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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赠君白刃

  可怜的树就这样被两个人勒索,贡献出马车载小初及雷宇前去扫墓。不过原本就宽广的板车(树非常坚持自己成品的名称),就算多挤了两个人,依旧有余裕的空间。
  不愧为出色的矮人族工匠,看似简陋的板车行走在崎岖不平的郊区道路上,却出乎雷宇意料的平稳舒适,差只差在没有车蓬而已。
  对于这点,雷宇颇有微词。
  ‘我又不是艺术家,我只是个工匠。东西做出来好用就好了,在意那么多作什么?’被强迫当车夫的树不爽地说。
  ‘那要是下雨怎么办?’
  ‘矮人族平时是不洗澡的……。’
  其实小初口中的友人,不过是当年救出她的炎黄籍老水手一家人。
  就在拜入雾隐流之后,恩人全家就搬到上海住,而她亲生父母的灵位,也就跟着迁过来掩人耳目,每年小初都会找机会来这里祭拜,从不间断,直到血龙授首的今天。
  在路上的时候,雷宇就已经跟树大致解释了小初的情况,所以一直不怎么愿意的树才没有再说什么。
  荒凉的后院孤伶伶地竖着一块石碑,碑上歪歪斜斜的字体,显示出写这字的人年纪并不会多大,说不定还是个小孩子……。
  当年的小女孩就这样默默地跪在这石碑前,一语不发,雷宇也一直陪着,从来没有走开。
  从晚上一直到凌晨破晓,两人就维持这种姿势不变,就连树也忍受不了疲惫,而跑进去休息时,雷宇忍不住心疼道:‘小初,往者已矣,你这样又是何苦呢?’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一阵阵呜咽声传来,小初终于啜泣道:‘爹、娘,你们怎么不理宝儿了?不是替你们报仇之后,你们就会来接我吗?还是你们怪我……。’
  ‘雷宇,为什么血龙已经死了爹娘还是不开心?是不是因为血龙不是我亲手杀死的?而是你呢?’
  小初突然失常地对雷宇责问道。
  在这种情形下还可以说什么?看到小初的泪水后,雷宇心中的痛楚并不会比小初轻。
  想不到她这些年所受的伤害这么深。还以为杀了血龙之后就一了百了,谁知情况并不是如此。看着似乎是有些歇斯底里的小初,雷宇伸出手想安慰她……。
  突然,啜泣声倏地消失,小初拭干脸上的泪水,缓缓站起道:‘这么晚了,我们该休息了。’
  看着已经是泛白的天空,雷宇也附和道:‘都折腾这么久,是该休息了。’
  ‘休息之前呢?’
  平静异常的话语让雷宇发觉不对劲。
  ‘陪人家练练刀好不好?我们平常睡前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雷宇苦笑道:‘这回真的是练刀吗?’
  小初沈默下来,也不答话,只是直直望着墓碑,神情有别平常。
  知道终究避免不了,雷宇退至适当距离,一面道:‘来吧!既然要我陪你去见你爹娘,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我体验一级武斗家真正实力。’
  ‘你知道?’
  ‘在见过那么你多场的战斗之后,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雷宇摇头道:‘我也不是你想像那么低能,连你有没有让我也发觉不了,要是真的这样的话,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雷宇话尚未说完,一股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的罡气往自己扑面而来,一道道成型的旋风以小初为中心扩散开,空气中如同掺着杂质,缥缈着一丝丝黑色真气,牵动着一旁火把的光华流转,正是雾隐流幽冥真气全力运行的先兆。
  与平时的‘睡前练习’有异,再也不是嘻笑打闹的气氛,漫天杀气震撼着天地之间的一切,庭院里的片片落叶乘着杀气而起飘在空中,渐被一一化作碎粉。
  将脸转过来对着雷宇,苍白至晶莹剔透的脸庞,映着令他心痛的泪渍,却彷彿不知道自己已流泪,小初悠悠道:‘人家真的已经尽力了,可是我一个人真的杀不死血龙。我知道你平时对我最好,陪我去跟爹娘解释好吗?他们会原谅我的。’
  明白小初出手在即,手上已经紧紧握住从树那里抢过来的武士刀‘吹雪’,雷宇一动也不敢动苦笑道:‘我们的感情有进展这么快吗?这样就要见你父母。’
  小初也不言语,以着和平时不同的迅捷速度,缓缓将配刀抽出,每拔出一吋杀气皆增强了一倍有余。
  最后身上的黑色雾气全数转移到双刀上,刀身紧裹着不祥的闇炎之火,和平时的出手的情况大相迳庭。
  ‘我知道你平时都在礼让我,这让我很不高兴。’
  小初凄美一笑道:‘但是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将你实力逼出来,而我也不想使出最后的杀手鐗,平白让我损失一名好朋友。现在不同了……。’
  微微对雷宇鞠躬道:‘一级武斗家雾隐初在此挑战雷宇先生,不计成败、结果,至死方休。’
  旋又神色迷蒙道:‘放心!我爹娘他们很疼我的,他们也会很喜欢你的喔!’
  此时树突然闯了进来,慌张道:‘我发觉到一股很强大的杀气……。’
  接着目瞪口呆地望着两人再也说不下去。
  只见小初有如雌豹发狂般,带着漫天杀气往雷宇冲来,缠绕着幽冥真气的双刀,有如活物般灵活地分别使出不同招式,似是要吞进万物,夹杂着如江河不绝于天地的变化。
  修罗太刀最终式──无炎连环斩。
  一上来就是最强杀招,雷宇连叹息的时间都没有,在进入狂心状态第一时间里,闪进树宽阔背后,羞耻地拿人家作挡箭牌。
  ‘别拦我,树。’
  两眼失神的小初喃喃道:‘你跟我还不熟,没必要陪我去见爹娘。’
  ‘我没有哇!’
  树瞄了身后一眼,急急忙忙道:‘雷宇,你……你们两个爱怎么闹是你们的事,作什么把我扯进来?’
  雷宇笑道:‘谁说要扯你进来?是你莫名其妙冲进来打扰我们恩爱罢了,不过谢啦!’
  接着一借力树结实的肩膀,越过树的头顶上方,以居高临下之势拔出吹雪急劈下来,一道刺眼的白光破开两人空间,往发狂的小初直击而去。
  不屑地一撇嘴角,小初双刀一压一旋,所有攻势在不可能的情况下改变方向,随即人刀合一斩往上空。
  修罗太刀对空技──斩空闪。
  无法吃下小初全力施为,雷宇惨哼一声,整个人弹往高处。
  小初也不怠慢,学雷宇施展绝世轻功踏上树肩头,紧随而至。
  虽然自己的优点是无所不用其极,但这也是个致命的缺点。在被劈上半空中的时候,雷宇就算有什么奇谋妙计也丝毫无用武之处,小初这回可是狠下心了。
  看着尾随而来小初的凌厉刀招,雷宇使尽所有力气来防御接下来的招式。
  ‘我不是告诉过你,连环斩之所以叫做连环,就在于连贯修罗太刀前面十二势,难不成你忘了吗?’
  虽然依旧轻声细语,但手底下却毫不留情,双刀以最快的速度回鞘,一声娇斥,又是另一绝技──空式?七段居合。
  当!当!当!金属交击声不断传来。
  接连而来七段重击毫不停顿,雷宇左防右挡连持刀的手也麻痹了。
  本以为可藉着居高临下喘息一段时间,想不到反被连串攻势杀的措手不及。
  百忙之中往一旁可能的救星瞧去,只见一个大头呆站在那儿眉飞色舞,似乎在看戏般,只差还没鼓掌,雷宇差点没晕过去。
  碰!
  重重被击落地面后,连呻吟的机会都没有,正上方的闇龙波以及黑色巨鸟已然接近,当下什么也来不及想,右手持刀重击地面,借力奋往侧面一滚,欲逃离致命一击的范围。
  终究低估了小初的速度。
  滚离开不过几公尺远,绝招已经重重落下,将交叉护于身前的双臂轰的血肉模糊。
  杀伤力不只如此,手上的伤不说,光是被震的五脏移位的内伤,就已不能使他持续久战,两大杀招合击的威力果然不同凡响。
  被擦到边就已经这样了,难怪直接承受的哈洛斯当日败得如此凄惨。
  一旁观战的树虽被一式式绝技惹的心痒难耐,但由于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自己也不便插手。
  当雷宇滚到身前时,树幸灾乐祸笑道:‘初姊的滋味不错吧!还撑得下去吗?老大你要不要换手?’
  ‘去你的,能换手我会不想吗?’
  雷宇急忙道:‘你初姊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这回可是卯足全力来干掉我。虽然你的“吹雪”不像我以前用的刀,没几下就被砍断了,可是这还不够。等一下要是不行的话,你一定要帮我。’
  ‘可以是可以,不过……。’树刻意装作犹豫道。
  ‘不过什么啦!你……哇!’
  丝毫不敢放松,瞥见煞星又提刀追来,雷宇只好跟她绕着庭院跑,不过两着速度相差太大,跑没几步又是下一场激战的开始。
  进入游戏后从来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势,阵阵刺痛从手上传来,但这反而让心烦意乱的雷宇渐渐静下心。
  虽然小初已经卯足了十二成功力,但是自己表现比平常练习还不如,被打的满头包也算是活该。
  就算小初没留手,可自己还没用上全力阿!
  必定是小初的眼泪吧!雷宇深吸了口气后,心神一凝重启战斗意识,将刀直举眼前以刀正眼,欲以高超的洞察力,一决火力全开的雾隐初。
  拖着两把刀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小初一步步走近雷宇凄然道:‘雷宇你别跑嘛!再一下就好了,我马上就会去陪你,可以吗?’
  虽然口中楚楚可怜,但手上的刀却依旧不含糊。
  一个大旋身,双刀同时插进地面,刀中真气全数疯狂输入地底后,原地拔身而起,手上双刀幻化出无数刀影,让即使是‘狂心’状态下的雷宇依旧无法看清。
  速度丝毫不减迅捷,刀舞却挥越美、越快,且破风声逐渐转于低沈。
  据雷宇推测,当自己被这招‘幽冥刀舞’死缠住时,两秒钟之后,先前那招‘地龙破’将由正下方往上冲破自己的防御,此时‘幽冥刀舞’将变化成其他招式一举将雷宇击杀。
  因为连环斩尚未结束,无论任何一招都会无预警地变化成另外一招。
  雷宇太了解小初的武学了,目前小初所使出的任何招式,都跟原来的有一定程度差异,招招只求连贯、合击威力而不求精准,就像刚刚的七段居合。
  原本这招为求速度快至让敌手措手不及,所以只能在地面上有施力点的场所施展,而不是飞到空中拿刀胡乱挥舞。
  为了将斩空闪及七段居合的攻击组合起来,以致与原本的招式大相迳庭。
  但是这也只能说小初更了解雷宇,因为在以往的练习之中,修罗太刀十三势里面雷宇唯一无法见招拆招的正是无炎连环斩。
  平静到近似冷酷,雷宇凝神注意双刀移动轨迹,一面心中冒冷汗,求遍满天神佛只希望小初不要临时再变招,不然的话真的就要去跟小初父母提亲。
  刀风及面时,仔细观察着小初的一举一动,收刀回鞘蓄势待发。
  就在最后一刻到来时,雷宇暮然大喝一声,将吹雪猛然抽出,痛击在小初左手刀刀尖十公分处,正是整把刀最难施力的支点。
  且就在小初不由自主地荡开左手刀之后,雷宇左手的刀鞘,几乎在同一时间精确地阖住右手刀。
  在算尽心机后,得到的战果使雷宇大大松了一口气。
  刀、鞘瞬间猛力接合的巨大力量,使两者一同粉碎的当下,雷宇欺身向前,靠近无力再变招且惊慌落下的小初。
  ‘对不起,我必须让你冷静一下,大不了以后让你打回来就是。’
  接着反握吹雪,以刀背劈往方落地的小初后背,使她跌至方才位置,替自己承受地龙破。
  轰!
  身后漫起冲天砂石,其中小初昏迷的身影在层层的烟雾中落下,好在仍然是完整无缺的一个人。而雷宇和树同时往前掠去,欲接住那落下的娇小身体。
  ‘我来吧!毕竟这是我造成的。’
  虽是不得已,但雷宇依旧为自己伤了小初落寞道。
  ‘老大,这其实也不能怪你……。’
  碰!
  一个耍帅又不自量力的男人,忘了他在非战斗时的能力,还天真想接住数公尺高落下的四十多公斤重物体,结果……。
  ‘天啊!老大你……扑哧!’
  看见眼前的闹剧,本来已准备袖手的树忍不住失笑了起来,旋又想到这不是一个可以笑的时候,只好闭上嘴巴,但是那忍笑的表情却不会让任何人误会。
  即使衣衫蓝缕,但毕竟是五十九级的强者,即使是被自己招数击中,身体却毫无大碍。
  只是小初舒服昏睡的同时,压在身下的雷宇却几乎口吐白沫、四肢抽蓄,连白眼都翻了出来,躺在小初身下唉唉叫。
  ‘你这可恶的家伙,我不是叫你帮我吗?怎么你……。’雷宇痛苦哀嚎道。
  ‘你还以为我没帮你阿!’
  树忍笑道:‘不然你如何只用刀背就将初姊打倒?你还要感谢我时间抓的准呢!’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雷宇挥了挥手,示意不该在场的人离开,然后艰难地扶起小初,轻轻摇晃。
  ‘小初,小初你没事吧!’
  在雷宇的催促下依旧昏迷了好一会儿,小初缓缓张开似乎没有焦距的大眼睛,无意识道:‘我在什么地方?发生什么事了?’
  ‘都是没事了,你醒来就好。’
  雷宇这时才真的松了口气,对之前的心惊动魄虽然难以忘怀,但身上的痛楚依旧比不上心中的牵挂。
  虽然口气轻描淡写,但小初瞄了眼他手臂上的狼籍一片后,同时感受到身上传来丝丝痛楚,混乱的脑袋中突然记起了方才发生的事情。
  ‘对……对不起,我……呜呜呜。’小初埋头在雷宇怀里饮泣着。
  揉揉小初的秀发,雷宇柔声道:‘自己人说这什么话?要不是平常睡前运动做得踏实,刚刚我已经没命了。这还要感谢你呢!别哭啦!’
  ‘我这样对你你不怪我吗?’
  ‘我哪敢怪你?’
  雷宇打趣道:‘不过,这种形式的睡前运动太折腾人啦!以后还是少来为妙。我还想留命完成我的不可能任务呢!’
  一句戏言惹的小初破啼为笑,不依地敲打着雷宇的胸膛。
  在这温馨的气氛中,还真看不出几刻钟前,两人还是生死决战的对手。
  ‘我爹娘他们……。’
  雷宇打断她道:‘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不过先听我说一句话好吗?’
  见小初听话地点点头后,雷宇回想道:‘就在潜入赤魔舰队大肆破坏的前一晚,你还记得对我说过什么吗?’
  ‘我们那时候聊了一整晚,我只记得一句感触最深的话。’
  ‘那时你说:“十几年来拼命锻炼自己,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手刃血龙,替父母报仇。其实我也累了,但我不能不继续下去,要是有一天仇恨渐渐淡忘,那我父母的血仇就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上了。”。还记得你那天的肺腑之言吧!’
  ‘报仇其实很简单,一刀劈下去什么都没了。但是你没有有想过,这真的是解决一切的方法,还是只是必经过程而已?’
  雷宇正色地看着迷惘的小初道:‘虽然我一直不认同长久以来将仇恨挂在心里,但是我依旧尽心尽力帮你报仇。我为的是什么?就只是希望你能再展笑颜。’
  ‘但是我错了,我不仅无法替你抚平伤害,还助你除去血龙,反而将伤害深深刻在在心里。情况依然没变,你还是那个努力了十多年,只为报却血海深仇的小女孩。’
  ‘你知道吗?这世上能替你复仇的方法有很多,但绝对不是杀死血龙。你要杀死他只因为他夺走你原本该有的幸福生活……。’
  听了雷宇的话后,眼眶又涌出泪水,小初忍不住哭叫反驳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报仇之后爹娘就会来接我了,是他们生我的气才……。’
  不理会小初执迷不悟的说法,雷宇残忍地打断道:‘要是他们有能力来接你,那你又何必报仇?你爹娘已经死了十几年,连尸体都不知道喂哪条鱼去了,哪有办法在意血龙是谁杀死的?’
  不理惊愕无比的小初,雷宇缓缓续道:‘你道他们临终前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敢肯定地说,他们绝不是希望你替他们复仇,让他们最亲爱的小女儿过着充满仇恨的生活;他们死前那一刻,只会希望陈宝儿、雾隐初一生可以幸福无忧。’
  沈默了好一会儿,小初抬起头来看着雷宇。
  ‘幸福?什么是幸福?’
  眼神稍稍恢复了些神采,小初望着雷宇喃喃道。
  ‘嗯……这就看你啦!’
  雷宇耸耸肩道:‘会尽天下高手,挑战天下无双,游遍世界各地,遨翔尘世自由自在,或者是干掉所有看不顺眼的人。只要你高兴、快乐,这就是幸福。’
  接着拿起小初仅剩的左手配刀,放入小初的怀中,注视着她水汪汪大眼,并克制心动道:‘这是你前半生的快乐,包含了久保大哥以及樱花姊的关爱、你师傅培养你的心意、练成绝世武功的成就感、竞技场上过关斩将的痛快,甚至包括了你被一堆男生追求时心中的偷笑。它代表了你前半生所有快乐的事情……。’
  ‘人家才没有偷笑……。’似乎已然恢复,小初脸红地低声道。
  ‘好啦!就当你没偷笑好了,暗爽也是可以的。’
  看到小初回复正常,雷宇不禁开怀道:‘另一把刀被我们两人联手毁去,它代表你前半生所有的破灭和孤寂、失落和伤心,而……。’
  将吹雪放入小初怀中,雷宇道:‘这把雪白的刀从今天起没有名字,代表你空白后半生,端看你如何挥洒色彩在其中。使生命轰轰烈烈抑或平平淡淡,追求属于自己幸福。’
  ‘别辜负了树的手艺喔!至少这是我用过,而唯一没有被你劈断的好刀。’
  紧紧拥住怀中双刃,似乎想从中取得雷宇所说的幸福。
  小初抬起头来望向晴朗的天空,好似在诉说着十多年来身上的枷锁,就在这一刻解除,再也没有仇恨、伤心过往,再也没有只剩冰冷刀刃陪伴的自己,一切的一切,只因身边这不知道自己正流着鼻水的男子。
  也许是上天怜见吧!将这位心目中的英雄在自己最惨的时候,派遣下凡施予救赎,赐给从未奢望过的幸福生活与人生目标。
  不知为何,往往是生人勿近,却可以倒在他怀里哭泣,也许他有令人安心的特点吧!
  见到小初在怀里沈沈睡去,雷宇轻轻抱起柔弱无骨的娇躯,对着一旁破损的围墙道:‘不用偷听啦!你以为你很娇小吗?那面破墙连你的下半身都挡不住,还矮人咧!赶快铺张床给你初姊睡吧,我都快要挂了,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