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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比斗开始

  梁靖独自站在这一片林草之中,等待着那风将的来临。
  其实他已经能远远的看到那风将一步步走来的身影,但依照那速度,应该还有一阵才能到达。
  他的心中也并不平静——面临着自己的仇人,面临着一次不对等的比斗,梁靖确实没有什么可以依凭的东西。
  实在要找些什么东西做依仗的话,那也就只有剑魔论剑之中的破剑式,再加上截山式。
  可是梁靖依旧没有信心。
  风将,剑师中期。梁靖,剑士后期。
  这是两阶的差距,可能在数字上说起来并不太大。
  但是剑修每升一个大的阶层,身体素质就会进行一次极大的提高。
  剑士大成到剑师初期,力量敏捷方面就会相差不止一倍的。
  这一倍的差距可不仅仅是让剑士和剑师的差距一下子拉大,并且让剑师可以说是完全的碾压剑士了。
  也不要妄想耗过剑师,就算是进行长时间的消耗战也最终会是剑士一方吞下失败苦果。
  剑师同剑士最大的不同是什么?自然是能够外放的剑气。
  可剑气是什么?剑气并不是宝剑生出的,而是剑修体内的真力从体内放出,自然就演变成剑气。
  剑气因何能从身体各处施放?那是因为在剑师阶,真力已经从丹田之内慢慢逸散而出,并会渐渐充满整个身体。
  一个只有丹田之中一团真力的剑士,一个真力已经四散身体之中无处不有,且总量比之前者大的惊人。
  这样的战斗,梁靖似乎也应该就站在必输的位子上面。
  就算有截山式,可梁靖也只有那渺小的信心能够挡下一位战力全盛剑师的长剑。
  可是看着风将的身影,梁靖已经在心下告诉自己,就算是如此不利,那他也要给对方一点点刻骨铭心的记忆。
  突如其来的这一次挑战,已经打破了梁靖所有的规划。
  什么练到剑士大成,什么铸剑时候的潜伏杀戮,如今已经成空。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在这一场比斗之中尽量完好无损的撑下来。
  是的,完好无损。
  不拼性命?是的,就算梁靖想拼性命也不会让风将难堪到什么地步。
  可是风将却可以如猫戏老鼠一般,在不伤双方性命的情况之下,用最可怕的手段折磨梁靖。
  向上拉了拉衣袖,腕上的疤痕虽然已经浅淡的多了,但其中留下的羞辱却仍旧没有在梁靖心头消失。
  轻抚这腕上的疤痕,梁靖嘴角却是露出一个意味难明的笑容。
  最可怕的手段,也就是这个了吧!
  断筋脉,断人一生修行。
  任你天赋何等之高,悟性何等之明,只要断去筋脉,真力不得运行,那么这一生最多也就是个剑道上的看客。
  梁靖知道,风将肯定是抱着这个打算来的。
  先是造势,然后挑战。
  一个横戮剑宗的高第做这等下作事情,为的难道真是轻巧的击败梁靖然后称名么?
  不可能!要不是有一些狠厉手段对待梁靖,那么这风将也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毕竟挑战低阶剑修,名声也不会怎么好的。
  可是我梁靖,却不会那么容易让你得逞的!
  我是凌傲之子,我是剑魔的传人。不过是一个剑师,难道就想断了我的剑道,断了我复仇的路么?
  不可能!
  风将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近了,梁靖甚至已经能看到他细眼中那抹戏谑。
  是的,戏谑。
  风将可从来没有认为,梁靖会对他造成任何阻力。
  当面拒绝加入横戮剑宗,并且修行天赋还如此之好!
  若不是那华宁告诉我他的根底不强,没有人保他,我还真要考虑一下是不是报告宗内再做处理。
  如今?哼哼,只需要我挥上两剑就能让他就此陨落!
  这些所谓的天才,这些没有感恩心思的东西,就是不能留在剑道上的!
  或杀或毁,这才是他们最终的道路。
  抱着这样的暴戾心思,风将站到了梁靖的面前。
  风将身子站得很直,颧骨微凸,显得那一双细眼格外阴狠。
  就像是一条蛇,锁定了猎物之后,缓缓靠近。
  本来风将并不像对梁靖说任何一句话的,这个曾经在许多人面前狠狠拒绝自己的所谓天才,在风将的眼中已经即将是一个废物了。
  可是风将看了一眼梁靖的眸子,却发现其中没有什么畏惧之感,有的只是一种奇异的兴奋。
  兴奋?这叫梁靖的废物在想什么?难道他仅仅单纯的以为,我真的是来跟他进行一场单纯比斗才如此兴奋么?
  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徒有天赋的废物剑修罢了,除了热血一点脑子没有。
  误读了梁靖眼中兴奋的风将,却不知道如今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阴谋中心,并且正在渐渐沦陷。
  “本来你在这华荣剑派,凭借着你的天赋,也能到一个剑魂剑王的位子。甚至如若可能,那飘渺的剑道垂青与你,剑圣也不是没有机会。”风将觉得自己应该让梁靖知道知道,这一场比斗的真实目的了:“不过要是到横戮剑宗,那么可以肯定你一定会成为剑圣。可惜的是,你却拒绝了我。”
  风将用手指着梁靖,嗤笑道:“你竟然拒绝了大陆之上最大最强盛的剑派的邀请,选择留在这种蛮荒的地方!愚不可及。不过你也没有了后悔的机会,这一场比斗,就是要让你付出应该付出的代价。”
  梁靖却并不直接答话,而是缓缓拔出了腰间锈剑。
  双手高高举起这父亲遗物,梁靖闭上双眼在心中默默说道:“父亲,如今虽然我还没有到你期望的那种地步,但是仇人却已经来了。您当年放过了他,但是如今他又到了我的面前。今日,就算我纵无一丝胜利可能,但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风将看着梁靖这仪式般的举动,虽然奇怪可脸上仍旧是不屑:“难道是求那冥冥之中的某个神灵么?哼,愚不可及的废物。”
  梁靖重新睁开双眼,将锈剑握在手心。
  看着风将细长的眼睛,梁靖沉声说道:“风将,我知道今日你是为了什么而来,你也不必说那些冠冕理由。虽然你是剑师,但我并不会就此放弃的。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横戮剑宗的剑技犀利,还是我这一把锈剑能挥出神通。”
  风将哈哈笑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们这等小地方,最多也不过地级功法,破烂的入门剑技。而我横戮剑宗天级高阶功法至少就有十余种,入门剑技更是数不胜数!你还要同我横戮剑宗比剑技?先在我的剑下撑过今日吧!”
  风将已然不想同梁靖继续说话,猛然拔出那把并不显眼的银白色长剑。
  然后他的双手双脚之上,闪起了淡金色的真力。
  只是轻轻一脚踏在地上,就直接将地面踏出一个碗大坑洞,用带着残像的速度在半空向梁靖冲去。
  他在半空高高举起手中长剑,就如同劈山一般,竖着向下一斩——横戮剑宗高等入门剑技开山。
  梁靖这一瞬间,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捕捉不到风将的动作,就看着好似有一团残像奔着自己而来。
  虽然知道自己同风将有些差距,可梁靖并没有想到临到阵前,这差距竟然显得如此之大。
  他甚至于连捕捉风将的身影都做不到,又何谈能让他付出代价呢?
  但是现在的梁靖已经无闲心去想那些东西,只是本能般的做出一个截山式的样子,双臂闪过金色真力的光亮后,碰运气一样伸出了锈剑。
  只听哐的一声,风将的银白色长剑劈到了梁靖锈剑上面。
  虽然梁靖这一次运气极佳,横剑截住了风将,使得他挡住了这一招。
  但是那风将剑上挟着的巨大力量还是让梁靖连连后退,在这后退途中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只是被挡下的第一招,巨力压人的风将就已经弄得梁靖内腹受伤。
  可是风将却并不像华宁那般,只是一招受阻就连连后退。
  虽然梁靖能够挡下这一招,他也十分吃惊,可脸上的轻蔑笑容仍旧未改。
  直接借着剑势,跟随着梁靖。
  梁靖退一步,风将进一步。
  手中的银白色长剑却没有放松,直直指向梁靖右肩。
  只要梁靖停下,那么这一剑就一定会洞穿梁靖右肩,完全让梁靖再没有抗争可能。
  梁靖也知道如此下去右肩受伤不能持剑,就会让自己处在绝对的下风。
  所以不顾内腹疼痛,丹田真力运转,硬是再次挤压已经受伤的内脏,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不过这一次,吐出的鲜血却如一块幕布一般,遮挡了追来的风将所有视线。
  借着这个机会,梁靖将锈剑向地面一插,再一用力,摆向了另外一边。
  风将却并没有像梁靖想象的那样,被那一口鲜血喷的满头满脸。
  仅仅是衣衫之上,稍微沾染了一些。
  在血液及体之前,风将已经不惜真力,放出剑气将那些血液击散了。
  不过接连两招无功,却让这个横戮剑宗的弟子十分懊恼。
  一个小小剑士,乖乖认输就好,还弄这种状况,难道真以为自己能赢么?
  分神瞧了一眼自己的衣衫,上面已经有了些梁靖的血迹。
  风将厌恶的将那一块用剑裁去,恨恨的看着梁靖。
  对于面前这个污浊了自己衣衫的剑士,他已经动了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