打扮才会安全一些。不过,不亏是我的清濛姐,竟然一眼就看出我是烛玖兰来。比我这个木头二哥强多了,这个人半天都没有看出我是谁来。”烛玖兰笑道,能够见到柳清濛,她也非常开心,仿佛过去的岁月再次来到自己的眼前一样。
柳夫人看了看这三个人,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尔后她若有所思的道:“现在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烛尔轩,你先带着柳清濛离开吧。先避避风头,等过一些日子再回来。这里我来处理,放心一个崔永元,我不会放在眼里的。”
烛尔轩点了点头,于是就和柳清濛还有烛玖兰作别了柳夫人,一起离开了。虽然离着目标的完成还有一些距离,不过能够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烛玖兰和这对小情人作别,尔后朝着皇宫走去,那里还有她应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