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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小丫鬟

左西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他眼中的不悦。可惜她自认为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鬟,所以很自信他不敢对她怎么样。
不过,她懂季无风是什么身份,所以自然不会堂而皇之的与他较劲,得罪了他,主上也会不高兴的。
但,郭林就不同了,“这小姐的坏话,我可不敢说。弄不好,左西这小命可就没了!”她以为他是她的男人,所以故意说的这般含蓄,一听就知道她的话里有话。
“既然还知道要自己的小命,那就闭上嘴巴乖乖的出去。”小师妹是什么样的人,他自然很清楚,她所经历的那些他也是一清二楚,根本就不需要这个多嘴的丫头来挑拨离间。
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左西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旁表情淡漠的郭林,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郭林,你还真了不起啊?不但勾引了紫苑,现在连絮荛姑娘的夫婿你也要抢啊?”
这上官絮荛的大名,江湖中人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御剑山庄的大小姐,美若天仙、性格温和、为人善良、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武功高强,可所谓是难得娇妻人选。
只是,郭林记忆中的上官絮荛却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永远都忘不掉她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天,她高傲的望着她,她在她的眼中仿佛就是一只弱小的蝼蚁,只要她轻轻的一捏,她就会死无全尸。
她很清楚,这个师姐有多么的恨她,她有一切师姐所没有的,师傅的宠爱、师兄的关心,特别是大师兄,师姐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上的男孩,可那时候他的眼中却只有她这个小师妹一人。所以当她对她的恨与日俱增,增加到一定程度时,她终于爆发了。
郭林怎么都想不到,她居然会这般的残忍。二师兄被毒哑了,三师兄的腿被打断了,大师兄和师姐被发现在那间破旧的小木屋内,全身赤裸。而一切的证据都指向郭林,就连一向信任她的师傅也只能无奈的对她摇头。
因为上官絮荛,她说在昏迷前看到了她。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她才只有十岁,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够做这些吗?但却没有人相信她,因为师姐抱着被子哭泣时的可怜模样让大家都忍不住心疼。
那一年,三个师兄带着师姐离开了师傅和她,走的时候他们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她。
看到她苍白的脸颊,季无风知道,她肯定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温柔的搂着她的肩膀,给予她一个歉意的笑容,“对不起,当年的事情是我们误会你了。”
事情的真相,他也是无意间听到的,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当时只有十五岁的她,居然恶毒到这般地步,害的二师弟成了哑巴,三师弟成了瘸子,还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小师妹,难道做着一切就为了得到他吗?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她真的好可怕。
可当他想将真相说出,还小师妹一个清白时,他家里发生了意外,一个让他差点都活不下去的意外。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遵守对他的承诺,他所有想要守护的人都离开了他,而她却始终都不愿意放过他。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可是却连死的资格都没有,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具行尸走人,为了争取那一点点的时间,不断的为她杀人,铲除所有威胁到她报仇的人。
“你娶师姐为妻了吗?”她望着他,望着他的眼睛,她不想知道那个会让她失望的答案。
可是,他的头还是点了点,那一句“是的,我娶她了!”让她感觉很好笑,那个心肠狠毒的女人居然得到了幸福,而她什么都没有做,居然连想要被爱的资格都失去了,老天也这是在耻笑她吗?
“丫头,我……”也是被逼的,他急急的想要解释,却被左西将话打断。
“现在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吗?不过是一个被人玩弄的烂货,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上官姑娘相比?你……”她的话被突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吓得硬生生吞了下去,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着季无风,“你疯了吗?我是主上的女人,你不能杀我!”最后的那句话有些颤抖,因为她很清楚的看到他眼中杀意。
剑起剑落,他没有杀了她,因为他不想让小师妹看到他残忍的一面,儿时的记忆给她照成了很大的影响,他不想她恨她。
“啊!”左西尖叫着捂着脸,撕心裂肺的痛楚,她的左脸毋庸置疑会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季无风,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的!”
看着左西那充满恨意的眼神,郭林的心是冷漠的,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心底善良的小女孩,所以不会再为这样的人感到难过,“滚回龙吟宫,告诉冷狂,我不会再为他做任何的事情。”
“我会回去告诉主上,同时也会告诉上官姑娘你们的奸情!”她愤愤的摔门而出,可是她却并没有就此离开,她还没有完成主上交与她的任务,所以还不能回去。
她的离去让他们两人都陷入了沉默,望着郭林冰冷的侧脸,他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那个……我先走了啊”
“你要离开这里了吗?”
离去的脚步顿住了,却背对着没有回头,“你很想我走吗?”就算他以前在那个女人面前否认自己在乎这个小师妹,但此时此刻他的心告诉他,他很在乎很在乎她的安危。
这个他从小当作亲妹妹去疼的丫头,他不想她恨自己。
“我……”她的心里其实很矛盾,这么多年不见,他还是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事情都宠着自己的大师兄,她已经不确定了,“不要伤害伊儿,好吗?”
爱上这个男人,注定了洛伊儿会有一段受挫的爱情。她那个心狠手辣的师姐是不容许有任何人窥探她所在乎的男人。
“我会的!”痛苦的闭上眼睛,他又何尝想要伤害伊儿呢?他的心早已遗落在她的身上,可他已经没有了守护她的资格,现在的他只求能够等到她放过自己的那一天,然后默默的守在伊儿的身边,此生足矣。
他离去的背影是那么的孤单,竟然她不由自主的想起紫苑离开时的模样,心不由的微微刺痛了一下,举步走到门口,望着门前那一片的菜园,有些许的菜已经开始枯萎。
苦涩的一笑,她该走了,该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地方去了。
“小姐,真的打算要走了吗?”影儿缓缓向她走来,手中端着她最爱的吃的糕点。
换作之前,她或许会很开心的奔过去跟她开心的闹、愉快的笑,因为在郭林的心中,影儿一直都是她的朋友,在这里唯一对她好的人。
可是,现在她望着她,不知道为何感觉那么的陌生,是因为知道了她是俪影?还是因为她欺骗了自己?自己也弄不清楚了。
似乎能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影儿也收起脸上的笑容,将点心放在园中的石桌上,静静的站在一旁望着她。
她很喜欢这个时而冷冰、时而天真微笑的女子,她有着倾世的容颜,却不像一般的女子一样利用美色接近宫主,她的眼中有着对这个尘世的冷漠、有着她不懂得哀伤。
郭林就这么让影儿一直看着自己,而自己也回看着她。好半响,她才卸下脸上的面具,一脸疲倦的向她走近,“影儿,肩膀能借我靠一下吗?”她真的感觉好累,在这充满了阴谋的江湖,她一直都扮演着让人利用的角色。
在她的身边坐下,影儿将她的头请放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温柔的拂过她的秀发,“对不起,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但是我是真心的喜欢你,不是为了接近你才……”
“嘘!”她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我不想知道,我只当你是影儿,那个会陪我谈心、陪我种菜的影儿,其他的我都不想知道。”
知道的事情越是多,她感觉越是的不安。在这最后的几天里,她只希望为这单纯的友谊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管她是不是紫苑派来她身边监视她的俪影,她只当她是那个唯一对她好的影儿,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看着她闭着眼睛,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影儿的眼中蒙上了一层忧虑。
这么多年来,她是唯一让宫主动心的女子,可她却始终都没有爱上他,而且马上就要离开了,她想帮宫主的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她懂,只是……“小姐,影儿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沉默着,很久都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久的都让她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问吧!”
“你喜欢我们宫主吗?”她怯怯的问道。
她又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睁着眼睛望着不远处的某个地方,眼神有些迷茫,“是他让你来问的吗?”那是他心里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吧?
可是她却没有办法给他任何的答案,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
郭林忘了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影儿那个问题的了,或许是没有回答,或许……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自己醒来的时候,紫苑就站在她的床边,那个温柔的望着自己。可是等到他发现她醒来时,眼中的温柔却被冰冷替代。
“是准备要送我走了吗?”她不想让自己难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一些小小的酸楚,她舍不得这个地方了吗?
“嗯,你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他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的迟疑。
他已经讨厌她了吧?郭林自嘲的一笑!也对,谁让自己对他那么的坏呢。
起身穿戴整齐,她望着屋子内简单的摆设,找不到任何一件可以让她带走的东西。来的时候她什么也没有带,要走了也什么都不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