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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故友来信

趁着处元香和徐静不在,烛玖兰终于逮到机会,对着墨霖说道:“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对擅仙仙下毒了,对不对?”之所以那么肯定,是因为在擅仙仙中毒的前一天,自己和墨霖有了那样的对话。
“我不否认是我,而且按照我原本的意思擅仙仙会死掉。为了激起擅曾昏和狗皇帝的仇恨,擅仙仙必须死掉。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你于心不忍,竟然让王御医救了她。我不知道,你如此心善,究竟能不能做成大事?”墨霖心中也有些气,自己好不容易做了前半部,结果还是被烛玖兰插了一手,将擅仙仙给救活了。
烛玖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墨霖,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那天我明明说我会想办法的,结果你还是擅自行动了。这次算我们幸运,我恰恰有七虫七草毒粉的解药,如果下次,下次我们再这样各种行事的话,会很危险的。”
“我不知道下次会不会有危险,但是我却知道你在这样什么都不做的话,你会有危险。要知道我们国家的安顾皇帝,可以不是吃素的主儿,他性子不好,没有那么多耐心的。所以,如果你不想做,就让我来做,否则会很麻烦。”墨霖心中也无限的焦虑,那个人已经发来了相关信件,催促他们快速成事。
烛玖兰闻言,立即明白墨霖受到什么压力了。想到这里,她对着墨霖道:“你这样回复那个人,你对他说我在今年中秋之前,绝对会让他得知狗皇帝的死讯。至于这段时间,为了安全起见,请他不要再发任何信件。否则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疯了,一时什么都不做,一会儿又说中秋之前让他看到狗皇帝的死讯。烛玖兰小姐,你知不知道距离中秋之前只有三个月了。三个月能够做什么事情,能够做出什么事情来。”墨霖有些生气了,没有想到烛玖兰会是这样没有章法的人。
烛玖兰低声说道:“你放心,我这些天不是没有做动作,而是一直在找寻相关的人员而已。现在各个人员已经就位,也开始有所动作了。不要想太多,就按照我说的回复他就好。你放心,我烛玖兰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对了,这个是你的私信。放心,虽然被有些人没收了,他们却不敢看,而我是不想看。”墨霖最终还是赞同了烛玖兰,或许烛玖兰就有这样一种魅力,让人不得不去信服她。
烛玖兰点了点头,恰恰此刻听到了处元香的大嗓门,于是烛玖兰急忙将信件塞到自己的衣服里,继续开始打扫屋子里的卫生。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她风平浪静如同古井无波,其实心中却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以为那个人已经忘记了自己,没有想到却接到了他的信件。
心里真的是暖暖的,非常的暖。晚饭的时候,烛玖兰没有去吃,找了一个僻静的林子,拿出那封信,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一遍。读完一遍还嫌不过瘾,结果就一个词一个词的再次读了一遍。最后翻来覆去的看那个信件,几乎达到了倒背如流的效果。
晚风吹来,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时节移动,天渐渐变凉了,原本这是心底一直盼着的,毕竟冷眼人是看不得热闹的时节。穿了一件厚衣服,把身上每一寸肌肤藏起来,终于产生一种深深被保护的温暖。很暖和很暖和的感觉,包括内心浅浅的裂痕和默默的伤痕,都一样被治愈了。
未来通向什么地方,没有知道,也没有人能够预言。我们所能够做的只是做现在认为最对的事情,用不惯旁人看来多么激烈的手段。对于旁人的评价,旁人的眼神我们可以掩耳盗铃一下,就当做看不见,就当做听不到。
有些东西,尚在心里还是会觉得痛,不过还是会高傲的抬起头,对自己说,我没有伤口,我不会觉得疼,真的是不会觉得疼。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和熟视无睹的结果就是,看不到就权当它不痛。
人这一辈子,怎么能算是没有白过,怎办样的人生是幸运的。烛玖兰觉得她的人生就是幸运的,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虽然被满门抄斩,可是还是有亲人留在自己身边。而且自己还遇到了安袭轩,遇到了那么好的一个人。所以她没有办法不感激,没有办法不对这个现实说出谢谢。
她没有办法做到毫不在乎的只是躲避脆弱的涩涩酸楚,也没有办法做到不管未来就只想要这一刻这一秒。对于瞬间的幸福,她没有办法做出一点儿付出。对,她烛玖兰也是一个自私的人,极为自私的人。如果一件事看不到明天,或者这个事情会把明天弄丢,那么不管那件事情有多么大的吸引力,她依旧不会去做。
说大了,之所以能够什么都不去做,或者是因为心中还有最后的安慰吧,因为有最后的安慰,所以才会无所顾忌。想到那个人,烛玖兰心里再一次觉得暖暖的。能够遇到那个人,还真的是自己一生中最好的事情。
那日因为离别在即,虽然有些羞涩,但是烛玖兰还是红着脸递给安袭轩一个绣帕。那是她连夜赶出来的,虽然手工女红而言,对她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依旧为此赶了一个通宵。选的是城中最好的布料,绣帕上面绣着的是一朵栀子花。
还记得那日,李欢他们来寻找自己的麻烦,虽然最终将那两个人扔出局,不过烛玖兰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从小也算是被人宠着长大的人,此等冤屈还是第一次承受,心中自然各种不忿,脸上也有些不好看。
估计是察觉了烛玖兰的心情不好,李欢她们走后安袭轩并没有离开,而是自顾自的坐到石桌边,独自品起茶来。其实安袭轩总是想要找机会和烛玖兰说说话,只是对方从来不给机会。好不容易有一个需要烛玖兰的解释事情,安袭轩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安袭轩似乎打定注意想要从烛玖兰嘴里听出什么,所以一坐就是半天,也不管烛玖兰是否理会他,一点儿离去的架势都没有。他就不相信了,他一个堂堂的王爷,会制服不了一个跑路的小姐,不可能,绝对是不可能的。
烛玖兰原本还不想理会这个王爷,虽然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过,既然是这个这个王爷请自己进来的,自己也不必这么委屈自己吧。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王爷时似乎有心想要和自己争到底,竟然在石桌边坐下了,而且一坐就是半天。
烛玖兰虽然不好意思过去,毕竟过去就代表着自己服输。极为好强的烛玖兰,自然不想这样轻易的服输了。她想,王爷可是比她这个闲人忙多了,既然他想坐着就让他坐着好了,看他能够坐到什么时候。烛玖兰随手折了一朵栀子花,随意的放在手中把玩。她想等到这个王爷什么时候离去的时候,自己在走吧。
“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果不其然忙碌的人,终究是那个王爷。他最终还是沉不住气,气呼呼的先开了口。按理说他这个王爷见识过的女人也并不少,可是这样的女子却还是头一次见。不欲擒故纵,反而一直疏离。
烛玖兰眨巴了一下眼睛,一脸无辜的道:“没有。”烛玖兰继续摆弄着手中的栀子花,不理会安袭轩。心想,你要我说我就说啊,我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以皮影,不是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会干什么的。我也有思想,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啊。
“哼,是我自己自做多情了!”安袭轩猛的一口喝完杯中的茶水,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弄出一些声响。从小到大,他还真的是没有受过这样的气。虽然不像自己的哥哥那样受宠,但怎么说也是一个被众人看好的王爷。
烛玖兰看到那个人似乎真的生气了,也不敢继续抵抗,只好十分不情愿的挪了步。没有办法,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对方是自己的恩人,毕竟是安袭轩替她解了围。随后将手中的花递给安袭轩道:“谢谢王爷没驮了我的面子,这花送你。”
安袭轩接过烛玖兰手中的话,不满的嘀咕道:“这花好廉价,一朵花就想打发我,当我是谁?”虽然如此说,他却将花把玩来把玩去,脸上露出了一抹孩童般的笑容,那是需求得到满足以后才会显露的笑容。
这块儿手帕上的栀子花就是取自于那日的场景,对于那日的场景,烛玖兰依旧记忆犹新,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栀子花对于他们二人而言,也算的上是一种定情的花吧。栀子花馨香,二人的爱情甜蜜。
安袭轩将绣帕放到鼻尖,闻起来还有淡淡的清香。就如她身上的味道一样,让人着迷不舍。自己身旁的姬妾并不少,可以说是已经成群了,但是她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极为特别的存在。安袭轩甚至觉得为了这个人,他会抛弃一切,包括他的爵位。
看了看脸颊红透的佳人,安袭轩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喜色。这个手帕的含义,他大致是明了了,也会郑重的收下。将手帕放到自己的袖子中,尔后对着烛玫兰道:“我会命人一直跟着保护你的,记得回来。”安袭轩伸手将烛玖兰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在耳后,真的希望以后能够常伴在佳人身边。
烛玖兰只能沉默不语,她欠他的太多了。如若可以,她倒希望能和安袭轩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烛玖兰想到此处,脸色微红。喜欢安袭轩这个人,喜欢到了自己认为都有些变态的地步,明明不过是一个偶然相遇而已,没有想到却要情定于此。
安袭轩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抓住烛玖兰的手道:“既然我收了你的绣帕,就得还你一样东西。这玉镯是我命人从北洛取回来的血玉打造而成的,世间仅此一个哦。”有些话,如果明着说会不好意思,那么就用一种隐晦的方式明确表达出来好了,相信聪慧如她,肯定能够解得其中真意。
“不能,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烛玖兰想拔出来还他,自己只不过是绣了一块碎布,怎能与北洛的血玉相提并论。而且送到自己手中的估计不只是一块儿血玉,而是那个人那满满的情谊,满满的情谊。现在的她,很多事情都没有定下来,真的可以收下这样的情谊吗。
现在的她可不是什么丞相府的小姐,也不是单单纯纯的落魄人家的女儿。而是一个肩负着责任,有着重大任务的人。现在的自己连坦诚相待都没有做到,究竟该如何做,该如何做才是对的。
安袭轩看到了烛玖兰的犹豫,但是他却不容的对方拒绝。只见安袭轩立马将烛玖兰的手按住,脸上显示出委屈的模样:“礼物不分轻重,心意都一样。更何况都送你了,那有还回来的道理。除非你是看不起我,嫌弃这块玉。”安袭轩一副懊恼的模样,不再看烛玖兰。
“果然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你竟然用我过去的话,来堵住我的嘴。算你能耐,那我收下了。不过让我收下容易想要让我再交出来,可就难了。你可要考虑好了,真的是要将这个东西送给我吗?”烛玖兰再一次确认道,她这个人平常不怎么容易接受别人的东西,可是一旦接受了就不允许别人反悔,或许这也是她的倔强吧。
那日后不久,烛玖兰就被安顾派发了新的任务,两个人也已经离别在即。安袭轩知道,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只有短短的两日而已。而他和烛玖兰还没有一起去过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虽然安顾还算好心的准了两天假,可是安袭轩觉得根本不够用。
于是安袭轩牵着烛玖兰的手,走遍这大街小巷。西陵城内,烛玖兰有许多没有去过的地方,所以烛玖兰对于每一个地方都会非常新奇,时不时的就会欢呼出声。看着这样的烛玖兰,安袭轩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意。
除却烛玖兰要观看某个景物的时候,安袭轩一直牵着她的手。两个人一起走过小桥流水绿柳如茵,两个人一起走过繁华闹市人声鼎沸。两个人看过朝阳初升,也一起见识了无限好的黄昏。他们寸步不离的在一起,只为在这两天的时间,将彼此的各种表情,深深的印在脑海里。
临别之时,安袭轩将烛玖兰带到了一个柳如烟的地方。两个人行走了几圈就一起并排躺在草丛上,将手臂枕在脑后,看柳絮飘扬,听蝉鸣鸟唱,感觉时间似乎停止了,世界上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
微风吹过,带走一丝温热,带来一些凉爽。抬头望天,天空是那么的蓝,那么的纯粹。让他们这些凡俗之人,突然生出一种将一切繁琐之事都抛于脑后的想法。真的是非常希望时间能停留在这一刻,历史不要在前进,让他们在这里在多享受一下难得的宁静。
喜欢的情绪的溢满了胸膛,却不知道该如何传达给对方。虽然未曾问过,想必对方和自己也是一样。这个是他们两个最后来的地方,肯定有一定的意味,于是烛玖兰还是盯着天空,问向了身边的人,她笑着道:“为何会带我来这里?”
“因为柳与留谐音,所以我希望你能留下。”安袭轩自然晓得这样的想法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也明白烛玖兰不可能留在自己身边。因为烛玖兰有她想要保护的东西,而那种东西他安袭轩现在还提供不了。
慢慢的起身,坐在烛玖兰的身边,低头看着她。那个人,明眸皓齿,不施粉黛,眼似秋波横,眉若远山黛,真的是有一种其他女子身上见不到的美。如此的让人动心的女子,原本以为可以长留在自己身边,没有想到却还是要各分东西,暂别于此。
叹了一口气,安袭轩最后也一齐躺在了烛玖兰的身边,叹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我等你。”
不管是要等一年还是两年,三年还是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都会等下去,一直这样等下去。我们虽然相遇在最美好的季节,可是我们却没有办法相恋相依偎。这是不是一个磨难,不清楚,却想要将这个考验完结。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烛玖兰看了一眼安袭轩,一句我等你,道尽了多少漓殇。多情自古伤离别,翻身转过,强忍着泪水。一个人,竟然对这样的自己许下如此的诺言,怎么能够让人不心动?
昔日的场景依然清晰可见,如同发生在昨天。只是让人唏嘘的是,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深宫大院里,冒死进行着斗争。将手中的信紧紧的贴在胸口,烛玖兰对着天生那轮明月道:“不管如何,我不想死。也不能死去,绝对不能死去。因为有人在等着我,一直在等着我。所以我要活着,活着完成任务,活着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