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恩宠无限
“昨晚没睡好?”皇后淡淡的一声发问拉回我不知飘到了何处的思绪,我笑了笑回应,“没有,就是一天想得事儿太多,头疼。”“你呀,年纪虽轻,却是个劳碌的命,总免不了为这个为那个操心烦忧,也好也不好。”相处的时日长了,皇后对我的态度便温和得多了。
外人对她多半畏惧或是怨恨,我却打心眼里把她当我的姐姐一般看待。因了姜枫,我与她这一生都有了剪不断解不开的牵绊。“可不是说呢,就拿昨儿个的事来讲,我想想都觉得憋得慌。”
再开口我的语气也带了几分亲近,说出的话也便不那般讲究了。皇后低低笑了一声,神色亦柔和许多,“怎的,到如今你还是接受不了你的好姐妹成了亓萧的宠妃麽?”“皇后娘娘您惯会打趣我,每个人对于命运都有自己的选择,纵然我不赞同,却也尊重她的选择。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白悦兮承宠不过短短两月,恩宠却无人可敌,我是担心…”皇后摆手截了我未完的话音,她沉沉道,“那丫头也是个聪慧有心思的,她定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却还是撒娇耍痴让亓萧允了她后日出宫省亲,我想她应该是有别的打算。”
说着她直直注视着我,一双清澈深邃的眸子似要透过我看穿什么。“那丫头每走一步都有她自己的用意,环环相扣,招招到位,好运,你俩当真有得一拼了。”从前我竟不知白悦兮是这样的脾性,只当她是个心底还算纯善、嘴巴颇有些刻薄的富家小姐,眼下皇后拿我俩如此比较,连我都忍不住唏嘘感慨。
“若当真如您所言,我想我这个好朋友日后定会给我们带来更多惊喜的。”这本是我的一句笑言,谁知白悦兮出宫省亲路上果真发生了状况。“默书,怎么样,她有没有事?”淑媛娘娘省亲途中遇刺的事情在宫里火速传播开来,派人叫了默书前来,他甫一进门我便拉住他的胳膊心急询问。
默书日渐成熟的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担忧关心,而是一种淡漠的纠结。他反握住我的手,目光炯炯,“好运,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何事,你都要记住有我陪在你身边。”极少见到他一副严肃的样子,我的心不由得悬得更高,无一丝存在感。
“怎么了,默书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我并没有那么脆弱,你了解的。”“这个谜底不适合我来揭开。”
他只回应了我一句,而后拉着我出了御史苑。无言随他而行,待止步抬头看时,三个烫金大字直逼我的眼:雨落宫,我俩竟是到了白悦兮的寝宫。尚未进殿,只听一道淡然厚重的男声传来,“爱妃无碍便好,你先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接着便是沉稳的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愈来愈近,直到有明黄色的衣袍一角随风而止。“白卿家,你来了。”默书早已将我拽往他的身后,听闻圣言他俯身行礼道,“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轻轻一挥衣袖,“私下相见便免了这些个虚礼,淑媛遭歹人偷袭受了惊吓,现下虽已缓过神来,也还得你这个当哥哥的好好安抚她。进去吧。”说完皇上欲离开,眼神一扫却瞧见了我,他凝眸再次开口,“咦,女史官你也来啦,还真是个灵慧的丫头。”
这话…难道皇上以为是皇后派自己过来打探什么消息的麽?我在心里暗暗猜测,却也只恭敬回道,“下官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你们两个人都愿朕万岁,加起来就两万岁了,啧啧,那也太久远了些,没滋没味的,不好不好。”这话皇上带了玩笑的口吻,可我并未听出一丝轻松的感觉,反倒品出了几分暗藏的落寞。
与所爱之人居住在一片天地里,却无法感受到她真实的体温。皇上他,心里或许也有属于天子不能言语的无奈与惆怅。“好运?”“嗯?”我下意识地回应,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默书对此早就见怪不怪,只微微叹气嗔了一句,“你呀,脑袋里装得事情也忒多了点。”白悦兮靠着抱枕躺在装饰奢华讲究的床榻上,面容精致,脸色也还好。她对面站了个人,从身形判断该是个年轻的男子,因为背对着,我看不见他的样子,心却突然狠狠揪住。
怎么了。“白侍郎吉祥,佟史官吉祥。”宫女攸地响起的行礼声打断那两人的交谈,白悦兮转眸看向我和默书,眉眼皆含了笑意,“哥哥,好运,你俩来得正好,快看看这人是谁。”
白悦兮又在搞什么鬼。我皱眉想着,并未接话,而背对我的年轻人缓缓转过身来,露出的是一张我思念担忧了两年的面孔。“好命!”哪里还忍得住,我快步跑过去抓住眼前之人的手,真切感受着他的气息,眼眶瞬间泛红。
算下来好命也有16岁了,两年的时间足以让他成长为一个小男子汉。“高了,壮了,也黑了。”细细打量他一番,我略带了哽咽道。
“姐你愈发瘦了,我不在的这一段时日你一天都不好好吃饭的麽?”好命拍了拍我的手背,开口道,嗓音也沉抑了许多。他布了薄茧的手指轻擦过我的眼,“别哭,我们姐弟好不容易重逢,该高兴才是。”这是我的弟弟,和我一起长大的亲人,如今我终于见到他了,真真好。
我想笑,无奈泪却流得更凶,怎么都止不住。好命看着我的模样,叹息一声欲再说话,白悦兮那尖刻的话音划过内殿。“佟好运,平日里也没见你这般哭过,今日可算难得了,哭吧,我这雨落宫高得很,不怕被淹了。”
一直沉默的默书敛眉道,“悦兮,你已贵为皇妃,一言一行理应注意自己的身份,瞧你适才的话成什么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默书说到“皇妃”二字时,身边的好命眼里快速闪过一抹阴翳,那是种我极其陌生又极不舒服的感觉。“哥哥你教训得很对,那我就说点能让你们高兴的吧,如消息所传,我是在路上遇袭了,恰巧被好命所救,皇上刚刚来看我时亲封好命为御前带刀侍卫。”
描了描自己所戴的珐琅掐丝护甲,白悦兮淡淡道。竟是好命救了白悦兮?好命还被皇上授封?听闻白悦兮的话,我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喜悦,而是陷入了新一轮的思考。由于久别重逢的激动,我其实忽略了几个相当重要的问题,便问向好命,“好命,这两年你究竟去哪儿了?爹娘及全村的人被抓那会你在做什么,为何他们没有将你一并抓走?若你侥幸逃脱了,为何一直不联系我和你默书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