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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黑夜,孤儿院中充斥着两股截然不同的诡异气氛,苍狼答应将荒漠诸城的一切产权分发给孤儿院里的弟兄,一时间他们的心情激奋到最高点,虽说苍狼在他们的心目中就跟天神没有两样,仰之弥高,纵使千万家产置于眼前亦不敢轻言背叛,不过苍狼答应将荒漠诸城的产业交由他们管理,那代表他们将从原本替人作嫁的小伙计一跃成为拥有百万身家的小富豪,这一切仿佛置身于梦中,岂能让他们不兴奋激动。\ 超速首发\
  院长室中,苍狼与卡斯顿冷然对峙,功力到达他们这种境界的人,万物皆可为器,苍狼闭关潜修领悟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卡斯顿则是历经大起大落,从苍狼的身上彻底领教到失败的滋味,不过孤儿院里古湖平静的生活让他从彻底的失败中重新感受到生命的喜悦,从由至无,从无至有,几年下来他除了教导院中孤儿武功外自身根本不曾练功,谁知道他的功力不退反进,跨出另一番的境界。
  半晌过后。
  卡斯顿脸色铁青,浑身散发出的气机仿佛与天地之气融为一体,若非他心存怒意,根本无人可以发现他已经到达天人合一的境界。
  卡斯顿的气势若形容成为熊熊烈焰,苍狼的气势只能用风来形容,似强似弱,有时如轻风抚面,有时若狂风卷尘,卡斯顿的熊熊烈焰遇到苍狼的狂风卷尘顿时犹如灯枯油尽的烛火随风摇摆不定,不过每当卡斯顿的气势消退到极限之际,苍狼的气势逐变成轻风抚面,转瞬间两者的气势此消彼涨,达到莫明奇妙的平衡。
  卡斯顿压抑住体内翻腾的血气,咬牙艰苦的问道:‘苍狼,你真的不放弃你的计划?’
  ‘你应该知道我为这个计划付出多少的代价,我是不可能放弃的。’苍狼眼中掠过一丝迷茫,不过迷茫只存在瞬间,随即被残酷的神芒给取代。
  ‘难道你真忍心让“他们”踏入无尽的杀戮之中吗?他们还年轻,他们有大好的青春,你真忍心让他们一辈子活在痛苦的悔恨之中……’
  苍狼闻言寒冰般的脸庞变成狰狞,狂声怒道:‘覆巢之下无完卵,西疆神属之国的狼子野心你岂不明白,若是让他们占据退魔城,有朝一日,魔族大举入侵,你认为他们的手真可以不沾一丝血腥吗?’
  ‘魔族入侵已经是几百年前的陈年往事了,何况两个帝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卡斯顿始终无法明白苍狼为何会对争霸天下如此感兴趣?对他这类纯粹的佣兵而言,国家越不安定,相对的工作的机会越多,高风险等于高收入,国家大事与他何干?
  ‘柳继业在荒漠这些年的所做所为你应该一清二楚,他假借生命女神的神谕大肆敛财,筹组神圣骑士团,有多少人因付不出赎罪钱被他卖入矿山,落到尸骨无存的下场……’
  ‘废话休说,我认识你们父子俩也非一天两天的事,你们父子俩都是一个样,若柳继业没惹到你的头上,你是不可能会插手的,如今你要让我的心血投入战场之上总该给我一个真正的答案。’卡斯顿敛起气势,完全收敛起气势的他如今就好像寻常的老人,唯一不同的是他拥有一对充满智慧的眼眸。
  ‘他是我的仇人,我现在的成就有一半得归功于他,如果没有他……或许我将不会踏入这令人厌恶的世界……’苍狼极力收敛形于外界的杀气,不过仍然有小部份的杀意流露出来,刹时间偌大的房间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我明白。’卡斯顿颔首道:‘不过我仍然希望你能尽量不让他们接触到血腥,虽说生于乱世双手避免不了沾惹血腥,不过以你的个性,我可不认为会是一场无血的战争。’
  苍狼沉默半晌,道:‘我无法控制死伤的程度,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尽量不让他们的双手沾染上平民百姓的鲜血。’
  ‘我相信你──’卡斯顿展颜微笑,轻松自在的态度很难想像他刚才杀气腾腾的模样。
  ‘姜是老的辣!我似乎掉入你设下的陷阱之中。’
  苍狼回想从他一入门,卡斯顿的言行态度,一举一动都按部就班让人在不知不觉之中踏入他预先布好的陷阱之中,苍狼之所以没发觉最主要的原因在于心灵中对亲友留下的缺口,失去亲人长辈的苍狼对他认可的朋友永远不会有提防,这是他心灵上的缺口,同时也是他在如此杀戮中能够维持心性平稳的最重要的原因。
  卡斯顿颔首抚髯微笑道:‘你叔叔我吃的盐可比你吃的饭要来的多,动动手指就可以让你栽个跟斗。’
  苍狼轻浮的笑道:‘是啊!您老人家老谋深算,后生晚辈自叹不如。’
  卡斯顿冷哼一声道:‘你现在才知道姜是老的辣──’
  ‘是啊!真不知道当年栽在我手上的老家伙还有脸在我的面前大言不惭。’苍狼啧啧两声,斜瞅一眼,说不出的轻佻。
  ‘咳……咳……’卡斯顿闻言险些被口水给呛死,他没想到苍狼居然会旧事重谈,当年他被苍狼封住功力的事情,他至今记忆犹新,如今他虽踏入另一番新的境界,不过他相信如果与苍狼对决,最后失败的人一定是他。
  苍狼好声安慰道:‘您老身体不适就不要勉强自己,你瞧,现在咳病又犯了吧!’
  苍狼‘温柔’地在卡斯顿的背心拍了两下,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人在快吐血阶段而已。
  卡斯顿体内真气躁动翻腾,他有苦难言,极力压抑住体内翻滚的真气,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如今在他面前的苍狼老早就变成一滩肉泥了。
  ‘晚辈就不打扰您老的休息,以后的事情就让我们年轻人去处理吧!’苍狼愉快地朝颓坐在椅上的卡斯顿挥挥手,傲笑声中踏离院长室。
  强压住体内真气逆行的卡斯顿对着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苍狼只能无可奈何,虽然苍狼注入他体内的这股真气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事实上苍狼注入的这道真气对老人家的身体有莫大益处,不过他可没兴趣在苍狼的面前表演脱衣秀。
  苍狼合上门扇的那一瞬间,卡斯顿仿佛猛虎出闸般疾风似地冲入院长室后方的厕所,劈里啪啦不绝于耳的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回荡在室中,隐约可以听见卡斯顿的咒骂声。
  原来苍狼输入的那股真气虽然是由背心传入,其目的却在卡斯顿的大小肠的穴道,这套功法本是练武之人闭关前清理体内宿便的法诀,卡斯顿若不抵抗,这股真气在穴道间回绕一圈将自动的消散,卡斯顿充其量不过放几声响屁就能结束。
  不过苍狼这道真气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他算准武人的体质,无论功力深浅,一旦有异常的真气注入体内,体内的真气就会自然而然的抵抗外敌,两股真气纠缠之下,其后果只能用一泻千里来形容。
  城主府内。
  札木林铁青着脸,目光森冷的凝视着眼前的手下。
  三天!短短三天可以改变许多事情,对他而言,现在以生命女神殿女祭司为首的旅行团无疑是烫手山芋,短短三天之日就有近千人受到女祭司的恩惠,何况女祭司不仅耗费法力替人治病,甚至发放金钱扶贫济弱,完全表现出无私的奉献,与之相比,卡伦城内以奉献金额多寡来区分信众的祭司简直变成罪大恶极的神棍、骗徒。
  他无法想像当卡伦城内的信众都被飞焰帝国的新生命女神教给吸引过去时,失去赎罪卷这笔大收入的卡伦城将变成何种光景?
  他唯一知道的是,一旦他上缴的税金如果无法满足退魔城中那个慈面魔心的家伙,纵使他是札木家的人恐怕也无法逃出生天。
  ‘王师爷,这份报告你有何解释?’札木林怒不形于色,僵硬着脸,一把将手中的报告朝王师爷砸过去。
  ‘大人……属下愚昧,不知大人为何动怒?’王师爷翻动手中的卷宗,里头清楚记载着女神祭司一行人在短短三日之间,大手笔的洒出近万金币,王师爷平日经手的金钱数以万计,不过要在三天之间花上近万金币,对他而言亦是不可思议的大事。
  ‘愚蠢的家伙,老百姓花上大笔的财箔购买赎罪卷最终的目的就是寻求心灵的解脱,如果没有意外,他们的奉献金将源源不绝的流入咱们的口袋之内,如今那群人不仅分文不收,甚至花钱购药替病患调养身体,相较之下教堂那群目光短浅的祭司竟然还对信众狮子大开口。如果信众没有选择,自然会去购买我们的赎罪卷,用用你的猪脑袋想想,如今他们有新的选择,你认为他们还会将大把的金币奉献给我们吗?’
  王师爷顿时呆楞住,札木林怒不可遏的仰天咆哮,他的一言一行与他平日为人处事截然不同。
  柳继业虽然从札木家残存的后部中夺得札木家的家主宝座,事实上札木家中暗潮汹涌,争权夺利的事情屡见不鲜,当初若非柳继业是札木家中唯一拥有领地的退魔城主,枪杆子中出政权,当他展现出强大的力量压伏反叛势力,另一股更加深潜于波涛之下的逆流隐然不形,表面上每个札木家人都心悦臣服,私底蕴酿着取而代之的力量。
  札木林无疑是札木家中最没有出息的一员,无论文才、武功在札木家都不显著,私下的荒唐行径多不胜举。当柳继业挟退魔城三万大军压阵之下,札木家当代子弟中首先投靠柳继业的人就是札木林,他提供大批背叛者的名单,其中不乏札木家中的各大旁族的长老及精英份子,一轮血洗过后,整个札木家在札木林的帮助之下落入柳继业之手。
  当然柳继业本身就是擅长背叛之人,对于同样拥有背叛资质的人仍然保持着相当的戒心,虽然因为札木林的投靠,柳继业掌握住札木家最重的权势,不过仍然有一部份的人私底下与札木林接触频繁,聚集一股可观的力量。
  柳继业目睹这种情况心有余而力不足,札木家千年势力可算根深柢固岂是柳继业短短几年间可以吞并,不过若是留下札木林无疑是在退魔城中埋下一枚不定时炸弹。无可奈何之下,柳继业只能将札木林只身发配到荒漠边缘的卡伦城担任城守,任其自生自灭。
  当然柳继业不会任凭他自由自在的发展自身的势力,每年上缴的税收,卡伦城都在诸城之中居冠,当然为避免札木林阳奉阴违,在札木林还没就任之前,卡伦城内老早就安插好秘探监视札木林的一举一动。
  王师爷就是柳继业埋伏在札木林身旁的秘探头子,原本依照柳继业的安排,王师爷的身分应该是卡伦城内大小官员中最不起眼的库房小吏,隐藏在灰暗的地带之中,身分卑微的他可以穿梭在官员府库之中而不引起外人的注意,暗地里掌控卡伦城内大小消息。
  不知为何原因,王师爷一路爬升,举凡他经手的事项无不妥当,不知不觉之间他的地位水涨船高,回馈到退魔城的消息日益渐多,在密探营中的地位同样水涨船高,当他与札木林接触的越多,眼见札木林平日风花雪月、贪渎卖官,城中大小事务不闻不问,尽数交由他处理,时日渐久,手握大权的他心中对札木林的鄙视日益严重,言语之中少了许多恭敬的味道。
  今日札木林仿佛变个人似地,言语进退有道,语出惊人,一扫平日庸俗贪婪的形象,刹那间王师爷的心中浮起一股不祥的味道。
  蓦地──
  王师爷突然感觉腹部发寒,札木林狰狞的笑容贴面而至,强忍腹痛的他聚劲挥拳直击。
  札木林一击到手,迅速地松开刃柄,王师爷的铁拳挥至的时候,他已经趁势飘然而退,伫立在三尺外,放声大笑。
  王师爷忍痛抱腹,踉跄退了几步,痛苦难耐的道:‘大人……你……’
  札木林一扫昔日颓废之气,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沉声道:‘王师爷,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大人……你……良尽弓藏……令人齿寒……’王师爷匆忙用白布绑住刀柄左近的部位止住直冒的鲜血,此刻的他不敢轻易拔出短刃,他很清楚一旦拔出短刃就是他丧命之时。
  ‘是吗?如果你是忠心于我,本城主当然会好礼相待,可惜你是柳继业暗藏在我身旁的探子,本城主留你到今日算对得起你了。’
  王师爷苍白无血的老脸,浑身发颤,他没想到他心中最深处的秘密竟然在如此情况下被摊在阳光之下,顿时感觉死亡距离自己是如此的近,强忍心中的恐惧,勉强扯出笑脸道:‘大人……您……’
  札木林拍掌道:‘王师爷在如此情况之下竟还能咧开笑脸,本城主对你的表现由衷感到钦佩,若非你是柳继业那贼人的手下,本城主怕会忍不住起了爱才之心。’
  王师爷从札木林那阴鸷的目光中感受不到一股生气,清楚自己今天怕是走不出这座城主府,不由挺起身子,放开手脚的问道:‘学生自认不日一言一行都没露出破绽,大人不知从何得知学生的身分呢?’
  札木林闻言不由笑道:‘没破绽即是最大的破绽,自你投身于本城主麾下之日起,一帆风顺,无论任何艰难的任务落到你的手中都能迎刃而解,从那一天起我就肯定你的背后隐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
  ‘没想到……枉费我费尽心思的去隐藏……没想到却反留下如此明显的痕迹……’王师爷干咳两声,嘴角淌流出黑红色的血水。
  札木林见状不进反退,双手一挥,两侧迅速涌出大批的黑铠甲卫层层叠叠挡在他的面前,‘我听说你们身为秘探的都有一招保命的功夫,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屋子里里外外都布满人墙,纵使你有通天的本领也难以逃出生天。’
  王师爷深吸口气,霍地整个人的身形暴涨,原本猥琐的身体突然间变成精壮的汉子,双手一晃,凭空变出两柄如蛇牙般的短刃。
  札木林在人墙的包围下,轻松自在的拍手叫好,‘哈哈哈……没想到王师爷你还隐藏着实力,若非我小心翼翼的安抚你,怕这颗人头在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城主大人您说笑了,若没有点功夫待在您的身边可不是件安全的事,毕竟您在卡伦城中的仇家不在少数,针对我的人亦不在少数,人活在世上,总该替自己留条后路。’
  王师爷横刃十字挥斩,锵的一声,凌厉的刀光横扫眼前的黑铠甲卫,犀利的刀气划过,前排的黑铠甲卫手中的长枪禁不住一击之力,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
  ‘好刀!如果本城主没猜错,你手中的双刃该是兵大师亲手所铸的灵蛇双匕──’札木林丝毫不以为意,轻松自在,仿佛黑铠甲卫的死活都与他无关。
  ‘城主大人不愧是出身世家之人,此双匕乃削铁如泥的无双宝刃,凭你那些手下是挡不过我一刀之威。’王师爷看似轻松地抛弄着手中的双匕,事实上却是拼老命的聚集真气,以求能够聚集一击之力寻求脱身之道。
  ‘我知道,我很清楚柳继业的为人,以他算无遗策的本领自然不会在我的身边埋伏等闲之辈,相信你应该是他身边数一数二的高手,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凭借着双匕将我制服,进而取而代之,我猜想的应该没错吧!’札木林冷冽的目光掠过,仿佛眼前的人没有生命一般,‘你现在应该是在寻找机会制服我,可惜,你已错过最佳的时间──’
  ‘是吗?或许大人您可以亲自尝试一下灵蛇双匕的威力。’王师爷深吸口气,曲腰躬身犹如张开的弓箭,双匕摆出獠牙噬咬之状。
  ‘好!你我毕竟是主雇一场,就让本城主亲自替你送行吧!’札木林霍地仰天长啸,振臂一挥,挡在他面前的黑铠甲卫顿时如潮水般一分为二,大开中门,任凭谁都可以长驱直入。
  王师爷散发出来的嚣张气势刹那间消失无踪,一转眼间他恢复成为不畏生死的军人、为完成任务而置个人死生于度外的杀手,凛冽无俦的杀意犹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地朝札木林的阵势中去冲撞。
  一声戾鸣,王师爷犹如大鹏般腾跃于天,双臂横举,削铁如泥的双匕仿佛蛇牙般透射出诡异的寒芒。
  札木林仿佛视而不见,右手微伸,五指曲张呈三,淡然喊道:‘一……二……三……倒矣──’
  半空中的王师爷突然间失去重力般整个人凌空重摔于地,口吐黑血,脸色泛着青紫之色,手中的灵蛇双匕刹那间仿佛失去了光彩,‘你……下毒……刀中有毒……’
  札木林摇头笑道:‘你真以为我会没有防备吗?若不是为等待毒性发作,本大人我也不会在你的面前泄露机密,可惜你投靠错了人,否则本城主的麾下第二号人物的宝座可是悬空已久,不过现在那两个小家伙都已成熟,想必可以完全取代你的地位了。’
  王师爷闻言不由露出诡异的笑容,放声狂笑道:‘札木林……我在地狱等着你──’
  语毕,王师爷朝札木林的方向喷出一道血箭,蓦地黑光一闪,一名黑铠甲卫举盾相迎,剧烈的毒血落在盾甲之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响──
  黑铠甲卫果断地掷盾而去,半腐的盾甲落在王师爷的身上,一转眼就化成一滩血水,由此可知毒性之剧烈。
  札木林排众而出,眼见王师爷的尸首化成血水,他心中的那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无论是谁都无法忍受终日在他人的目光监视下的日子,如果他不知道尚可以安然自若的度日,可惜他很早就发觉王师爷的异样,王师爷的存在就仿佛在他的脑袋上悬插着一柄刀,他的心底始终忐忑不安,如今他终于能够放开心怀的饮酒、享乐,永远不用担心酒菜中有人下毒或者背后有人随时替自己插上一刀。
  札木林除去王师爷之后,卡伦城中效忠柳继业的暗探可以说群龙无首,相信在混乱的卡伦城中发生意外的机会多如牛毛,一不小心就被闯入民宅的盗匪灭门或者酒后冻死街头,任何意外都有可能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当然有机会被天上掉下来的礼物砸死的人不过是少数,毕竟札木林掌管卡伦城如此多年,清扫、收买的暗探不在少数,有本事留下来的屈指可数。
  札木林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诡谲阴鸷的笑声回荡在大厅之中。
  飞焰帝国的使者出现在卡伦城,新旧生命女神教的战争,注定整个荒漠将有翻天覆地的改变,此刻远在退魔城的柳继业肯定食不下咽。
  如今阻挡在札木林面前的绊脚石被他一脚踢开,柳继业的势力完全被拔除后,整个卡伦城完全落入他的手掌心之中。
  据地为王?
  札木家之所以能在圣龙帝国千年的岁月中屹立不摇,凭借的不是军功、不是富贵,亦不是姻亲关系所维持的,而是最重要的一条家规隐藏在祖谱的封面之上。
  宦海浮沉,如履薄冰,稍有不慎,舟毁人亡,札木家历代子孙谨记于心,万事留一线,切勿一条路走黑──
  卡伦城何尝不是札木家重新翻身的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