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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德服人看得那高大贵气的府门,赵小铭心里一定,大步走上前冲那门童小厮拱手礼道:“这位小哥,小弟找丹老太爷有点事,劳烦通报一下。”
那小厮眼睛瞥过来,目光却是越过赵小铭瞅向了他身后的方末儿,不过眼前却是一片迷糊,一下子像是害了眼病,啥也看不清楚。
连忙晃了晃,看向赵小铭又分明,但是见他衣着并不富贵,脚边还粘着些许春泥,顿时鼻子里一哼:“卖身的自去西湖月字画舫,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来找丹老太爷,嘁。”
赵小铭心里一阵悲戚,我草,我带着我老婆回家居然被认成了来卖身的,你妹啊老子长得不帅吗!
但是自己家干的就是这行营生,也不好发作,干笑两声道:“小哥,咱不是卖身的,咱是来访亲的。”
“去去去,再吵吵小心老子叉你出去。”小厮表示全无压力,抬手就要赶人,但是手里一凉,一道银光闪过。“咳咳,小哥,帮个忙,就帮小弟通报一声。”赵小铭对于这行贿门童的行当还是有所耳闻,无奈之下只得花钱免灾。
这小厮收钱的动作倒是熟溜得很,手心里掂量了下份量,不禁得意的往内门的另外一个门童挑了挑眼眉,那意思就像是在说今晚上的快活钱有了。
再转过脸来已经是换了一副嘴脸,谦和的一躬道:“不知公子名讳?”
赵小铭喉咙里咽了咽,心道才几钱银子小爷我就从卖身的变成公子了,你小子也忒有才了吧。
本人宽厚仁和的原则,老子不和你计较!
赵小铭也是拱手道:“就说姓赵。”
本以为这小厮会屁颠屁颠的跑进去,哪料他一听,立即又恢复那睥睨众生的无敌姿态,不咸不淡的说:“老爷吩咐了,姓赵的不见。”
赵小铭:“……”难道小爷的银子打水漂了?
“请问这位大哥,这又是为何?”却是方末儿走上前来,开口问道。
小厮只听得宛若仙音般的女声在问自己,而使劲的眨巴了几下眼睛,愣是看不起这就在眼前的女子长得什么模样,不禁心里嘀咕,咦,我这眼睛是咋滴了?
“老爷的吩咐,谁敢去问。”小厮一脸的不耐烦,心道老子的眼睛怕是得了病,待会儿得找个大夫诊诊。
赵小铭很无辜的看着她传音道:“再耽搁咱怕是午饭都赶不上,我有一点点想打进去。”
方末儿娇俏的小脸一笑,应道:“那我可不管,但是我喜欢以德服人。”
好吧,以德服人。
赵小铭深吸了一口气,偏头看向那小厮,见那厮正瞪着个赶人眼,心里邪火一腾,伸脚直接把这厮“哎哟”一声摔了个咧跌,一脚踏在他背上。
门内的另外一人见了这势头,扯着鸭公嗓一边跑进去一边吼着:“打人了打人了,打进门来啦……”
赵小铭俯下身,一个爆栗赏过去,哼道:“你他么的进去通报一声会死啊!”
小厮兀自挣扎,但是哪里动的一丝一毫,口中恨恨的骂道:“朝廷发给我丹家丹书铁券,你敢到这挑事,迟早砍了你的狗头!”
“哟呵。”赵小铭脚下又加了几分力道,直踩得他咳嗽出声,厉声道:“你这狗嘴还挺刁,收了小爷的钱不办事,丹书铁券也救不了你,看老子不把你手脚砍了,做成人棍喂蚂蚁!”
小厮要哭了,心道这哥们看起来像个书生模样,为啥发起狠来这么吓人哇。而且赵小铭那重如磨盘般的力道可不是假的,看来是有武艺在身,小厮脸色一转,讨饶道:“喂喂大哥,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
赵小铭见这小子软了,脸上再是一沉:“错哪了?”
小厮呜呜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
“嗯?”赵小铭不乐意,“我老吗?”
小厮连忙改口:“不老不老,前辈您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学富五车、博古通今,小的凡胎肉眼,一时没认出来前辈高人巨侠,还请高抬贵手,放过小人。”
赵小铭脸上一黑,一手轻轻搭上他的肩道:“我放过你,我怎么你了?”
小厮一脸惊恐,哭道:“没有没有,是小的一不小心,瞎了我的狗眼挡着前辈的路,不小心硌着您的脚了。”
赵小铭这才满意的移开脚,但是手上又是几个爆栗凿下,扬了扬拳头哼道:“小爷我向来以德服人,懂么,以德服人!”
小厮吃了打,虽然不伤,但是已经被他这几下唬破了胆,哪里还敢违拗,连声应道“是”。
赵小铭冲方末儿咧嘴一笑:“咳咳,看见没有,咱是以德服人!”
方末儿嗔他一眼,心道你这个以德服人,我可是开了眼界了。
此时院内一阵脚步声传来,抬眼看时正见一名年约四十,大腹便便的中年员外疾步走出,脸上横肉甚有些凶气,要是换上身布衫,再来一柄板斧,估计那造型和程咬金有得一拼。
员外领着十余个家丁赶到府门,大喝一声:“哪个小兔崽子敢在我丹府撒野!”
赵小铭举手应道:“我!”
员外气势汹汹,本是挤成一条线的眼睛猛然睁起,打量了一番,又看了一眼亭亭立在赵小铭身后的方末儿,怒道:“谁指使你来的!”
赵小铭看这肥佬就是自己的大舅爷,嘿嘿笑道:“我不是来闹事的,我是来找丹老太爷的,没奈何这小厮不予通报。”
员外脸上横肉一抖,打断他的话道:“丹老太爷在用午饭,不见客!我也不追究你喧闹之过,你们走吧。”
赵小铭喉咙里一咽,话说咱可就是来赶场吃午饭的哇,再拖得一会连汤都没得剩那就糗了。
看得那员外又作势赶人,连忙开口道:“慢着慢着,大舅您可太不讲究了,小侄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午饭都不让吃啊。”
员外听他自称小侄,又叫自己大舅,努力的把眼睛睁大了一点,仔细的瞅了瞅道:“咦,不是王城啊,你。”
员外似乎是想起来什么,脸色一沉,吩咐左右道:“关门,把下午所有的访客都推掉,就说我病了。”
然后展演一笑,眼睛又眯回了一条线,对赵小铭道:“啊哈哈哈,哎哟喂,原来是你呀,来来来,还没吃午饭吧!”
说着肥腻的大手一把扯住赵小铭就往里带,走起路来忽忽生风,对,是忽忽,不是虎虎。
两人随着员外转过几道回廊,虽然以前来过,但这此到底是从正门进来,感觉又有不同。方末儿传音赞道:“小铭,你原来是财主家呀,院子好漂亮喔!”
这一段路有个一里多,这个往返下来,直走得员外气喘吁吁,原来这一家人都在侧园池塘边的一个亭子里吃午饭。
此时桌边围坐着四人,面向池塘而坐的是一名身着褚红锦衣的白发老者,看来倒真是应了鹤发童颜这一词。虽然白发,但是脸上皱纹很少,看来仍像是中年,正是丹家家主丹秋。
老者左肩下是一名看来三十多岁的书生模样的男子,是丹家四子丹云。而另两人,自然是赵小铭的母亲丹琴和王城的母亲丹灵。
这中年员外说来滑稽,生的肥胖,却唤作丹飞。
第六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