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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决断

“不,事实上政府那边已经准备好打仗了。”雷利也出现在了房间里。
“啊,什么?政府和军队难道都不统一行动么?”我问道。
“很遗憾,政府高层全是主战派,而父亲则是保守派。”
“所以这个策划里才没有隶属政府部门的特务部喽?”我说,“不过,没有军队的帮助,就算是那些人应该也没办法应付两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吧?”
“实际上,除了他们以外,政府手里还握有一半的军队势力。这边佣兵团的兵力还是父亲好不容易意才让他们妥协得来的。”
“就算是这样,也根本就没有胜算吧?为什么一定要用战争来解决呢?”我问道。
“现在的新弥尔,内部矛盾激化,治安难以维护。政府,早就黔驴技穷了。现在这个局势对他们来说,唯一化解矛盾的方法就只有战争。”严本说,“至少,独立的思想在新弥尔民众心理还是根深蒂固的。只要全体公民一致抗外,就能把内部矛盾外部化。这样,就算是灭国了也可能还有翻身的一天。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也是下下策。所以政府方面才肯答应留给我一半兵力,和佣兵团的力量作为后盾。”
细思之下,我觉得他说的的确有理。也罢,我就替他们当一回传话筒好了。
临走之前,我特地交代雷利回琉璃社看看阿萨。所说他嘴上答应了,但看样子看样子现在这个情况让他忙的几乎抽不开身,怕是跟那孩子之间的误会要难解了。
“寒哥哥!”
刚走出一条街,就听到迎面而来的琉璃在叫我,跟着她在跑的还有小寒。
“你们怎么来了?”我问道。
“不,不好了。啊萨不见了!”琉璃喘着大气说道。
“什么?”
“那孩子把小寒送回家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回社里!”
“怎么会这样?临多在搞什么,怎么会让两个孩子在外面乱跑!”我说。
“哎呀,先别管这个了。快点去告诉雷利啊!”琉璃说。
一听这话,我立马拦住了她。
“别,现在不能跟他说。雷利这会儿在忙军队的事情脱不开身,让他分神也不是好事。”我说道,“那孩子多半是心情不好找地方发泄去了。我们先找找,实在不行再去找雷利。”
“但是,我们都不了解他,要去哪里找啊?”
“他和雷利住的那间旧市街的屋子去过没?”我问。
“团长叔叔去了,还有其他人也都在旧市街这边找。”琉璃说。
“那个……”小寒一副有话说的样子。
“怎么了,他跟你说过什么吗?”我问道。
“嗯。啊萨哥哥跟我说,他想要去证明就算没有雷利叔叔在自己也可以独当一面。”小寒说。
证明自己?该不会……
我看着离这儿不远的集会所,心中暗暗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想到这里,立马冲进了集会所里。
集会所显得异常“冷清”,这里的人比之前经过的时候几乎少了一半,甚至连警卫都一个不剩。
难道那些参与行动的佣兵团,这么早就开始实施作战部署了吗?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把所有柜台都问遍之后,我们终于找到了线索。
就在十分钟之前,严厉,也就是雷利的本名的名下接受了一个任务。任务是稀有魔兽狩猎,要求物品是幼年泥龙的皮毛。虽然叫泥龙,但这其实是一种常年栖息在沼林里的蜥蜴类魔兽。在它们小的时候,身上的皮毛就像隔离层一样可以让他们随心所欲地在泥泞的沼林里随心所欲地自由活动,出泥后滴尘不沾。
一旦他们长大,这些魔兽的身形会变成幼崽时期几十倍的大小,但体外的皮毛会因此变成针刺状的坚硬外壳。最关键的是,这种魔兽的幼年期非常短,最长也不超过三个月。加上很低的出生率,所以这种魔兽及其罕见,因此幼崽皮毛非常值钱。
这东西可是绝对的奢侈品,它的价格也绝不亚于血族幼崽的牙齿。拿到黑市足以让你一夜暴富。
成年的泥龙不但防御强悍,而且还异常凶猛,加上其恶劣的生存环境,和他们交战的佣兵团能全员脱身都很不容易。每年都有利益熏心的佣兵团找上他们,每年死在这荒郊野外的人自然也是源源不断。
“阿萨会不会有危险?”琉璃问道。
“基本上是死定了。”
“啊!”
“你赶紧去联系临多,叫他去绿沼找我们。”
话音刚落,琉璃一把拽住了我,说道:“我们?你又打算一个人去!”
“人命关天啊大姐。再说了,以我的能力还怕会跑不了吗?”我说道。
琉璃犹豫了许久终于肯妥协了。
“那,你要小心点。”
“嗯,放心吧。”我说,“你叫上临多,一路走搜寻过去,如果来的及话说不定能截停他。不过也别浪费太多时间,我怕他是用飞的。”
说完,我立刻用异能迁越了出去。
绿沼离新弥尔其实只有几公里远,就算使用走的,十几分钟时间也该到了。我叫他们沿路搜寻,一是万一那孩子路上出什么意外到不了绿沼的话还能被他们找到,二是不想让他们踏进绿沼里面,就算是曾经赤鹰的精锐们也不可能不出现伤亡。
转眼,一片茂密的原始丛林便展现在了我的眼前。这里对新弥尔来说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但对此刻的我来说就如同地狱的大门一般。因为在这里面不光有凶猛的泥龙,各种隐藏在树林里的蛇虫也随时都有可能攻击移动的物体。随处都有可能出现的“泥沼炸弹”若是没有人帮助,踩一脚便会瞬间下陷。
在北面入口附近,我看到了一片驱虫喷剂的包装纸,加上附近的几个刚留下的不大的乱脚印大致可以确定那孩子已经进去了。
难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小子自己去接了S级任务不说,这种地方居然也敢进去。这下可真的是棘手了。
进入沼林,一阵恶臭便扑面而来。地面上,动物的死尸、树叶腐烂起来混成一片,引来无数爬虫飞物肆虐。
没走几步,便一脚踩进了泥潭里。
拔出脚的时候,带出了一些泥草的同时,泥潭里露出了一丝肉色。
是一只手!下面估计就是一整个人了。想必是个独行者,钱的边都没见着就在这儿丢了命,真是愚蠢。不过好在有他,要不是他垫着,这一脚踩下去我可就惨了。
把眼前的遇难者撂在一边之后,我还是继续踏上了前进的路。
但是,看着前方不见尽头的密林,还有往前的足迹,我不禁为那孩子捏了一把汗。
越往深处,空气愈发地浑浊起来,就连呼吸变得有些难受起来。草动、虫鸣,在这里任何一点动静都有可能是危险降临前的预警。但这一切都来的太过频繁,不得不让我时刻把神经紧绷起来。
行至深处,环境愈加复杂起来。前后左右全是参天大树,连光线都穿过不了几丝。
前方的脚印突然乱了起来,除了那个孩子的脚印之外还出现了刚留下的新脚印。是个成年人的脚印,是从西面的人口进来的。到这里以后,便和那孩子的脚印交汇,往他的方向继续延伸,覆盖了不少那孩子的脚印。
难道临多他们这么快就到了吗?但看上去却只有一个人进来。
“吼!”一个剧烈的嘶吼声从前方传来。
我立刻加快了脚步,要是真的干起来,带上个小鬼临多一个人还不一定能处理的过来。
翻过一大片树林以后,眼前突然变得空旷起来。一片巨大的泥沼展现在我的眼前,没有树木,没有花草,只有泥浆和无数泛起的泡泡。
泥沼之中,一个比外围的树还要高的身影在不停晃动。
是泥龙!但是怎么会存在这么大大的泥龙?这二十多米高的家伙完全就是只怪兽啊。
它的身体不断晃动着,好像有什么在阻止它往岸边靠近。
又是一阵嘶吼,十几只不同大小的成年泥龙浮出了泥面,这些家伙个头最小的不过两米,最大的也才五米左右。
这么说,这只二十米高的大家伙是这里的王吗?
这些家伙背朝对岸,开始缓慢的移动,往一点集中。就在这时候,无数道白色光芒从对岸向这些泥龙四散射出。白光所洛之处,入土,穿树,万物五一不损。但惟独对泥龙们的后背来说毫发无伤。
我定睛一看,这些射出的东西竟全是白色的弓箭,雷利的箭!
绕道另一侧岸边,我终于看清了对岸的情况,果真是雷利!不会吧,我跟琉璃说话那会儿都出来好远了,这都能被他听到?而且他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雷利手中的弓和箭忙的一刻都停不下来,纵使这样,泥龙们依旧丝毫没有收到印象继续前进着。
视线继续搜索着,我终于在后面的草丛前发现了那个小鬼。一身的泥污,傻呆呆地坐在地上。
他们俩在搞什么?要是被泥龙近身,可是会出人命的。
就在这时,巨型泥龙突然窜出了泥潭,飞至十几米的高空铺向岸边。此时若是站在绿沼看,这绝对是一副奇景。
见状,雷利一把抓起那个小鬼。他反抗了一下,还是乖乖被雷利夹在怀里往一边跑。但为时已晚,那个大家伙的身体眼看就要撞到他们了。
千钧一发之际,我把他们拉进了异空间之中。
我带他们一同回到了北面的入口外面。临多他们也正好赶到没多久,正在外面商讨搜寻方案。
见到我们,众人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啪!”
雷利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那孩子一个响亮的耳光,留在他脸上的竟是一个血淋淋掌印。这是雷利刚才高频率拉弓时候受的伤。
“从今天起,你我再无瓜葛,别再给我惹麻烦。”
雷利说完,当着他的面把沾满污泥和血迹的佣兵证撕了个稀巴烂。
那孩子低着头,双手握拳,紧咬着牙关,没有说一句话。
“怎么,不服吗?不服的话,就收起你的任性,变强给我看。”雷利说,“要么,就乖乖回家去。”
说完,他扭头便离开了,留下那孩子一个人站在原地。
场面略显尴尬,再小的孩子也是有尊严的。临多见状,立即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我示意小寒上去安慰一下,毕竟小孩子之间还是比较容易交流的。但那孩子却并没有领情,而是一声不吭地便按着来时的路,往新弥尔的方向走了。或许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行。
“小寒……”
“嗯!”
还没等我说出来,他便有了回应,跟在阿萨后面追了上去。
拜托琉璃看着这两个孩子之后,我朝着雷利的方向追了过去。
“这样真的好吗?”我对即将追上的雷利说道。
“别担心,这样最好了。”他说道,“要么,他自己奋发图强,独当一面。要么,乖乖回家,也吃不了苦。”
我顺势跟了上去,说道:“你就不怕他误入歧途吗?”
“不会的。我的事情他都知道,而且一直都跟在我身边,没想过离开。是非对错这种东西,他心里很清楚。”
“但是,万一那孩子……”
“我是军人,诺寒。”雷利的语气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就算是我关心那孩子,也不能把这种感情带到军队里。现在的情况你也了解,有些东西我不得不舍弃。”
我也没再坚持,雷利这么做也都是为了那孩子好。若是再纠缠下去,反倒是我不明事理了。
眼前的雷利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好军人”。这个军人活着,曾经的那个“无赖”就死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们也都知道,在阿萨心目中是有多崇拜雷利。此时的我,心中竟也有一丝说不出的落寞,更何况是把他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阿萨了。
那孩子看上去,应该怎么也不愿意认同作为军人的雷利吧。之前还觉得他们俩之间只是难解而已,现在看来已经是无解了。
这便是让人没有退路的战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