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拉着郑沁芸的手来到自己的房间。这间房原来是尔仁父母的,自从尔仁第一次把郑沁芸带回家,郝慧珍就坚决地把这主卧让给了尔仁,老两口就住到了隔壁。这间房里有一张自家打的、足足可以睡四个人的雕栏顶棚大床,床边一张写字台,台上摆放着一只红灯牌的收音机和一只“三五”牌的坐钟,写字台旁有一只五斗橱,橱上摆着一只14寸的熊猫黑白电视机,对面墙边还摆着一只新大橱和一只雕花旧大橱。这旧大橱还是尔仁爷爷用过的呢。
尔仁关上了房门,郑沁芸一下就扑到了尔仁的怀里,抱住尔仁的双肩:“康康,每次我都不在你家吃饭,你妈不会对我有意见吧?”
“不会,她疼你还来不及呢,你没有体会到吗?”尔仁强笑着,亲亲郑沁芸的秀发。
郑沁芸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尔仁,内疚地说:“所以啊,我挺不是滋味的!”郑沁芸将头埋在尔仁的胸前,愁道,“我爸妈回来后,还不知会怎么样呢?”
尔仁扶起郑沁芸的头,认认真真地看着她:“小芸,只要你我是真心相爱的,只要我们坚持住,你父母终究有一天会接纳我的!我有信心。”
“嗯!”郑沁芸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应道,忽然她看见了“三五”牌钟,叫道:“哎呀,康康,马上快五点了,我要赶紧走了。”
尔仁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答应了一声:“哦!”双手慢慢放开了郑沁芸的胳膊。
郑沁芸撅着嘴,似乎就要哭出来,紧紧搂住尔仁的脖子:“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
闻言,尔仁心里既酸酸的又暖暖的,直想脱口而出“好啊。”可,也只能是“想”啊。
尔仁狠狠亲了她一口:“乖!走吧。”
“不想走,不想走!”郑沁芸头埋在尔仁的胸前,带着哭腔,双拳扑打着尔仁。
尔仁紧搂着郑沁芸,咬着自己嘴唇。唉!想爱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啊?忽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他喜道:“小芸,我有个好办法。咱俩就可以在一起了。”
郑沁芸一下抬起头,怀疑道:“你有办法现在可以说服我爸妈?”
“不是”尔仁喜滋滋地道:“刚才我姆妈不是说了么,我要到8月15日才到朱方报到的,你不也要到8月1日才去大酒店上班么?”
“是啊。那有怎样?”郑沁芸还是摸不着头脑。
“今天才6月29号啊,你妈他们也要过了8月回金牛呢。”尔仁暗示她。
郑沁芸这下懂了,脸一下红了,可是转念一想,脸又一下白了,她恨恨地瞪着尔仁:“你出的馊主意!我亲娘和我叔叔婶婶能放我出来啊?连在外面吃个晚饭也不准!”
“呵呵,你没明白!”尔仁开心的直佩服自己,恨不能自己亲自己一下。他道:“你今天回家,就说明天就要到大酒店报到上班了,我们就可以整天在一起了啊—难不成你叔叔婶婶他们还赶到大酒店去调查不成?”
郑沁芸闻言,脸红得简直要沁出一层玫瑰红油来。她轻轻“呸”了尔仁一口:“哼!你这大坏蛋,我今天才知道你有多坏。你这是把我卖了,再让我来替你数钱么。”
尔仁嘻嘻笑道:“哪,你不是不愿回去么,我这还不是秉承你的旨意抓好落实啊。”尔仁看见郑沁芸张牙舞爪要扑过来,忙哈哈大笑躲开。
最后俩人商量,还是决定推迟一天,让郑沁芸回家就说7月1日报到为好,并讲好了接头办法。
尔仁和郑沁芸难舍难分,又搂在一起温存了一会。俩人刚刚尝到性爱的美妙,尔仁欲火焚身,连郑沁芸也娇喘不息。最后关头,还是尔仁强按捺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分开了好一会,俩人才出了房。郑沁芸跟尔仁爸妈打了个招呼,在郝慧珍满是遗憾的眼光中告别了余家。
因为已经五点多了,又还有郑沁芸的皮箱,俩人第一次没有丈量着1936米的距离回郑沁芸家。而是在北街乘104路回金牛中街。
104路在金牛镇停万家福、金牛中学、天禧桥、洋桥、叶家码头、陈巷六站。俩人荡马路回中街要个把小时,可是坐104汽车只要10多分钟,好在大事已定,尔仁和郑沁芸也没有觉得路太短。
到了天禧桥站,尔仁他们从戏馆弄进去,到了金牛浴室要拐到中街了,尔仁不敢再送了。
天还没黑,俩人不敢做任何的亲昵举动。郑沁芸眼光闪闪地看着尔仁,双手举起,分别做了个“七”、“一”的手势。尔仁点点头,示意绝对不会忘记。郑沁芸开心得转过了身,提起皮箱,迈着轻快的步伐,消失在街道拐角。
在艰辛难熬的等待中,尔仁终于等来了期盼了86400秒的7月1日。尔仁一早就起来,6点半就赶到了104路天禧桥站头。尔仁不敢靠得太近,他远远地站在金牛医院门口,看着天禧桥站头。
约莫到六点五十,尔仁看见郑沁芸在她奶奶和叔叔的陪伴下出现在站头,她叔叔还推着一部自行车,前把放着郑沁芸的一只皮包、一只坤包,后座放着皮箱。尔仁的心不由激动的心咚咚地狂跳,脸色通红,却不由自主地咧开嘴傻笑。
尔仁看见郑沁芸在站头上东张西望,不由得心里好笑。眼见104路汽车远远出现了,尔仁拿出轻院运动会百米赛跑的劲头,撒腿就拼命朝前一站洋桥站头跑。
“康康!”当尔仁气吭不吭刚刚跑到洋桥站头的时候。104路汽车追上来了,只见郑沁芸惊喜的脸露出车窗,在拼命地向尔仁招手呢!
尔仁见到小芸的奶奶、叔叔都来送她去“上班报到”,没敢按约定在104路天禧桥站露面,而是跑到前一站洋桥站,接下了小芸,俩人又到对面104路下行站乘车回余家。
还不到七点,从中吴下来到金牛的乘客明显要比到中吴去人要少的多,连尔仁、小芸在内,车内只有四、五位乘客。尔仁特意拉着小芸做到了最后一排。
小芸心有余悸,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康康,你不知道,刚才可把我吓坏了。我叔叔一开始非要送我到大酒店,我说钱迪接我的,他才作罢;还有,我在天禧桥站台上没有看见你,还以为你睡过头了呢。”
尔仁故作生气道:“看你说的,我要接我亲爱的,我怎么会睡过头?是我机灵呗,省得给你添麻烦。以我性子,我就直接走过去,对你奶奶和叔叔说道,奶奶和叔叔,红旗交接班了,小芸从今天开始就到余尔仁家里报到上班了!”
小芸鼻子一皱,笑着冲尔仁做了个鬼脸:“你就一个劲吹吧!反正我奶奶和我叔叔不在!”
汽车路过天禧桥站了,小芸特意左转头去看戏馆弄,找找奶奶和叔叔的身影,不过,早就没了身影。小芸叹了一口气,靠着尔仁,道:“瞒着家里人,我心里实在……”
尔仁握住她的手:“小芸,我们相爱,何罪之有?放心,总有一天,你爸妈会接纳我的。”
小芸幽幽地说道:“我不要总有一天!我就希望你现在就说服我爸妈。我不要担惊受怕地跟你在一起!”
尔仁咬咬牙,讪讪地不言语了。
小芸“唉”地一声又叹了一口气。尔仁心里急得,不知怎么办好。忽然,尔仁想起自己口袋里的东西。他笑了,摸出兜里信,碰碰小芸。
小芸看见是尔仁写给自己的信,展颜笑了:“嗯,要表扬,在家里也没有忘记。”小芸给尔仁布置过任务,必须每个星期给她写一封情书。
小芸打开信封,里面有一张信纸,里面的内容不多,字很少,只有三行。第一行写了个大大的“我”字,第二行都是几个外文单词:“Love、amore、amour、amor、amor、あい、любовь、Liebe、??、????”,小芸只认识一个“love”,其他都不认识;第三行写了个大大的“你”字。
第10章为爱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