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都是沉寂,几乎一时间院落中所有的东西都没有了生气,变得死气沉沉,紫苑在自己的房中不肯再出门,谁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在做什么,吴光有些担心,郭林摇摇头,既然紫苑已经决定与七姑一同回山,那么,她至少不会想不开自寻短见,她只是一时拧不过弯来吧。
也许唐昕那些话,伤她太重了,说她在郭林和左西之间摇摆,说她不专情,说她早晚会伤害到两个人,也许……紫苑就是想通过跟七姑一起走躲开两个人,自己清静一段时间。或许这也是一种方式吧,只是平白让紫苑如此伤心,郭林心中也很是难过。
她站在窗口,看到左西几次想敲紫苑的门,终究是举起的手又落下,在门口站立一会儿,慢慢退回去,如此往返了几次,郭林觉得,应该给左西一个交待。
“左西,”郭林唤住正要回房的左西,他一回头,郭林站在他面前道:“紫苑明天要走了,你可有什么话说吗?”
“我……想跟她道个别,她一走,我想送你回皇城之后便回去见师傅了。”
“你不用担心我,你尽管放手去办你的事情。”郭林说道。
“我……只是觉得紫苑的决定太过突然,而且,她……”左西犹豫着,郭林知道他指是的紫苑回来的反应和神色异常,他太想知道自己爱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很想分担,可是他却一无所知,只能干着急。
“没什么,只是……和我吵了几句,生气了。”郭林没有说关于唐昕的事情,她担心左西按捺不住会闯入靖康王爷府,“这样也好,省得她不舍得走,本来七姑也决定三日后启程的,这样不过是提前了两日。”郭林轻描淡写的说着,像是安慰左西,也像是安慰自己。
左西并不糊涂,他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可是既然知情人都不肯说,那也不便追问,他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再深问。
“你……”郭林说道,“什么时候动身回去?”
“如果你不用我送的话,我想等紫苑启程之后就走。”
“那好,你专心去办你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了,我会和吴光、公主一起回去。这几年中,如果有变化,我会飞鸽传书给你。”郭林说着,心中生出一丝担忧,“好,如果我……能够顺利脱身,我会去找紫苑的。”左西一笑,并不因为此行生死不定而担忧。
“好,希望我们来日还能相见,那时候大家都是自由身。”郭林也随之一笑。
“吴光,我们是否该回皇城了?”公主问着吴光。
“是的,应该就在明日。”吴光回答着。
“应该?”公主有些不解。
“明天紫苑就要随七姑离去,郭林想必也会在她们启程之后动身,如果他有另外的打算……最多也就是后天了。”
“紫苑姑娘这一走,还真让人舍不得呢。”公主微微叹息着。
“是啊。”吴光脑中想起这许多日以来的相处,少了紫苑,少了不少的欢声笑语,而且,她现在是这样伤心的离去……
“吴光,你体内的盅……”公主还是有些担心,“不妨事。”吴光轻轻打断。
“你始终不肯说出这盅的来历,我听七姑的意思应该是有解的,你为什么不去试试?”公主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如果去的话……会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吴光看着她,公主心中一暖,她以为,吴光宁肯忍受着病痛而不走,是因为她,因为爱她。
她脸一红,轻声道:“那也无妨,我可以……等你,或者跟你一起去,如同这次出行一样。”
经历过这次的远行,公主发现世人羡慕自己的那生活在如今看来,不过是失去自由的小鸟一般,这样在山水间自由的穿梭才是人生的真谛所在,能够和吴光在一起,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吴光的声音悠远,“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算了,不说这个了,我自有打算。公主不妨准备一下,想来启程回城的日子不会太久。”
公主见他执意不肯再说,也便不再问了,答应道:“好吧,那我去收拾一下。”
晚饭也是食不知味,大家都沉默着,而紫苑,仍旧是在房中不肯出来,郭林见她饭也不肯出来吃,知道她是伤透心了,紫苑向来爱吃,而眼下,连吃饭的心情也没有了。众人草草吃过,各自回房。
郭林站在紫苑的门外,轻声唤着,“紫苑……”可是房中的人影只是动了动,最终没有来开门,也没有应声。
月光很是清冷,让这冬天的寒意又加了几分,月光下郭林的身影拉得很长,更显得消瘦而孤单,吴光轻轻走过来,拍了拍郭林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郭林无奈一笑,与吴光一起迈步到了七姑的门外,轻轻叩着门,七姑道:“请进来吧。”郭林看七姑在喝着茶,厅中的椅子上放着打包好的行李,郭林心中一紧,面上不露声色。
七姑道:“坐吧,我在等你。”郭林一笑,与吴光轻轻坐下。
“前辈知道我要来?”“当然,你不来叮嘱几句怎么会放心?”七姑洞若观火,岂会猜不透郭林的心思。
“那……我就无需再多说,只求老人家多加照应才是。”郭林拱手真诚说道。
“这个自然,”七姑一笑,“老身要了紫苑这丫头,并不是要弄她回去折磨她,是要好好栽培她,为她的将来搏上一搏。”
若说好好栽培,郭林是相信的,虽然她猜不透为何七姑要这样做,要知道能做她的传人,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事情,而紫苑,却是幸运的,可是她的后一句“为她的将来搏上一搏。”倒是让郭林不太明白,她心中存着疑惑,也没有深问,想来日后一定会明白的。
第3节郭林话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