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琵琶的手指头无意间动了起来。
“缘净,快来看,琵琶醒了。”缘净这些天也彻夜未眠的照顾琵琶,现在刚去休息了一下,忽然听到决明子充满喜悦的喊声,赶紧飞奔过来。
“琵琶,你醒了?”琵琶睁开眼,又看到了面前的缘净和决明子。
转身望去,此处依然是琵琶洞,而不是她朝思暮想的珠华洞府。
“我怎么在这里?”琵琶问到。
决明子什么话也没有说,因为他忽然明白,自己说出实话的话,琵琶会很伤心。
“你又一次在珠华洞府门口晕倒了。这次是菩萨身边的绿竹送你回来的,她送你回来的时候说,让你不要再犯傻,去珠华洞府了,因为西王母已经告知菩萨,如果你们再在一起,就一定要重重惩罚。”缘净尽可能的挑一些无关痛痒的词语来形容,其实当天绿竹说的是,“全部赐死。”
但这些话还是伤透了琵琶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王母娘娘和玉皇大帝不是一直在一起么?他们天天吃喝玩乐为什么不在乎我们的痛苦?每千年都要办一次蟠桃盛宴,那么多神仙,在那里吃仙果喝琼瑶,还说我们是妖!我们妖也是有灵魂的,为什么就不能爱人!”琵琶好像使出了浑身力气,才说出来了这样一番话。
“既然珠华再一次不顾我的死活,那我也没有必要这样活下去了。我要让他痛苦!我要让他知道他的选择是错误的!”
琵琶因为原来的昏厥造成元气大伤,尽管服用了菩萨的仙水,依然因为内心的痛苦而不能完全康复。此次又如此费力的呼喊,又晕了过去。
旁边的缘净两行清泪落了下来,这个琵琶,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呢?
决明子也轻叹一声,两人又开始准备为琵琶日夜守候了。
昏昏沉沉的琵琶决定开始自己的报复之路,既然珠华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那就折磨自己,让他痛苦!
又经过了几个夜晚的折腾,琵琶终于在两人的照顾下完全康复。
她这次苏醒后,话非常少,除了日常的话语外,很少再多说几句话。
决明子和缘净也不敢打扰她。
她仿佛又决定了什么事似的,但当她出发的时候,他们发现,她并没有到昆仑去。
反而向天宫方向飞去。
“对噢,好像千年一度的蟠桃盛宴要开始了也。”决明子想起了那个青女仙子应该在蟠桃盛宴上的吧。
天宫,蟠桃盛会。
决明子没说错,千载难逢的蟠桃盛会如约而至,众仙家在天宫穿梭,向好久不见的仙友发出问候。
青女依旧着一束青衣,陪伴在西王母的旁边。
各个仙女端着千年结一次果的蟠桃,在盛宴现场忙碌的准备着。
各项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除了仙桃外,琼瑶美酒也都一一备好。
各位仙家已经在小仙女的引路下,次第有序的进入。
珠华仙子的出现,引来了不小的议论声。
“这素有仙界第一美男子之城的珠华,头发怎么白了呢?”一位穿灰色道袍的仙人摇着头慨叹道。
“不过白发的珠华,气质也不减当年,更加飘逸了呢。”一位着红色长裙的仙女眼睛一直停留在珠华身上,低头和旁边的绿衣仙女议论到。
“就你是花痴,每次看到珠华眼珠都直了。”红衣仙女哂笑了一下,“是真的呀,你看。”还是执着的觉得珠华的容貌是天下无双,看来珠华还真的所有仙界少女的梦中情人。
就连西王母旁边最受宠的青女都对他一往情深,更何况其他的仙人呢。
但珠华的那颗心,却在一只叫做琵琶的蝎子身上,此生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以珠华尽管来参加了蟠桃大会,也答应了王母和菩萨不会和琵琶有任何的来往。
但他心中那份爱,是永远不会褪色的,更是不会更改的。琵琶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珠华并未在意其他人的议论,而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安然坐下,等待这场人间仙界的盛大宴会的开始。
很快,蟠桃盛宴就在西王母的宣布下隆重开始,声乐舞蹈,并没有感动珠华丝毫。
珠华的位置已经不如千年前的排序了,但他并没有一点的不愠,这让西王母特别开心,她从来都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知道珠华绝对不是那种普通的仙人。他如此知错就改,也不枉自己对他这些年的培养。
“下次排位,记得把珠华提前一点。”西王母轻声吩咐身边的青女。
“是的,娘娘。”青女看出来西王母已经原谅了珠华,但她心里却有一丝隐约的担心,她并没有把那颗丹药的事情告诉西王母,要不然西王母肯定会勃然大怒。
青女心里非常清楚,珠华并没有忘记琵琶,她忍不住向珠华那边望去,看到珠华表情漠然的坐在位置上,心里忍不住有一丝的难过。
宴会开始,各位仙子分别向西王母送去祝福,不同的仙子之间也会竞相碰杯,蟠桃盛宴,顿时热闹起来。
这些热闹的场景,在一个人的眼中,全部都是虚伪的掩饰。
她讨厌仙界的诸多规矩,每千年都要举办一次蟠桃盛宴,有什么好?所有仙人关注的不就是自己的排位么?谁要是排的靠前了,就会得意一番。谁要是名次落后了,就会黯然神伤一番。可这丁点用处的排位又有何意义呢?
满眼愤怒的琵琶看着这些虚伪的众仙人,还有那高高在上的西王母,心里的怒意更胜了。
很多人都想得道成仙,以为得道成仙后便能长生不老,更能享受人或者是妖不可能得到的富贵荣华。但又如何?想得到这些必须抛去自己的七情六欲,不能爱人,不能长相厮守,甚至不能在西王母面前表现自己的任何情绪。这样的仙人又有什么意义呢?
小琵琶经历了爱情,懂得了诸多的道理。所以面对仙界的时候,没有丁点的羡慕,只有愤怒。
只是她的眼光扫过满头白发的珠华时,小心坎还是会狠狠的疼一下。
珠华,既然你愿意与我相认,既然我们几千年的感情你都抛弃不顾。那我的生命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愿意和这个所谓仙界的规则妥协,那我就让你知道妥协的后果!
我一个小蝎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不能和你在一起!
我上次只是伤害了自己的胳膊,你便偷偷送丹药给我,尽管你不承认,但我知道一定是你。
我这次一定要深深的伤害自己,哪怕是命都没了都不足为惧,只要你能看我一眼,告诉我,你认得我,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琵琶满眼的仇恨又化作了一丝清泪。
“珠华,过来一下。”忽然,西王母召见了珠华。
“是,西王母。”珠华翩然来到西王母面前。
“祝王母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珠华委身施礼,尊重之情溢于言表。
“好,好。”西王母很是受用。
旁边的菩萨看到珠华如此肯知悔改,也不由的绽放了笑容。
“珠华啊,这千年的昆仑冰冻,还受得了么?”西王母似乎忘了这千年的冰冻全都是因为她,现在摆出一副关心的模样来,似乎要表明自己的良苦用心。
“禀报西王母,小仙触犯天条,应该接受处罚。”珠华的态度非常诚恳。
“这一千年来,我也时常挂念你,看你一头青丝转为白发,我心里也着实不好受啊。老君,你那里可有让头发变黑的丹药?”西王母转身询问身边的太上老君。
“当然有,娘娘稍等,我去去便来。”说完太上老君便去自己的炼丹房取药了。
“珠华,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念你追随我多年,不再追究,希望你以后能过更加的努力炼制丹药。”西王母一副既往不咎的宽大模样。
“小仙谨记娘娘教诲。”珠华再次行礼。
西王母很是开心,自己又帮助一个走弯路的仙人走上正轨,同时又捍卫了天庭的威严。
太上老君走到炼丹房,忽然发现自己的丹药猛然间少了好多,很是奇怪。
沿途还有丢弃的丹药,连忙问守着丹炉的小仙,“怎么回事,丹药怎么少了?”
“刚才来了一个姑娘,她不听我的劝阻,拿起丹药就吃。”
“你怎么不去喊我?”
“我看你在和娘娘讲话,没敢过去,怕娘娘一生气会将我赐死。”说完这个小仙还抖了抖,毕竟丹药是她没有看管好,如果出现问题,肯定第一个拿她说事。
太上老君也知道西王母的脾气,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唉,现在那个偷丹药的人呢?”
“应该是往药房那边跑了,我刚才看到她一路吃一路洒的”。小仙连忙回答到。
“那你怎么会追上去?”太上老君气急败坏的问。
“我担心她有同伙,所以只能在这里继续看守。”这个看丹药的丫鬟原本是一只小鸟,自由惯了,王母娘娘派她来看丹药,她总是心不在焉的。经常给太上老君添麻烦,不过太上老君大部分时间都是帮她掩盖一下错误,以免西王母责罚她,所以这个丫鬟才这么肆无忌惮。
“怎么可能会有同伙?我看你这次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太上老君正打算去追那个偷丹药的姑娘,却被人打断了行动。
第二十三章 再闯蟠桃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