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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逃离城南商业区后,圣棠一路向西狂奔,他的双脚使尽了力气,快速且狂暴的扎入地面又拔出,连一旁的民眾都能够感受到他脚下所传来的震动…以及迫切。
  然而圣棠的奔驰是卖命的,不仅是拚命跑、奋力冲,也是字面上的意思;圣棠的身体遭受了斗气肆虐,既使萨尔斯刻意压低的破坏力,那所造成的满身伤也没办法承受圣棠如此的刺激。
  「噗…!」圣棠的嘴中突然喷溅出了一口血,染红了怀中的少女,但是,圣棠并没因此而停下或放慢脚步…
  双脚急凑且剧烈的震动,一点一滴的加重圣棠的伤,每踏下一步,就会有些许朱红自他紧闭的牙关间流出…
  现在,在城西贵族区裡的萨尔斯宅邸…现在该称作孤儿院的现址;虽然是早晨,不过还有许多小孩在家裡,仅只有维斯特与一两个较為年长的小孩出去打探风声而已。
  自从卡特绑架事件以来,小孩们就一直待在家裡没出去工作,因為害怕卡特因此派出大量私兵来找麻烦或者抓人;现在是中午时分,玛莉安正和小孩们準备午餐,突然听到大门被敲响的声音。
  「我去看看。」一名小孩对準备走出厨房的玛莉安说完,就快步走向大门;他小心翼翼的转开门把,开出细微的门缝,查看是谁前来造访…
  小孩首先注意到的是耀眼的红髮,接著是疲惫的紫色眼眸,光是这两点就让他安心把大门敞开了,因為全城只有他们的哥哥─圣棠才拥有这两个明显的特徵。
  「欢迎回来!」小孩大声迎接著…
  但才刚把门打开,圣棠就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屋裡、踏上阶梯、奔上二楼!
  「是谁来了?」玛莉安从厨房裡走出来问道。
  「是圣棠哥哥,不过…」小孩缓缓把门关上:「他似乎抱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孩回来。」随后转身回答。
  圣棠抱著朧走进一间空房,裡面的傢俱齐全,且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所以他省去了扫除的时间,直接把朧放到床上…
  「朧,妳有没有怎样?」圣棠神情紧张的问著朧:「朧,对不起…我不应该把妳独自丢在下水道的…」随后道了个歉…
  「圣棠,你终於来找我了…」朧虚弱到接近无的飘渺声音传进了圣棠耳裡,圣棠抬起头来,用高兴的神情看著朧的脸,她脸上充满了微笑。
  圣棠也以一个微笑回应…
  也许是紧张的情绪突然获得鬆懈,一口气呼出后,圣棠竟然就这麼晕死过去…
  漆黑的世界裡,疲惫的精神就连来自四肢的感觉都难以联繫、传递,痠麻、无感的身躯说明了圣堂的虚弱…
  「小子,你太弱了吧?这麼弱小怎麼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一个声音从圣棠的脑海裡迴响起来,圣棠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想找到声音的发源地…
  「你是谁?」圣棠疑惑的问著,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自己,但髮色是暗血色,而眼睛也是暗红色的。
  「我?虽然老套了点,但我就是你。」那长得像圣棠的人回答。
  「我自己?」圣棠对这个人所说的话有了疑惑。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拥有雷之力,这次真的抽到大奖了。」那个人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而圣棠则满脸疑惑的看著对方…
  「呵!连自己都不知道…也罢,我来帮你好了,毕竟你这麼弱,死掉的话…『我也会跟著死的』。」另一个圣棠是如此说道。
  「怎麼帮?」圣棠警戒著问道。
  「你有无上的天赋异稟,我有无上的学习能力,我跟你的长处合在一起…你说呢?」另一个人边说边将手伸向了圣棠,还以真诚的眼眸看向他。
  听著眼前的自己所说的,不知道為甚麼,让圣棠有了兴趣,看著对方的双眼,感觉这提议对自己会很有帮助。
  最后,圣棠的手不自觉的提了起来,向眼前的自己伸出了手…
  「哼哼,那麼,祝我们合作愉快。」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圣棠突然觉得有种很神奇的感觉,他觉得好像看见甚麼都能看ㄧ眼就学起来的感觉…
  但是此时的圣棠因為正在感觉体内多出的东西而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笑容所隐含的意义…
  不过没关係,他将来就会知道了。
  在圣棠的精神世界裡,他正体会这股如同开窍般的淋漓畅快感,因為另一个自己将他的学习能力分享给圣棠,所以现在圣棠能够将所有发现到的、感受到的、体悟到的在第ㄧ时间内通通学习起来并记到脑海裡。
  透过能力的分享,圣棠也能够确切的跟体内的…暂且叫他里圣棠好了,跟他分享彼此的能力;圣棠意外发现,对方会跟自己相像的步伐,且已经被他运用并改造成具有他独特风格的技能了,真是可怕的学习能力。
  「嗯?你说步伐啊?跟你学来的啊,甚麼?你不知道自己这套步伐?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你刚刚战斗不是一直在使用吗?当我白痴想骗我啊!?」里圣棠是如此回应圣棠问题的。
  「这套步伐啊,很好用呢,除了有冲刺用的迅雷步外,还有闪躲用的电闪步、隐匿用的云踪步…你问我这套步伐的名称?你的技能耶大哥…居然要别人帮你取名字…这叫『天云雷步』,怎麼样?够霸气吧~?」对於圣棠再度的提问,对方是如此回答的。
  透过分享,圣棠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熟悉自己现在会的技能,但是圣棠的技能…除了天云雷步跟雷之力之外几乎就没有了,当然也可以去揣摩一下拳头的肉体搏斗的技巧,没办法,就先跟里圣棠好好学习一下吧!
  只是,里圣棠并没有教导圣棠怎麼打拳,而是先叫他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动作,例如:将双脚掛在脖子上、双手绕到背后合十…
  「学这个可以做甚麼?」圣棠面无表情的询问道,他已经持续高难度的拆骨动作好几个小时了,但始终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让全身更有柔软性、使双脚灵活化,你不觉得每次用天云雷步都会被抓包吗?那就是因為你的步法还很僵硬,走起来让整体不顺遂;这样骗骗外行人还可以,但骗不了高手,你这个程度只要是遇到厉害点的人啊,準被打得满地找牙。」里圣棠边做高难度的姿势,边解释著。
  「…这个训练要持续多久?」圣棠无奈向瑜珈狂人扔出一个问题…
  「练到你可以做完这些动作而过程中不发出半点骨头声响才行。」他得到的是如此的答案…以及响个不停的霹靂啪啦…
  好不容易,圣棠的瑜珈有了那麼点的进步,虽然还不到不出半点声音,但完成动作的所需时间降低了很多,圣棠也觉得身体柔软了许多。
  圣棠好不容易才从精神世界裡走了出来,会出来的原因还是因為里圣棠说他肚子太饿,要圣棠出来觅食后休息到晚上再继续…
  圣棠张开眼睛,看到的是依然紧闭著双眼的朧,她原本失去惨白的脸蛋逐渐恢復血色,看来应该是没什麼问题:圣棠想到之前萨尔斯的对她下的封印,这使他担忧的看著床上依旧沉眠的朧…
  在检查了一下朧身上的伤口,基本上都已经止住血了,就是整个身躯沾满了灰尘、泥土与血污而已。
  圣棠观察完朧的状况后就转头看了看外面,橘红色的光芒,现在应该是傍晚太阳準备下山吧?西方的亮光越来越红,越来越黯淡…
  他再度低头看著朧,右手慢慢摸向原本受到重伤的腹部,他感觉自己的伤口不只是血止住了,连伤口都瘉合好了,真不知道是本身恢復力好还是其他原因…
  圣棠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却发现一大堆小孩因為倾倒而通通摔倒在地…
  圣棠缓缓低下头来看著这群小孩的尷尬表情…
  「我们只是想看看大哥你的伤怎麼样而已」一个小孩这样讲著。
  「那个姐姐是谁?」一个女孩指著躺在床上的朧问道。
  「你们中午回来的时候看上去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没事吧?」一个比较大的男孩尷尬的笑著问道,圣棠则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如果没事情的话我们先出去了」小孩们保持著尷尬的笑声并退了出去…
  圣棠看著这群為自己担心的小孩,他不知道该说甚麼…
  说高兴嘛,刚刚他们紧贴著门听著裡面的动静,像是要抓贼一样的;说不高兴嘛,他们又那麼的担忧著自己,真的是…
  「帮我拿一盆清水,还有乾净的毛巾过来吧。」圣棠对那群準备逃离的小孩说道,接著转身走入房间…
  过了段时间后,圣棠从小孩手中接过一盆清水与乾净的毛巾后,来到了床边;将乾瘪的毛巾置入冰凉的清水中将毛巾清洗乾净,接著拧乾、折起,开始擦拭朧的身体。
  首先是朧的脸蛋,先简单将凌乱的黑髮拨开、整理一下,接著擦拭沾满脏污的脸;将脸擦乾净后,毛巾已经脏了一块,换了另一面后,开始擦拭朧的身体…
  将包覆在朧身上的衣服解开,裸露出满目疮痍的胴体,看到眼前这副景象,圣棠感受到的,只有难过…
  没有多想也没有迟疑,圣棠立刻擦拭起朧身上的脏污…
  隔著毛巾传导到指尖的,是朧细密、光滑的皮肤;虽摸的美如天仙的身躯,但圣棠的内心只有更多的哀悽,因為除了紧緻的触感外,就是粗糙的伤口,伤口造成皮肤的起伏,也让圣棠的心情持续滑落至谷底…
  将朧的伤口擦拭乾净后,圣棠便将手上的毛巾清洗乾净,丝巾一丢入清水中,不一会就把清澈透明的水染红、染黑;将毛巾拿起,拧乾,一股腥味与恶臭正缓缓飘出…
  圣棠皱起眉头,表情痛苦,不是因為恶臭难挡,而是因為内心绞痛;这条毛巾上面所沾染的鲜血,是出自於一个女孩…
  那是自己曾经说过会保护好的女孩呀…
  圣棠用那条毛巾再度擦拭朧的身体,这一次是从头到脚,每一分每一寸,通通擦拭一遍。
  将朧的身体全部擦拭乾净后,圣棠帮朧盖起棉被,随后拿起污水与毛巾,走出了房间…
  圣棠走出去后,慢慢将门关起来,将手上的水处理完后交给其他小孩,接著来到餐厅裡面,看到全孤儿院的人都正在吃晚餐…
  因為圣棠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停止了进食的动作,抬头看了看这个昨天抱著女生回家的大哥;如果是好端端的就算了,还把人弄得浑身是血…
  圣棠顶著所有人的目光,拿起几个餐具走到一个空的坐位前拉开椅子坐下并开始吃晚餐;在圣棠动作的时候,包刮玛莉安在内的所有人通通将眼神钉在圣棠身上,餐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圣棠,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是怎麼回事?」玛莉安很好奇的问著。
  「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圣棠回答著。
  「没想到我们的大哥这麼快就交到大嫂了~」一群小孩听到之后开始吵了起来。
  『我刚刚有这麼说吗?』但圣棠却因為这句话而无言了…
  「圣棠,那个女孩,看她的肤色跟容貌,应该不是普通人家吧?」玛莉安轻声细语的问著;那光滑白皙的皮肤与动人的面容,那并不像是寻常人家可能会有的。
  「嗯……是不普通」圣棠想了想的回答,如果龙族还算普通的话,那普通人类又该怎麼说?
  「我们可没有什麼东西可以给人家当订礼啊…」玛莉安皱皱眉的说著,这小子怎麼十四、五岁就开始挑妻了,真是的…不过迪斯好像也差不多年龄了,不会也带著个女孩回来就说要娶人家吧?
  「…要订礼做甚麼?」圣棠偏头问道,他对结婚那的辞汇步了解。
  「这个嘛…你之后就会知道了」玛莉安稍微脸红的迴避了这个话题。
  「原来哥哥带她回来是要娶做老婆用的啊?她好可爱喔~」小孩们开始借题砲轰,圣棠被轰可是第一次呢,因為每次被轰的都是迪斯。
  「姐姐很漂亮呢,不知道我要甚麼时候才会长得跟她一样…」女孩则是想著朧那可爱的脸孔以及身材好幻想自己以后的模样…
  「城中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喜欢圣棠哥,但哥哥这可是第一次带女孩回家来呢。」男孩们则双手插腰,回想著以前圣棠种种拒绝人的画面…
  「…你们啊…」圣棠无言的看著眼前这群小孩…
  「可是姐姐跟哥哥做了甚麼事情?為甚麼满身是血?」有人立刻想到了昨天两人回家的画面。
  「一定是因為姐姐的追求者太多,看她跟哥哥比较好才要追杀哥哥吧?」
  「是这样吗?」
  「没错没错~」
  「…」以上的发言,让圣棠更加无语了,他仅只能呆愣的看著眼前这群正在说八卦的小孩…
  他们哪来那麼多的怪诞绝说…?
  吃完晚餐后,玛莉安给了圣棠一碗稀饭,要他拿上去喂朧吃下;圣棠接过热粥后跟玛莉安开口借了一套衣服…
  「你要借我的衣服?」玛莉安不解的反问一句。
  「嗯,朧的衣服破了。」圣棠解释道。
  「原来如此,我可以借啊,我顺便去帮她把身体擦乾净,你去帮我打一盆清水、拿几条乾净的毛巾来。」
  「我已经帮她把脏污擦乾净了。」
  「你…擦了?」
  「嗯。」
  「你居然看女孩赤裸裸的身体!而且还是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看她赤裸的身体?甚麼意思?」
  …………
  之后,玛莉安气冲冲地拿起一套衣服,走进朧所在的房间,替她穿戴好后,才准圣棠进去;若非圣棠坚持一定要照顾朧的话,玛莉安甚至不会让他进去喂朧吃稀饭。
  圣棠用枕头垫高了朧的上半身,接著一勺一勺的吹凉热粥,再一口一口的喂食她…
  朧现在的精神算是半朦朧的状态,她并没有完全甦醒来,但是知道有人在喂她吃这清淡无味的食物;她原本还有些抗拒的,但看见是圣棠后,便乖乖让他喂食了。
  圣棠安安静静的喂完了手上的所有热粥之后,把空碗放到桌上,安坐在床边,静悄悄地看著朧的睡脸…
  「圣棠!!」
  「给我带著那隻该死的龙滚出来!」
  「让龙替我家人偿命来!」
  就在圣棠静坐的时候,听见屋外传来的嘶吼声,而且声音吵杂,不像是三两个人前来;圣棠轻嘆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空碗走出了房间…
  房门一打开,看见的是玛莉安疑惑的神情。
  「圣棠,外面那是怎麼回事?」玛莉安开口询问道:「让龙出去為他们的家人偿命…?那女孩…杀人了?」
  「…我会出去处理的,麻烦妳帮我照顾一下她。」圣棠将手中的空碗交给玛莉安,接著走下楼梯,来到大门前面…
  圣棠开门后立刻伸出左手,接下了一颗打向自己脸孔的拳头;好险不是其他人出来开门,不然他们绝对会被这拳打得鼻青脸肿。
  圣棠缓缓走出大门,门前有一大群人们正愤怒的看著他…
  「圣棠!把你今天中午带回来的龙交出来!」出拳的人对圣棠吼著。
  「為甚麼?」圣棠冷淡的语气问著。
  「那隻龙杀了我们的亲朋好友,还毁了我们的旧屋新居,你说!是不是该把她交出来让我们处置!?」那个人使力想将手收回来。
  「抱歉,那龙是我的朋友,所以不能让你们带走她。」圣棠冷淡的说著,且左手施加了力量,顿时让那人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所以说你是想包庇她了?」后面的人发出了高吭的询问,质疑著圣棠的作為。
  「是的。」圣棠说完就将左手中的拳头给甩了出去,他的动作立刻引起了眾怒!
  「我说过会守护著她,这是我对她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