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治柳氏
柳寒寒后悔,想要戳穿柳月,和赫连尘的敌对勾结,设计陷害赫连尘,柳月帮忙,使得赫连尘相安无事。柳月站起身子特意去迎那柳氏,面上挂着亲近的微笑,但出口的话却分外犀利,她道:“二娘。”只二字就把柳氏冲得直栽跟头。
这可正说到了柳氏的痛脚上,柳月那日胁迫柳相答应将她娘扶正之后,那日晚就真的当着全府上下的面说了,从今往后,芸娘是柳家的大夫人。柳氏黑了脸,她恨不能上前去把柳月那张带着笑容的花容月貌撕成碎片。胸口一个大的起伏,她好容易才缓过来一口气,差点当场就被柳月给气晕了。
上座的柳相耷拉着眼皮,老眼里皆是老神在在的,先借柳氏摆脱了柳月这个难缠的就好,他管她二人怎么吵,只要不牵扯到他身上,那便无事。而赫连尘却是暂时还未弄清楚状况,为什么柳月称呼柳氏为二娘,她不是柳相家的庶女么?他掩住眼中的好奇,也自是事不关己的风轻云淡,静看着柳月和那柳氏之间的唇枪舌剑。柳氏咬着牙,呵呵一笑,却气得始终言语不出来,但又不甘心柳月占了上风,先顺着柳月的手势径直入了柳月的座。
“王妃知道叫老身一声娘就好。”坐上柳月的位子,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洋洋得意,她不信了,在赫连尘的面前柳月能将她给哄下去,她怎么说都是柳月的长辈,男人面前,柳月即使心有不快定会装得乖顺些。但柳月如何哪能是她凭这一般的思维就能揣测得了的,柳月见那柳氏一屁股坐上了她的位子,那脸上还皆是吃定了她的得意,她一笑,手搭上柳氏的手,话语里带着讥诮的道:“二娘,您看看您,想必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了吧,算了,月儿便提醒您一下好了,这个位子可是月儿的呢,那里才是您的,不管怎样,二娘还是应该分清尊卑之序的。”
她句句如石子结结实实的打了柳氏满脸。尊卑之序,这四字她说得极其认真,咬的也极重,令柳氏刚刚恢复了些人色的脸又刷的黑了下去,但柳月说得却并没有什么错处,说到尊卑,她确实要比柳月低得不是一星半点她也应该坐得下座,令她没想到的事,柳月竟当着柳相与赫连尘的面就这么直接犀利不顾一丝的情分。不过她也是想的多了,柳月与她哪有情分可言。
没有办法,柳月都这样直接的说了,柳氏也只能恨的牙根痒痒的往下座挪,心里不甘心。“阿月,你方才说到了芸娘的大夫,怎么我给请的有何不妥了。”“有何不妥?呵,太不妥了,那大夫是不是二娘在大街上随意拉的江湖术士,娘亲这几日病反倒没减轻,喝了那些药之后竟还加重了几分!”若不说那个大夫,柳月还为让柳氏难堪而高兴,一说那大夫,柳月便只恨自己现在没把柳氏踩到脚底。
柳氏一听心里笑得开心,她确实是在大街上随意拉了一个江湖郎中过来,她就是要整死芸娘!如今听她病重,怎能不快活,面上却哭丧着老脸,看向了柳相:“老爷,你听听阿月她说得是什么话,我能害芸娘么,芸娘一病,我比谁都要着急,立刻给她找了大夫,阿月她还说……”柳氏已是泣不成声,一副自己比窦娥还冤的模样,一手拍着茶案一手捶着胸口,如果说柳相的哭技那好,那绝对是多亏了柳氏这几十年的熏陶传授,所以那柳氏哭起来的惊天动地的动静自是不言而喻。柳相皱了皱眉头,这柳氏是要把火引到自己的身上了啊,他现在能怎么说呢,唯一的办法只有沉默不言是上上之策,反正这么多年,他对柳氏的噪声已产生了免疫力,就且看看受不住的柳月如何应对好了,一边的赫连尘看出了那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嘴角略勾,他也想不做声响,好好看看柳月要怎么接这难缠刁妇的招。柳月勾了勾唇,这个老女人会搬出柳相,那她能不会么,拍了几下茶案,不耐烦的道:“够了,二娘也真是的,即使是再想哭嚎,也应该分清楚场合吧,我家王爷还在这里,二娘这般成何体统。”
呵,我家王爷,她几时对他这么亲昵的称呼过了,脸上的笑容渐大,虽知她只是借他的名号压制柳氏,但,关键时刻她也是能想起他这个王爷的存在的。柳氏瞟了眼赫连尘一秒变黑脸的面色,心里一悸当真立刻收了声,抹着一脸的浑浊泪,脸上好不容易拍上的脂粉却冲刷了个干净,千沟万壑的堆砌在脸上,“好,王爷,老身多有失礼了,望不责怪,老身也是太过伤心了,哎,自己尽心尽力,劳心伤神,却得这样的埋怨。”柳氏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每说一句话,都如杜鹃啼血一般捂着心口。
赫连尘摆了一下手,意作无碍,但那脸色却配合着柳月的话一直阴沉着。柳月极力的收敛了嘴角呼之欲出的笑容,呵,赫连尘那个王八蛋还是挺配合的嘛,不错不错,这个小器男人总算是有了一些长进,也不枉费她平日里对他苦心孤诣谆谆不倦的教诲。柳月好心情的给了赫连尘一个肯定的眼神,那眼神就跟看到了脑瘫了十几年的儿子终于会叫娘了一样,充满了欣慰之情,赫连尘好像是感觉到了她眼神里的怪异,不适的摸了一下挺直的鼻梁。
“哼,二娘你若不想得我埋怨的话,那便从今往后不要再去管我娘的事了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氏嗅觉还算是敏锐,在柳月话未说完,就枪了过去。柳月望着她,眼神犀利如出鞘便见血封喉的剑,“什么意思,字面儿意思啊,您以后与我娘保持距离,没事不准派人或亲自前去探望,她病得很重,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嘈杂,静养便好,之后我也会为她另请大夫来治,还会另寻丫鬟来府上协助杏儿照料她。”
抬手端起茶,她慢条斯理的说完话后,轻轻抿了一下,根本无视柳氏恶毒气恼的眼神。“当然,为了还二娘的清白,阿月会亲自把那大夫开的药方给专为王爷瞧病的御医看一看。”这话一出,对柳氏来说无疑是五雷轰顶,当下心慌不已,心一虚,说话的声音也不如之前有了底气,“不,不必了,阿月你既已不信二娘,那也没有必要将方子给御医瞧,叨扰御医为王爷治病的时间,特来还我的清白,也罢,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也会长个心眼,之后不再做了,芸娘的事情我也不会再管,”柳月一笑,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冷冷的像结了冰的湖面,让人见了,只觉害怕,唯恐那层薄冰突然碎裂一头扎进那深不见底的湖水之中。
“二娘,那你可得仔细记着今天的话了,以后莫再踏入蝶清苑,也包括你的人,另外希望爹爹也能派人为我娘亲日夜收院,她不能再被叨扰,需安心静养。”他们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被柳月推到了悬崖边上,现在出了点头称是,还能怎么着。柳相从上到下看了柳月一眼,心中惊叹不已,这个不过十五岁的小姑娘竟有如此的心计如此冷静的头脑与冰冷到不为世情所束的性格,她真的还是他的女儿柳月么?为什么他的印象里,柳月永远都是那个扯着母亲的衣角躲在母亲身后,眼神怯懦害羞的小姑娘,她几时变了呢?柳氏甩了衣袖,怒不可遏的走了,她原本想的是来打击柳月一番,踩踩她的伤口,却不料处处碰壁,最后竟是自己摔门而出,落了个失态的名声。
她却不如柳相那般惊叹柳月的变化之大,因为在她的心里,柳月和她娘都是城府极深,表面柔弱的贱蹄子!她失态,一半是因为在柳月这吃了瘪,另一半原因是因为她心虚,担心柳月真将那大夫的药给那御医去一研究竟。赫连尘看向柳月冰冷却散发着清亮的光芒的侧颜,那光亮好像也入了他的眼睛,从那两泓幽蓝中穿透,一直延伸到他的心里,他心中的某一处柔软的地段也被点亮了。终算是将芸娘的事情解决了之一个大概,柳月心里也较先前舒服了许多,星星眼一弯又光亮灿烂了起来,她拥抱着芸娘和杏儿,不舍的惜别之后,迎着光踮着脚楼上了赫连尘的肩膀,又作出了哥俩好的动作。
赫连尘侧脸看着她的翘着的浓密睫羽和雪白的鼻尖,也没有拍打开肩上她的小手,就那么由着她,在一众丫鬟和柳相的眼里径直进了轿子。“王八蛋今天表现的还不错。”柳月眯着眼眼望着前往,唇角弯道,当然,她自动省略了赫连尘吃醋的那一小段不快的插曲,给予大部分行为的肯定。
王八蛋这个算是爱称么?赫连尘之前听的时候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虽然具体的意思不清楚,不过现在听多了从慢慢的习惯到不发表任何意见的接受了。他也从未问过柳月这是啥意思,因为他知道不是什么好的称呼,所以免得自己难堪,事实证明,赫连尘是相当的机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