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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见星坛

据雷利说,那家咖啡馆是最最先来找茬的那帮人开的。雷利一直都想买下那家店,可他们和旧市街的头号黑帮有些关系所以一直不肯合作。
今天刚好我们在场,这家伙就决定来硬的了。到最后,虽然我们拿到了那本书,但是到最后我们还是没吃到雷利说的那顿饭。所以我们决定还是先回图书馆把书还了,顺便带那小跟屁虫去吃饭。
“你们还真的在这里啊!”
说话的是在图书馆时接待我们的那个女人,小寒也跟着她一起过来了。
“你们怎么过来了?”琉璃问道。
“这孩子一直在图书馆里乱晃,一定要来找你们,我没办法就带他过来了。”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问道。
“这孩子说他知道,我就直接带他来这儿了。”她说。
“麻烦你了……”我摸了摸小寒的头说道,“我们一会儿就去收回第二本书。”
我让琉璃把书交给了她,让她先带回图书馆去。
第二本书在占星坛遗迹。据说那地方已经有了超过三百年的历史,是古人研究星体运转的地方。可惜,市内没有经过那里的公共交通工具,所以我们只能步行前往。
“你这小鬼,乖乖呆在图书馆里多好,非要着跟出来……”我抱怨道。
还没到终点这孩子就已经累的站不起身了,只好由我背他走剩下的那段路。
“寒哥哥,为什么小寒一直都戴着这个面具呢?”琉璃问道。
“我也想知道。”
“那……那是因为这是爸爸留给我的。”小寒接着说,“害怕的时候只要戴着它就什么都不怕了。”
“真的吗?还有这样的事呢?”琉璃看着我说道。
“说来话长了……”
我的心里有一点乱。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为别人带来某种信念,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重了几分。
按照路牌的指示我们最终走到了一个山洞前。有一条铁质轨道一直往洞的深处延伸,两侧由钢铁和木头加固过的墙壁上每个几米就有一盏昏暗的灯。怎么看这里都只是一个矿洞而已,但旁边的标牌上明确地写着“危险!占星坛遗迹”。
“爸爸,好像有人出来了!”小寒突然说道。
果然,漆黑的矿洞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但出来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五个!从他们一瘸一拐的模样似乎有人受伤了,最前面由一个人扶着两个伤员,后面两人相互搀着。
“诺寒?”
洞里的人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
直到他们走到洞口我才发现他们竟然是今天早上在集会所碰到的那些人,而在前面扶着两个人的就是顺!而那个差点跟我打起来的小胡子表情痛苦地捂着腹部,有顺扶着才勉强行走。
见状,我跟琉璃赶紧上去帮忙扶他们在洞口坐下。我检查了一下他们受伤的情况,那小胡子伤的最重,应该有轻微的内出血,其他人不同程度骨折,只有顺受了点皮外伤。
“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
“我们在里面找一个人,结果发生了点意外。”顺回答道。
“那些怪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天花板上,地上,墙壁里全都有。”其中一人说道,都是我们太弱,拖了队长的后腿,不然早就救出那孩子了。”
“孩子?”
“嗯,这就是我们接的任务。有个孩子在这一带走丢了,结果被我们发现在里面,没想到的是这里面会这么凶险!”顺说道。
“不会吧?你不是……”我吃惊道。
顺的眼睛不仅可以看清楚几千米外的一颗小图钉,而且可以穿透一切事物。“鬼眼,顺”这个称号就是这么来的,所以顺一直担任一队最重要的侦查兵位置。
“不,我完全看不到那些家伙,他们就好像是在那一刻被召唤出来的一样……”顺回答道。
“那么,你们要找的人现在还活着吗?”我问道。
“里面还有两个人在!”顺和小寒同时说道。
“这孩子是?”顺看着他疑惑道。
“先不说这个,你还是跟我说说里面的情况吧。”
说着我把小寒拉倒了身边,并示意他不要再说话。虽然顺不是什么坏人,但小寒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比较好。
“一个是我们要找的孩子,他一直在移动,应该是在找出口。另一个是大人,一直呆在原地,似乎在里面找些什么东西。”
“那个大人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我说,“这样如何,你留在这儿照顾伤员。我替你们去把那孩子带出来,回头把佣金转给我就行,如何?”
“也只能如此了……你要小心,这以前是个矿山,隧道挖了很多,所以里面地形很复杂。还有里面的另外一个人,也多加注意。”顺回答道。
“琉璃,你留在这儿跟顺一起。为了不浪费时间,一会儿急救车来了需要人引导。”我对琉璃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小心点。”琉璃回答道,“我会照顾好他们的,还有小寒。”
“不,小寒跟我一起去。”
小寒看着我很开心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琉璃说。
“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再说这孩子离开了我也不行,不是么?”我说道。
“嗯……”
终于还是勉强糊弄过去了。其实我担心的是,把这孩子留在这儿的话说不定有些事会被顺问出来。从这孩子今天的表现来看,估计早上和顺见面的时候他就学到顺的能力了。之前,这孩子出图书馆就直接找到我和琉璃的位置应该就是这么做到的。
外面看上去并不大的矿洞,里面竟然大的出奇。大量的人工隧道就像庞大的交通系统一样交织在一起,这里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这样一来小寒反而成了我必不可少的同伴,依靠顺的能力,我们在岔口基本没废什么力气。不过一路走来,也一直都没有碰到过他们所说的怪物。
我们沿着轨道一路走到矿洞最深处。在隧道的尽头我看到的并不是什么矿藏,而是一个不规则的洞口。洞口有明显的爆裂痕迹,应该是矿工发现这面石墙时直接用炸药爆破留下的。
洞的另一头是一条两头相通的石制通道。这里虽然并不是用现代技术制造的,但周围墙体的牢固程度丝毫不比现代建筑差。每隔五米左右就有一个镶嵌在墙上类似于宝石的发光体为通道内部提供光源,这东西镶的很紧根本弄不下来。很难想象这是古代留下来的,看来从这里开始才算真正的占星坛遗迹。
“你老实呆在这里,知道了吗?”我对小寒说道。
看到他点了点头我才放走进通道。虽然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太合适,但至少比跟我一起进去安全些。而且以顺的性格来说他绝不会放心我一个人干这事的,有他在外面盯着一定出不了什么事。
往前深入后我才发现这地方就是一个封闭的迷宫。几乎走上十几米就有一个左右相通的岔路,如此复杂的构造怕是大半座山都被这迷宫给占了。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凭感觉往前走。为了能找到回来的路,我在每个路口都做下了标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总是有岔路出现,而且我也一直都没有看到我的标记出现过,也就是说我每次经过的都是一个新的路口!天哪,这地方到底有多大?
我越走越觉得心里发毛,一种莫名的焦躁感涌上心头,就是再花上几天时间估计也找不到出口。手机也没有一点信号,现在连让顺来帮我都不可能了。我决定还是先出去,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一点意义也没有,还是得带上那小鬼才行。
正当我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我惊讶的发现就在一分钟前我做下的标记不见了!怪不得我一直都找不到出口,说不定我都已经在这儿转了好几圈了!
我尝试着发动异能,黑色空间却迟迟没有出现,但我并没有感觉到身体和平时有任何不一样。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我已经被困在这里了。
前面的墙上突然一个黑影闪过。
我警觉地转过身,身后一片空荡,连根毛都没有。我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这里每五米就有光源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影子倒映在距离我十几米的墙壁上!
再转过身,一个人形黑影直向我袭来。我本能地拔出剑砍了过去。碰撞的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爆发在剑刃上。我一时没掌握好重心摔出去好几米,而黑影的手臂也被我砍了下来。话说,这么强的怪力究竟是怎么回事?
人形黑影退后了几步,面朝我站定了下来。它没有清晰人脸的构造,空洞的黑色眼眶里散发出可怕的死亡气息。从它毫不吃力的动作来看,被砍掉一只手臂似乎没有任何痛苦的感觉。
正在这时,数道黑影从地面涌上两侧的墙壁,随即化作人形钻了出来。而那个被我砍伤的黑影居然也重新长出了手臂!
一、二、三……天呐,一共有九个!要是这帮家伙人手给我一拳的话那我岂不是有几条命也不够赔的。
见情况不对,我一时间有些乱了方寸,没有多加考虑就向唯一没有黑影出现的那个方向跑去。但那几个黑影却也死死地跟在后面怎么也甩不掉,我一边跑一边试着发动异能但都是徒劳。
“走这边!”
前面的路口有人在向我招手,然后他就走进了路口右侧的通道。
我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为了甩掉这些家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
那个人背朝我站在离路口不远的地方,而在他前面的竟然是个死胡同!眼看几个黑影马上就追上来了,这下可真是被这家伙给害死了。我紧握武器等待殊死一搏的机会,这些家伙虽然力量大但行动并不时很迅捷,趁他们没注意先砍掉几个说不定还能跑。
一分钟过去了,我一直紧绷着神经盯着路口,而几个黑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放心吧,你已经安全了。”
说着,一只手冷不丁地搭在了我的肩上。
我回过头一看,身后的这个人竟然是之前在军政大楼遇到过的那个研究员,记得好像是叫里昂来着的。
他抬了下眼镜使劲地看了看我。
“你不是诺寒吗?那天来找严本先生的少年吗!”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临多先生跟我提起过你。”他说。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我问道。
“为了做研究。”
说着他给我看了一本笔记,上面画满了古代字符,基本上每个字符旁边都有对应的文字注解。
跟里昂聊了几句才知道,原来上次我入侵军政大楼之后便他辞去了工作。自从上次看过那把克鲁兹工房造的怪枪以后他就对古代炼金术产生了兴趣,来这里就是为了研究这座遗迹里的古代图文。原来在王立图书馆借书的人就是他,为了方便研究里昂便索性搬到了这附近,所以一直没有时间还书。
我被里昂带到了一个房间里,这里没有窗户并且只有一个出入口。墙上刻着一些古代文字,摆放在房间中央仅半米高的石桌占据了大半部分空间。桌子上画了一个类似于法阵的图案,跟之前跟琉璃在见到乌斯拉那会儿看到的倒是有些相似,只是在这图案里有很多圆柱形的空缺。
“到这里就绝对安全了。”里昂说道,“这里是整个遗迹的中枢,居住在这里的人就是靠这个房间里的设施监视遗迹是否有异常的。”
“这儿哪有什么设施啊?”我疑惑道。
“这就是精灵族的智慧了。”
说完,他从放在墙角的一个旅行包里拿出了几个不到二十公分长的小石柱。他非常仔细地观察一下了石桌上的图案,然后从石柱中挑出了一根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一个圆洞。只见一束橙色的光从圆洞处发散开来一,点亮了图案的一部分。就在这时,天花板上突然窜出几道光线打在石桌正上方,最后汇聚出一个通道里的立体影像。
“这是?”
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在古代就有这么厉害的立体呈像技术了吗?
“这里是古代精灵族为了躲避炼金术士而建造的藏身之所,为了绝对的安全他们一直致力于建造更加完美的防御机制。”里昂说。
“那么那些奇怪的黑影也是防御机制吧?”我问道。
“没错,那是只有在炼金术士入侵这里之后才会启动的机制。你应该在进入这里之后就想着使用异能了吧?”
“嗯。”
他说的没错,从进入这里开始我就做好了随时使用异能的准备,这个想法一直蠢蠢欲动。知道我觉得自己被困在这里之后,我就一心想用异能离开这个地方,而那些黑影也恰恰是在那时候出现的。
“它们是一种灵体状态的生物,没有固定的形态,并且可以在墙体内自由移走。他们可以去到这个迷宫里的任意一个地方,能力者所具有的异能的本质是通过影响周围灵体粒子变化从而改变自身或者周围环境状态。所以它们可以随时感应到能力者的位置,而且这些家伙可以重组周围环境的灵子结构变成意想不到的怪物。”
“可我一直都用不出异能来是怎么回事?”我疑惑道。
“还记得被你夺走的那把枪吗?那枪秘密就在于它的弹药,那是一个封魔咒印,这正是那精灵族们为了对付炼金术士而创造出来的。其实炼金术士和能力者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除了自己独有的能力外还可以操纵金木水火土这五个基本面的力量。炼金术士这个名字其实来源于他们最早对五行力量的运用,他们是因为特殊能力才被冠上了这个名号用以区分,而炼金术却是那个时代的人都能使用的。这个封魔咒印就是他们利用炼金术创造出来的一个可以切断能力者与外部环境中灵子链接的咒术,至于你不能使用异能是因为这整个迷宫就是一个巨大的咒印。”里昂说道。
“那要是能仿制这些古代咒印的话岂不是能还原炼金术的时代了?”我说。
“那应该是不可能的,我尝试过临摹、雕刻各种方法,但都没有任何作用。恐怕这就只能问克鲁兹工房的人了。”里昂说,“话说回来,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我说,“有个孩子不小心跑进这里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找到。”
“我试试。”
说完,他依次把手里的小石柱插进了桌面的圆洞里。只见整个图案都被点亮,随后石桌上方展现出了一个巨大的立体影像。
“找到了!不过好像不止一个。而且正往我们这边过来。”
两个?难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没多久小寒牵就着另外一个小鬼走进了房间。在他身边的小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脸上戴着小寒的面具听声音是个女孩。看来发生了不少事。
小寒看到我立马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只想帮忙。”他说。
我还是松开了皱起的眉头摸了摸他的头说;“算了,没事就好,下次给我乖乖听话知道了吗?”
“别什么都很琉璃学。”我特地补了一句。
一个琉璃就够我受的了,他们俩要是都这么喜欢自作主张那可真是我的噩梦了。
“嗯!”
“既然人都在这儿了那要不我们一起出去吧,刚好我也要出去透透气才行。”里昂说道。
只见他把插在桌上的石柱一一拆下放入了旅行袋中,看样子应该是要带回去研究。
依靠里昂自制的地图我们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出口,不得不说他对这地方的研究还是挺细致的。路上我试图从侧面打听有关于那个小寒的事情,但里昂似乎对其一无所知,甚至对那个实验室的存在有所怀疑。我也只好作罢,也只有日后找临多了解情况了。
“你回来啦!担心死我了!”
刚走出矿洞琉璃就向我们跑了过来。
“呃,我们……”
我刚打算回应,琉璃就从我身边跑了过去,半蹲下来把小寒全身检查了一遍。
“算我自作多情吧。”我自嘲道。
“我就知道,把事情交给你一定不会有问题的。”顺也走了过来。
其他四个人已经没了踪影,应该是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介绍一下,这位是里昂。”我对顺说道。
“你好,这是我的名片。”里昂递了两张名片给我们。
“顺。”
顺回应了一句,看着里昂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留了一些话没有说。
“新弥尔大学,里昂,教授?”我看着名片吃惊地说。
“恩。之前在那地方遇到的时候我也只是碰巧被严本先生叫去帮忙罢了,我现在也打算回去给孩子们上课了。”里昂说,“以后说不定还要请你们帮忙呢,也欢迎你们随时来找我。”
里昂急着研究旅行袋里的那些东西便一个人先走了。
“诺寒,你了解这个人吗?”
看着里昂远去的背影顺才开了口。
“我们才第二次见面而已。”我说,“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他既不是能力者也不是觉醒者,却能一个人在里面来去自如,你不觉得奇怪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他已经在这儿研究快一周了,读书人的事情我哪会知道。”我说。
“总觉得他身上有我看不到的地方。”顺说。
“你是指?”
“我也说不上来,以后你还是谨慎一点吧。”
“放心,兄弟我紧记在心。”我说,“倒是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反正大家也都受伤了,刚好给自己放个假,或许佣兵这活儿真的不适合我吧。”他回答道。
“我知道了。”
我本想趁机邀请他加入我们,但仔细一想还是算了,就算我真的去邀请他加入估计也会被他拒绝吧,这才是顺。我倒是有些羡慕起他那几个队友了,谁会不想要这样的领队呢?
没过多久一辆私家车开到了这里,从车里走出的一男一女,他们像是发了疯一样跑过来从琉璃那边把那个小鬼抢了过去。经过顺介绍了才知道,他们就是孩子的父母,是从帝国那边过来游客,在这边游玩的时候孩子走丢了所以只好求助佣兵。由于郊外比较危险所以他们一直在城里等着,接到顺的电话以后立马就赶了过来。
这两人也没有在这儿多呆的意思,连句谢谢都没说就带着孩子匆忙回到了车上。由于额外佣金的部分需要协商,顺也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留下了我们三个。
“那个面具就这样让别人带走了真的没问题吗?”
我注意到那个小鬼直到离开也没有把面具还给小寒。
“恩,我把那个送给她了。那样她也不会害怕了。”小寒说道,“跟爸爸在一起小寒什么都不怕。”
我赞许地摸了摸小鬼的头。
“我决定了!”琉璃突然喊道,“为了庆祝今天任务成功,我们一起去大吃一顿!”
“总算不是蛋炒饭了。”我叹口气说道。
“我做的蛋炒饭小寒明明很喜欢吃,对吧?”
“嗯。”小寒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真的吗?”我说。
“嗯。”小寒说,“就是有一点……咸。”
“我就说吧。”我得意地说。
“一定是你们俩合谋的!”
忙碌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虽然和以前比起来简直就是乱七八糟的一天,但还是非常充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