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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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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铭缓缓的站起身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收剑归鞘,也并没有再去细细品嚼那“万剑为引,一剑破之”的境界,而是去取回了自己晾在外头的衣物,仔细的叠好,打了个包袱,然后似有心事的走到习惯烧烤的溪水旁洗了把脸。
终于还是露出些许幽默的表情,仔细的对着水里瞅了瞅,嘴里自言自语道:“师父应该不会告诉师兄们吧。”显然是担心自己今日哭鼻子的事情传出去,真要是师父嚼舌根的话,自己可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尽管对于公孙问道他是心服口服,但是他也完全相信师父极有可能将自己哭鼻子的事情大肆宣扬开去。“啊哈哈,别看那赵小铭脾气犟得跟头牛似的,还不是老老实实跪在我面前哭着认错!”
赵小铭几乎能想象出公孙问道那般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甚至说小人得志的模样,不禁又是愁容满面,仰天长叹一声:“我滴个天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于是也不再担心此事,既然已经考虑过了,那就肯定已经是做好了不要脸的准备。
眼下心绪还不定,精神状态不佳的情况下,练剑不是一个好选择。赵小铭于是席地而坐定,想要干点什么,不过貌似入得这心玉门来,师父也完全没有要向自己传授什么内功心法的意思,姐姐的师父又说自己不适合练习凝霜决,于是看着自己的经脉,赵小铭又困惑了。
唉,管他,不适合又不是不可以,而且功法的不同无非就是经脉中真气元力的运行路线不同,从而使得招式的特点和威力不同,想那凝霜决既然是姐姐也在用的功法,自己也是从小练到大,废之可惜,继续练吧。
而自从自己的修为前几日达到七重之后,赵小铭就发现自己经脉里真气的流速几乎是快了一倍,自忖是人间七重称上人,也应该是有这么明显的进步。掌门说自己是七杀之体,也不告诉我这体质有什么特点,适合什么功法,真是小气。
咦,对哦,任督两脉什么时候通的?
这个这个,一二,三四五,六七……
“唔。”赵小铭猛然一睁眼,陷入了沉思,嘴里喃喃的念道:“七阴七阳,通了任督,剩下六脉成对的暗通,这七杀之体的修炼,是不是把剩下六脉都打通就行了?”
暗通,就是两脉之间已经拓开了一丝通道,但是这所谓的一丝,恐怕是比头发丝的万分之一还要细,细到了连真气都不能通过的程度!所以暗通实际上只是形成了一条可行的路线,而不能算是经脉相通。赵小铭内视之下,自然是发现了这一点。
如果这功法真是要这样走穴通脉,倒是十分简洁,但却是难上加难。赵小铭肚子上的肌肉猛然的一阵抽搐,他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脑门上已经是青筋凸现,冷汗直流,就连手脚也止不住的发起抖来。原来是他把自己想到的立即付诸以了行动,哪知道自己小心翼翼的控制着极为细小的一丝真气,往那足厥阴肝足少阳胆之间暗通的缝隙只不过轻轻的一挤。赵小铭把胳膊往嘴边一送,一口就咬了上去,眼见得是痛到了极处,但又忍住不让自己叫出来。不过虽然现在非常狼狈,但他心里头还是十分坚定的,因为没道理出现这些变化自己不去利用的,七阴七阳正对七杀之数。冷清霜既然给了姐姐太阴女体,让她适合修习凝霜决。
而给了自己七杀体质,却没有给攻法,那肯定是另有原因。
第一是可能她没有,但是作为神界水元宫宫主,这种丢三落四的事情,想必是做不出来,服务不配套,这是不对滴。
第二就是这功法实在太简单,人家不稀的说。
也就是赵小铭理解的,七脉打通,七杀成!
而事实上也恰恰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虽然这功法说起来甚至是简单得有些过分,但是难度貌似忒大了些。赵小铭在地上挣扎了有一刻钟才是缓过劲来,犹自心有余悸的瞪着眼喘上了几口粗气。然后猛的提上一口气,竟是毫不保留的凝气成针,往那暗通的缺口冲将过去。
因为这就如同拿刀切自己的肉,自然是快刀一斩来得痛快,慢慢割下去的话且不说把疼痛的时间拉长,自己精神上也要受不了。
所以,赵小铭选择了全力冲击,务必要一击建功!就如同自己的剑法,第一剑,关乎成败,甚至在这一刻他忽然明悟了那“万剑为引,一剑破之”的境界,得出了他自己的结论。
那就是自己的第一剑,是万剑之引!
所以。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床上了。
而恢复知觉一瞬间,立即感到腰腹之间如同插着一枚利椎一般的疼痛,不由得弓起了身子,但仍是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忍痛之时睁开眼来,却看到了手上身上都缠着纱布的肖小白躺在对面的床上,此时正偏过头不知道是一种什么表情的看着自己。
离开了许多天,又回到了这个房间,当初撞穿的墙壁已经修补好,也不知道肖小白的伤势怎么样了。
赵小铭抿了抿嘴,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是张开了嘴道:“伤怎么样了?”
肖小白“哼”的一声,但却是说向了另外一个话题:“小师弟呀,我还真不知道你是有老婆的人,那天也怪我嘴贱,后来师父也教训过我了,说小师弟的夫人确实是方师妹的姐姐。哎,你就当是不知者无罪,别往心里去!”
赵小铭见他言辞恳切,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计较了。毕竟同门师兄弟,谁还不开点荤腥的玩笑呢,在不知道具体情况而有所冒犯,那也是无意之举。亏得这肖师兄还差点丢了性命。
“师兄,咱腾云峰的伙食都是师娘主持的嘛?”赵小铭一下子也是找到了一个能拉近距离的问题。因为自己刚到第一天就被轰下了山去,要不是师父说师娘要教自己做菜,自己都还以为师父是个老光棍呢。
肖小白“嗯”道:“我们腾云峰弟子多是师娘一手拉扯大,师娘为人甚好,无论对谁都是体贴入微,弟子们对她的敬重犹过于师父,不过听说师娘曾经受过重伤,留下了后遗症。不仅修为大退,而且至今师父师娘都是两百余岁了,就连一个子女也没有”
赵小铭默默的点了点头,对于去给这样一位师娘打打下手,学学厨艺自然是十分心甘情愿的。而给师娘治伤的办法,他猜也是有的,自己当初的伤几乎已经是让自己废了武功,还不是大破大立,重获新生?
只是自己又哪里来冷清霜那般神通?不过,要给师娘治伤的目标已经悄然的藏在了心底,师父对自己的教导恩同再造,俗话说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等自己寻得办法,定要除去师娘身上的顽疾。
正思索间,房间外走进来一人道:“小白,吃饭了!”竟是看也不看赵小铭一眼。
赵小铭不由得心里苦笑,看来那天自己的所为,已经是把自己孤立了出去,于是忍住疼痛连忙起身,拦住了要去搀扶肖小白的师兄道:“师兄,我来吧。”
那位师兄面露赞许的看了眼赵小铭,笑骂了一句:“呵呵,懂事啦?”也就由着他搀起肖小白下山吃饭。
到得山下公孙问道居住的院落,赵小铭还本以为师父看得自己师兄弟和睦,会夸自己一番,哪知才一进屋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我说你小子也太会偷懒了吧,师父我不就是叫你帮师娘为师兄们做做菜嘛!你看你,自己都能把自己搞伤!”
“要不是老子好心去捡你回来,说不定那窝子风耳猪还会把你拱死报仇!”
赵小铭眼观鼻,鼻观心,心道原来那是叫风耳猪,以后可得绕开道走,阿弥陀佛!不过也是立即把肖小白交给了其他师兄,走向了一侧的厨房,看见一身紫缎绫罗裙的童可语还在忙活着。
连忙道声“拜见师娘”,上前帮忙端递些碗碟。
童可语咯咯的笑道:“这厨房里,说什么拜见不拜见的,你就是那赵小铭?”
“是。”赵小铭十分恭敬的应道。
童可语见他陪着小心,于是说:“小铭,以后少些拘谨,见了师父师娘道一声好便可,也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随意些。”
赵小铭“咳咳”的干笑两声,倒不是敷衍,只是这一下子也放不开呐,万一师父见自己在这里嘻嘻哈哈,难保不会骂上一句“没规没矩,成何体统”。
童可语看得他这般腼腆的样子,心里好笑,但也不勉强他,和声细语的吩咐道:“把这些都端去正堂吧,今天中午你师父特别叮嘱我多弄些好菜,我又得去寻些东西回来,这才迟误了些。师娘想应该是你晚上要回来,也没来得及问你爱吃什么,叫你师父去问时又见你晕倒了。”
“你师父喜欢吃这虎皮椒和小鹿肉,老九薛路长喜欢这清蒸鲈鱼,老十黄广爱吃的是黄笋焖鸡。”童可语还不忘了仔细的告诉他各位师父和师兄弟的喜好,叮嘱道:“莫要摆错了,去吧”
赵小铭心里一定,打趣道:“师父能娶到师娘肯定特别幸福吧。”
厅堂里摆的是一张圆桌,赵小铭摆定碗筷菜肴时,其余师兄也自摆好了凳子,师父坐北朝南,师娘坐在下首,左右弟子依序而坐,赵小铭排行最末,坐的正是师父的对面。这还是赵小铭这辈子头一次和这么多人共进晚餐,虽说离家之时在丹府也算是和娘相聚,但是不好声张,所以那一顿饭也没有什么舅爷姨娘到场,也就是和王城以及他母亲而已。
公孙问道扫了一眼桌面,暗自点头,然后对着左手边的薛路长道:“路长,拿些杯盏来,眼下距离九峰盛会不到一月,咱们喝几杯。”
薛路长虽是立即应了声“好”,但是又不经意的缩着脖子往师娘的方向瞅了瞅,童可语情知夫君有话要说,莞尔一笑:“去吧,也算是给小铭接风!”
薛路长于是起身离座,冲着赵小铭打了个眼色道:“小铭,和我一起去。”
赵小铭连忙跟上,心里也是对于这一番邀请十分感激,因为若是记仇,那是肯定对自己不理不睬,或者是敬而远之,也不会这般相邀。不过,赵小铭至今不仅是个童子鸡,还是个滴酒不沾的好孩子。
心情虽然略有忐忑,但是还是有一点小小的期待。
文人墨客,以酒为引的传世佳作,实在是多如过江之鲫,赵小铭也记得许多,譬如乱世奸雄曹操的《短歌行》,当先一句就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如此慨叹,除却自身的经历,怕是也要借些酒劲才能说的出来。
十二个小盏摆定,公孙问道抬手间凭空摸出一个尚未启封的坛子来,估摸着得有三四十斤的容量,室内立即弥散开一缕清淡的花香,往赵小铭这边一丢道:“小铭,你是老幺,倒酒!要是洒了一滴,你小子立马给我滚回竹林去!”
师兄们齐笑。
赵小铭接坛在手,动作不怎么熟练的揭了封泥,一股酒香冲坛而起,连忙偏过头打了一个喷嚏,不过之后气味转淡,就像是茉莉花香,十分好闻,忍不住凑过鼻子嗅了嗅。公孙问道哈哈的癫笑一声道:“看见没,这小子没喝过酒,你们的机会来了!小铭我可告诉你,在师父这里吃饭,不能动用修为驱散酒劲哦!”
赵小铭对以一个无奈的眼神,心道反正今儿落你们手里了,也没打算站着出去,喝就喝呗。
倒酒一圈回来,当先举杯道:“小铭先敬大家一杯。”
刚要仰脖子一口倒将下去,左手边一人制止道:“哎哎哎,你这不对,你一杯酒怎么能敬全部人呢?”
周围一圈师兄一齐点头附和:“小铭,敬酒得一个一个来!”
赵小铭面露不解,向师父投以一个问询的眼神,哪知公孙问道当头又是一句喝骂:“你这些师兄也多是四五十岁的人了,不是你爷爷辈的就是和你爹一辈的,他们说你两杯敬一人都没错,还愣着干嘛!”
众师兄立即醒悟,齐声道:“嗯,敬酒就是要两杯对一杯才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