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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秦王丽兮

“东家之子,西家之女,其色美兮,其音悦兮,却都不及,秦王丽兮。”
几个黄发垂髫的小孩儿坐在路边,一边拍手鼓掌,做着游戏,一边反复吟唱着最近红遍街头巷尾的唱词,小孩子稚嫩清亮的童音听起来十分的悦耳,让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仔细的驻足聆听。
“看来大王的容貌绝美无双,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就连这些懵懂无知的幼童,提到大王,也要赞叹大王一声秦王丽兮。”
一辆华丽的黑色马车从道路中间驶过,车上坐着两名男子,一高一矮,高的那个,个子约摸一米八左右,一双眉目宛如桃花,鼻梁高挺,肤色白皙,是个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儿。
矮的那个,模样生得更是绝色,青黛色黑,眼眸狭长,睫毛长而浓密,鼻头圆润小巧,薄唇色泽微淡,生得美若天仙,不食人间烟火。
这两人在秦国,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名鼎鼎的人物。当然,他们出名不仅是因为他们的模样生得绝色,更是因为他们的身份尊贵无比。
高个男子是秦国的上大夫,惊才绝艳的大秦第一才子苏唯,矮个男子则是秦国的掌权者,大秦至高无上的王,苏愍。
苏唯听见了路边小童的吟唱,不禁笑面如花地盯着苏愍,一脸玩味的表情。
“这还不是你们这些文人士子平日里找不到事情做,专爱拿寡人打趣儿害得嘛。不过寡人倒希望日后在街头巷尾能听见的,不是秦王丽兮,而是秦王贤德。”
秦王苏愍头疼地瞪了他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哥哥一眼,一张美得天怒人怨的俊俏脸蛋儿上却是丝毫不带愠色,冷得就像冰块儿一样,让人一看就没有想要亲近之意。
不过苏唯却放肆的挑了挑眉,完全不把苏愍的冷颜放在眼里,故意伸手挑逗般的在他嫩如凝脂的肌肤上暧昧地一一滑过,然后朱唇微启:“秦王这辈子也就剩丽兮了,至于贤德嘛,你何时能把你的性取向纠正过来,咱们再行讨论。”
苏愍对苏唯的大胆行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也不管他,任由他为所欲为。等到苏唯把手滑到他下颚上的时候,苏愍眼里精光一闪,伸手拉住苏唯的手,往身后狠狠一剪,顺势将苏唯往后一推,推到在车榻间,骑到苏唯腰上,邪魅的舔了舔嘴唇。
“大哥你也知道寡人的性取向不太正常,还这样肆无忌惮,是在诱惑寡人吗?”
“大王,你就别闹腾了,从小到大,这一招儿你都使了多少次了,结果呢,都是只刮风不下雨。”
苏唯对着苏愍翻了翻白眼,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苏愍没由来地又被苏唯给气了一通,一张脸都僵住了,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叹了口气,从苏唯身上下来,然后扯住衣襟把他给拽了起来。
“若不是寡人答应过韩夫人不会强迫你,你以为你能躲得过?早在十四岁那年寡人就要了你了。”
苏愍掀开车帘,看见自己熟悉的景象就在眼前,知道王宫快到了,便低下头开始自顾自的整理衣衫。毕竟她是一国之君,形象还是要的。
“你要是真这么做了,那时你便死了。”苏唯看见自己又成功地惹大王动怒了,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笑容,估计如今秦国上下,也只有他苏唯才能让秦王有点人样子。
苏愍也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变得有喜有怒,不再是冷冰冰的一块儿硬石头。
“你也是厉害,竟然带着匕首在寝殿等寡人。不愧是韩夫人的儿子,跟你母亲一样倔强。”苏愍感觉到马车停了,把还赖着不肯起身的苏唯从车塌上拉了起来,耐心的为他抚平因为刚才的摩擦变得有些发皱的衣袍,一低头,看见苏唯腰间挂着的玉佩,不由得想起了一些往事。
“哼,你们秦国国君历来不都喜欢玩霸王硬上弓这一套吗?你父王强迫了我母亲,你又想儿子学老子。你们苏家一门上下,就没个好鸟儿。我母亲怕你父王,我却不怕你,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要敢对我动半分不该动的心思,我就杀了你。”
苏唯从小是被韩夫人和苏愍宠到大的,天不怕地不怕,事事都要如自己的心思,从来不知道认命两个字怎么写。就连面对苏愍这位大名鼎鼎的暴君,也是从来不会客气,依旧敢怒敢言。
“是是是,只要你不点头,寡人这辈子都只拿你当哥哥看,行了吧。”苏愍虽然脸上冷然依旧,但是语气却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要是让那些整天被她吓得战战兢兢的大臣们,听见苏愍居然会这么温柔地跟人说话,肯定都会怀疑他们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苏愍掀开帘子,走下马车。然后小心的扶住苏唯,像维护一件稀世之宝一样,把苏唯接下了车。然后覆在他耳边,轻言细语道:“寡人还要去见魏国的使臣,你先回去可好。等见过了使臣寡人就来陪你。”
“使臣,又是来和亲的吧。”苏唯不悦的蹙了蹙眉,冷冷地甩开苏愍,“秦王最近真是繁忙,日日都有和亲的,送美男的,只怕秦国都快装不下去了。”
“你要是不愿意看本王这么做,那就赶紧嫁给寡人啊,订婚的玉佩戴了这么多年,却一味只会吊着寡人的胃口。你不嫁还不许寡人娶,真是霸道。”苏愍知道苏唯是在吃醋,嘟哝两句也就是了,也不管他,吩咐了两句,让宫人小心伺候着,就转身去议政殿召见魏国的使臣去了。
如今天下分裂得厉害,各种零零碎碎的国家加起来足足有百国之多。不过百国里面只有秦,齐,楚,燕,韩,赵,魏,七国算得上是泱泱大国。其余的都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国家,有的一个国家还没有一座城池大,只能够依附于七国之中的某一个大国,靠着年年上供苟且偷生。
七国之所以能立国,靠的就是它们各有所长,秦国人善商,国家富裕,财力浑厚。齐国人善文,国内流派甚多,见解鲜明,善于蛊惑人心。楚国人善耕,耕种之法厉害,收成极好,粮食满仓。燕国盛产棉花,纺织业发达,七国的衣物棉服,多半来自燕国。
韩国盛产佳人,各国王公贵族后宫,后院里,都少不了韩国的美人儿。赵国兵多将广,战斗力强,军士皆能以一敌十,凶猛异常。魏国擅做机械,无论是攻城略池,还是平日耕种,都能靠机械做主力,所以虽然魏国国土最小,人口最少,在七国之中也是屈居末流,但是倒也没有哪个国家敢打他的主意。
秦国和赵国是七国之中最厉害的两个国家,秦国有钱,赵国有兵,其他国家哪个也得罪不起,都要拉拢。
魏国前些日子才和赵国联了姻,把他们的嫡公主嫁给了赵国太子。为了防止秦国这边因此不悦,产生猜忌之意,魏王又赶紧派了使臣出使秦国,想要和秦国联姻,也嫁一位公主过来。不过,“性取向不太正常”的秦王,可是不会对公主感兴趣的。
“秦王,不知道您对我们的绫公主怎么看?可还中意?”魏国使臣看见自从自己呈上和亲公主的画像以后,秦王的脸上就越发冰冷,完全一点儿表示也没有,头上冷汗不知不觉的就冒了密密的一层。
“绫公主?是哪位夫人生的?”苏愍低头瞄了一眼,画中的女子冰肌玉骨,生得倒是清秀,不过,再清秀都没用,谁叫他不喜欢女人呢。
使臣听见秦王问绫公主的母亲身份,更是后背一阵发凉。各国和亲,女子的模样都不会被放在第一位,最看重的还是这些公主的身份,要知道,就算是一个大王的女儿,王后生的和宫女生的,那身份可就差得远了去了。
“绫公主她,她是田夫人的女儿,田夫人很受我们大王的宠爱。”
“寡人只知魏王后宫有苏,韩,萧三位夫人和王后,倒不知道何时冒出来一个颇受宠爱的田夫人。再说了,田姓在魏国只是平民的姓氏,这位田夫人的出身应该不怎么尊贵吧。只怕就连这个夫人的位子,都是刚刚才册封的。”
苏愍冷冷地撅了撅嘴,看向使臣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魏王还真是好算计,把自己的嫡女拿出去讨好赵国了,又害怕自己会因此心生怨恨,从而和他们魏国渐行渐远,竟然准备拿一个经过包装的卑微庶女来搪塞她,是把秦国当成垃圾桶了吗?
“秦王息怒,秦王息怒。魏王这么做,也只是希望能够提升门面,让大家的面子上都好看一些。绫公主羡慕大王已久,不求能够成为一国王后,只希望能够得到大王的垂怜,可以服侍在秦王的左右。还请秦王应允。”
这个使臣就知道这一次自己出使秦国,简直就是进了狼窝。秦国强大不说,就说这个十四岁就登基,平了国内内乱,震慑八方势力,四年之内就让秦国实力提升了足足一倍的秦王,又岂是那么好骗的。
自家大王那点儿小算盘,人家早就已经摸明白了,又怎么会轻易地让魏国如愿以偿呢?
“给赵国的就是嫡公主,给本王的就是庶出,不知道魏王看不起的是秦国还是秦王?”苏愍就这样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位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动作,只是双目一瞪,眼睛里面的寒光就叫魏国使臣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秦王,我们魏国绝无此意呀!秦国国力强盛,我王早有亲近之心,秦魏更是世代交好,怎么会存在谁看不起谁的事情呢?只是赵国势强,他们要强娶,我们也无可奈何啊。”
“既然不是看不起寡人,那就应该要一视同仁才对。”苏愍不怀好意地扬了扬嘴角,“不过嫡公主只有一个,即是已经给了赵国,那本王也不难为你们。正好本王不好女色,就把你们的嫡子送来和亲吧。”
“秦王,万万不可啊。那是我们的太子!”魏使虽然对苏愍好男色之名早有耳闻,但是万万没想到苏愍竟然会如此直白,完全不顾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身份,公然提出这种简直无理至极的要求。
用一国太子来和亲,还是送给他做男宠,这,这,这,简直比割地赔款还要丧权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