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晌午,杭州西湖旁有一座类似古墓的建筑。那门楣上,赫然写着“邪门”两个斗大的黑字。门外楹住上,有一副颇诡异的对联,上联是“邪门锣,邪门鼓。”下联是“要人命,催人死。”
这房子怪异,对联也诡异,这个邪门的确有点邪门。
见那大门左侧挂着一个大锣,是邪门锣,门的右边架着一面大鼓,是邪门鼓。
这邪门锣、邪门鼓可不是一件摆设,它们有着重要的作用,是专供上门的人击鼓叫屈,敲锣喊冤的,倒颇象府衙的公堂。然而,这邪门的大门却常年紧闭,打开的时候并不多,根本见不到有半个守门的人,显得神秘兮兮,诡异无比。
邪门的宗旨实际上就是些杀手勾当,而且是明目张胆的公开。
自古杀手都是寂寞的,门主“神龙邪侠”赵青山也不例外,相识满天下知己无几人,就算敞开大门,也很难有什么亲朋好友来访。凡是找上邪门的,不是案情扑朔迷离,难以破解的千古奇案,就是身负血海深仇,投诉无门的人。
邪门根本不缺生意,因为江湖上恩怨极多,武林中多得是是非。
现在不就有生意上门了么,只见一位武生,身穿着粗布蓝衣,龙眉龙目,玉面朱唇,神态潇洒,背背宝剑的俊美少年。
来人正是黄天笑,见他走到邪门前,举起拳头,“砰!砰!砰!”的敲起来,可是那邪门内却毫无反应,好像是没有人一般。
“有人在吗?请开门,快请开门啊!”
天笑大声连喊了两遍,门内还是无人回应,天笑心忖:“难道邪门门主不在家?还是······?”
猛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见他来到邪门锣前,“当!当!当!”鸣锣了三声,又走到邪门鼓旁,“咚!咚!咚!”击了三通鼓。
这一招真好使,想是弄对了规矩,邪门的大门立即吱呀而开,走出来一个十五六岁,面相甚是清秀,而面略黑,又有些鬼头鬼脑的少年。
天笑随和地问道:“这里是邪门吧?”
少年指着门上那两个斗大的黑字,懒洋洋的道:“这里正是邪门。”
天笑又问道:“听说贵门可以替人追查仇凶,可有此事?”
少年慧黠的眼珠一亮,回道:“当然,追查仇凶本就是我们邪门的宗旨,也是从事的主要工作。”
天笑进一步问道:“可否请‘神龙邪侠’赵青山门主出来一见?”
鬼头鬼脑的少年道:“不好意思,我师傅正在睡午觉,不见外客。”
天笑淡然道:“可我有要紧事找他。”
少年反问道:“杀人?”
天笑点点头道:“可以这样说。”
“那请!”
这小子真绝,见有生意上门,大门顿时大开。
少年一听到有钱可赚,马上堆出一脸的笑容来,那笑容真有点谄媚。
他一面领着天笑往里走,一面拉开了嗓门,大呼小叫道:“师傅大人,快出来呀,有生意上门啦!”
语声还没落地,就见一位衣冠楚楚,相貌堂堂,气质非凡,年纪约莫二十有余的年轻人大步走来。
见他一身的白衣,手中拿着的羽扇,那风度翩翩的样子倒叫人称绝。
年轻人笑容可掬的问道:“先生在找我?”
天笑愕然一怔,问道:“莫非你就是鼎鼎大名的‘神龙邪侠’赵青山大侠?”
“正是区区在下我。”
“神龙邪侠”赵青山朗声一笑,接着道:“先生客气了,其实是江湖上的朋友抬举在下而已。”
天笑的一双龙目睁得老大,一脸惊异赞叹道:“真想不到,名震武林轰动江湖的赵门主,原来这么年轻!”
赵青山还没回答,那少年已接口道:“俺师傅十六岁出道,十七岁成名,十八岁收徒,十九岁开立邪门,如今正是双十年华,已经是个老小子,不再年轻了。”
天笑故作惊讶道:“这位小兄弟真的是赵门主的徒弟?”
“没错!”
少年挺一挺脯,得意洋洋地接道:“只有‘神龙邪侠’赵青山这样高明的师傅,才够资格收我艾刷宝这样优秀的得意门生。”
天笑一怔,问道:“你叫爱耍宝?”
艾刷宝淡笑道:“随便啦!大伙喜欢就好,或者可以叫我小宝。”
天笑转问道:“那你是很爱耍宝了?”
“偶尔。”艾刷宝笑了一笑,说道:“兴致来就耍,高兴耍就耍。”微微一顿,他接着又道:“还没有请教先生如何称呼呢?”
天笑略一停顿,朗声道:“我叫黄天笑。”
赵青山单刀直入问道:“不知黄兄弟找我有何见教?是疑难奇案,还是血海深仇?”
天笑不假思索回道:“千古血案。”
“哦?”赵青山问道:“何人血案?”
天笑道:“在下父母,以至亲人三十二口,惨不忍睹。”
“死在哪里?”
天笑回道:“杭州城里。”
赵青山问道:“何时死的?”
“十六年前。”
赵青山又问道:“凶手是谁?”
天笑的答案净利落,“不知道!”
艾刷宝听到这里,忽然笑容全失,脸拉得比马脸还长。他接口说道:“爱说笑,既不知凶手身份,事情又发生那么久,这案子怎么查,黄兄台此举可是存心想开我们邪门的玩笑?”
天笑听得一怔,急忙回道:“在下怎么能跟邪门开玩笑,是西湖上的杭州怪人介绍的,让我来找邪门,替我追查仇凶。”
赵青山看着天笑着急的模样,不像在撒谎,皱着眉头,缓缓问道:“你与徐小石是什么关系?”
天笑回道:“朋友,我一生中唯一的朋友。”
“哦!”赵青山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是他介绍来的,我应尽力去做,不过这规矩吗······?”
艾刷宝马上接口道:“白银一千两,一文不能少!”
只见天笑从袖中拿出一张银票,对赵青山道:“银票可不可以?”
没等赵青山回答,艾刷宝抢先开口道:“当然可以!”
赵青山接过银票,见上面赫然写着一千两的字样,脸上不由笑容来。
只听艾刷宝道:“有了这一千两,咱们师徒二人又可以大吃特吃了。”
赵青山瞪了艾刷宝一眼道:“就你没正经,钱是有了,事可难办。”
艾刷宝赶紧拍马道:“对,对,师傅所言即是,钱可不好赚!”
天笑看着他们师徒二人,不禁好笑,艾刷宝真是爱耍宝。然后正道:“赵门主,我这个家仇查起来非常困难,我知道,时间上我不会限制你,只要你能找出凶手是谁,就可以了,仇我亲自报,另外,当你找到凶手时,我再加五千两现银酬谢你。”
赵青山满脸含笑,对天笑道:“黄兄,别提钱的事,谈钱伤感情,这件事包在我师徒二人身上,有了消息,我自会通知你,咱们先进屋,详细情况你与我再说一遍。”
正文第四章西湖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