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周菲没有看到,皇后和宰相的那些交易,那么现在对着皇后诚挚的脸,她或许真的会再次相信她。可是想到皇后和宰相的交易……她在心里冷笑了一下。连自己丈夫都能出卖的女人,还指望她能对旁人有半分真心吗?
见周菲没有说话,皇后又说道:“菲妃妹妹,我当时真的是一时糊涂。看到皇上对你那么好,我身为他的结发妻子,我怎么能不嫉妒呢?我并不是真的想要害你,我只是……只是太过在乎皇上了呀!”
在乎皇上?
在乎皇上,还会将皇上的行踪都告诉宰相大人吗?面对皇后这副虚伪的样子,周菲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还能一副全天下便数的她最冤枉的模样?
周菲说道:“皇后娘娘对皇上一往情深,我们都是知道的。之前妹妹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既然我已经没事了,那么那件事自当是过去了。我这次回来,只想过安安静静的生活,不愿意再有什么你争我夺,所以那件事,我愿意忘了它。”
听她这样说,皇后倒是一时有点诧异,问道:“妹妹这话,可是当真的么?”
周菲笑着说道:“姐姐今日来问,不就是为了我这句话吗?怎么,现在我已经说出来了,姐姐反而不信么?”
周菲此人,并不是善类,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原谅自己呢?皇后心里打着边鼓,但是现在身在她的宫殿里,她也不好再问什么,只得讪笑着说道:“妹妹这样的度量,让我这个皇后觉得自惭形秽极了。既然妹妹这样说,那姐姐我,我就谢谢妹妹了。”
“您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我怎么敢当这一句谢谢呢?”周菲继续说道,“姐姐,咱们都是皇上的女人,共事一夫,难免会有许多嫌隙。虽然咱们是姐妹相称,但是咱们心里都明白,咱们不是真正的姐妹。”
她这样说,倒是有几分推心置腹的味道。当然,皇后并不是要真的与她推心置腹,皇后笑着说道:“妹妹说的对呢,咱们都是皇上的女人……这磕磕绊绊的,自然是难免的。女人嘛,纵然是当了皇后当了妃子,也难免会吃醋呢。这还不都是,因为在乎皇上吗?”
“的确是这样。”周菲静静地说道,“我也是女人,有时候瞧着皇上对别的姐妹好,我的心里也是不是滋味。更何况皇后娘娘,您是皇上的妻子,结发妻子,当然感情要更深一些,所以我非常理解娘娘的心思。上次的事,我是真的原谅了娘娘。”
周菲虽然不是善类,但是为人善良,这也是人们都知道的。现在她这样说,皇后倒是有些恍惚了,她是不是真的原谅了她,并且理解了她呢?
倘若是真的,而她还要伤害她的话,是不是有些不道德了呢?
皇后这样想着,听见外头有人扬声喊道:“皇上驾到!”
这一声叫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皇后和周菲在房间里,已经来不及迎出去,便连忙在房间里跪下来,齐声说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原本是才下了早朝,本来是要去看奏折的,但是他心里惦记着周菲,所以放下一身的公事就过来了。他见到周菲,心里正自高兴,看到皇后也在,不由笑着说:“都起来吧。”
两人谢恩之后一起站了起来,皇上笑着将她们一阵打量。毕竟皇后的身份在那里,他只得先说道:“今日真是难得,在这里可以看到你们两个。”他对皇后说,“朕本来正要到你的宫里去瞧你,倒是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就瞧见了。”
皇上已经很久没有去皇后的宫里,其实皇后心里明白,他这样说,不过是给自己一个面子而已。她笑得有些不由衷,只讪讪地说道:“皇上既然国事繁忙,不去探望臣妾也没有什么。只是菲妃妹妹才回宫,还在外头受了惊吓,皇上理应多来瞧瞧的。”
皇后一向贤德,这也是皇上最满意她的地方。皇上笑着说道:“的确,菲妃这些日子在民间,想来吃了不少的苦。朕虽然到处派人去寻她,可是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办事的,竟然还就是叫菲妃自己回来的。”
皇上说完,又转头看着周菲,那眼睛里立刻便浮现出一种非常温柔的神色。他低低地对皇后说:“菲妃整日在宫里,想来也是闷得慌。皇后若是没有什么事,你们姐们之间倒是应该常常走动,也免得叫朕担心。”
听了皇上的话,周菲只觉得有些莫名的难过。若是在现代,一个男人只有一个女人,哪里有什么姐妹共事一夫的说法?可是现在,她要和旁的女人分享这一个男人,而且这一切合情合法,她分辨不得半分。
周菲发愣的空闲里,皇后沉声说道:“皇上说的是,我今日这不是就抽空过来了吗?菲妃妹妹不在皇宫的这些日子,我这个姐姐也是担心的很呢。现在她回来了,我既是替皇上高兴,也是为了我自己在高兴。”
皇后这样一说,皇上果然开心。他最喜欢的,就是后宫里可以安宁。这些年里,后宫中每年都要出不少的乱子。他在前朝已经很累了,后宫便像是他的家一样,他总是盼着可以在这里找到半点安静。
周菲也微笑着说道:“皇上大可以放心,说起贤德来,这样多年,我也看了不少历史,当真没有几个可以和皇后相比的。我这昨日才回到宫里,今日皇后娘娘便来看望我了,还送来了好些东西,当真是贴心极了。”
听了周菲的话,皇上不由更加高兴。他开心地说道:“此生能有你们,也不枉朕活这一遭了。”
他将眼眸一转,又问皇后说道:“朕正考虑着要为菲妃办一个欢迎的庆典,本来大家都以为她是不在了,她这样突然回来,于咱们可当真是天大的惊喜了。皇后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可以说出来听听。”
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妃子,回到宫里,居然还要办什么庆典。皇后心里本来就有芥蒂,听了皇上亲口这样说,更觉得满心不悦。但是面对皇上,这样的话自然是不能出口的。她只微笑着说道:“既然是妹妹的庆典,我觉得还是妹妹自己说了算。她喜欢怎么样,咱们自然怎么办才好。”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道:“你倒是和朕想到一块去了,当时朕也是这么对菲妃说的。可是她向来行事低调,要是依着她的意思,恐怕这个庆典就真的办不成了。但是朕就是想让天下人知道,菲妃是被朕捧在手心里的,这个庆典,一定要办!”
听了皇上的话,周菲的心里有一丝感动,还有一丝惬意。皇上当着皇后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自然会让皇后不悦。但是她要顾忌着她贤后的身份,不能吐露半句的怨言,还要跟着附和。一想到她心中的不情愿,周菲便觉得十分快意。
果然,皇后心中一片酸涩,面上却只是笑着说:“那是自然的!菲妃妹妹在民间受了不少的苦,可以说是死里逃生。现在好不容易回来,怎么说也要好好庆祝一番。若是皇上放心,便将这件事交给臣妾来办好了,臣妾必然办得妥当。”
瞧见皇后殷勤又无奈的样子,周菲只觉得好笑。她纵然是母仪天下,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在皇上面前,照样得这样唯唯诺诺的,什么话都不敢说错一句。
现如今她虽然只是个妃子,但是得到了皇上的宠爱,一切都是不同的。就连皇后这个六宫的主人,现在都必须要为她准备什么庆典。
其实对于这个庆典,周菲是真的没有什么期待。她从来低调,在现代社会也不是高贵的人物,并没有这样铺张的习惯。但是现在有皇后在跟前,一切便又显得不同。如果让皇后来负责这个庆典,无疑是对她的一种侮辱,这让她觉得快意。
所以不等皇上说话,周菲就接口说道:“皇上日理万机,臣妾觉得,要是皇上当着你愿意为臣妾办这个庆典,不如就真的交给皇后娘娘来做吧。皇后娘娘心思缜密,相信一定可以做好这个庆典。”
皇上果然笑着说:“如此一来,就要咱们的皇后娘娘受累了。”
皇后虽然心中不悦,但是也只有笑着说道:“皇上这是哪里的话,照顾妹妹们,这还不是臣妾应当做的吗?而且菲妃妹妹这样信任臣妾,臣妾也觉得非常荣幸。这个庆典,臣妾必定会竭尽全力,叫菲妃妹妹满意的。”
皇上听了,高兴地说道:“好,对于皇后,朕也是一百个放心。但是有一样咱们要说在前头,办这个庆典,不过是为了让菲妃高兴,大家也都热闹一番。但是不许过于铺张浪费了,不然菲妃也不会高兴的。”
现在关于周菲的所谓庆典,只要多说一句,对于皇后都是非常不悦的。但是她也只有笑着应付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把握好分寸的。”
皇上今日事忙,陪着她们说了这一会,就不得不回去了。送走了皇上,房间里又直剩下皇后和周菲。
周菲先开口说道:“我原本不想办什么庆典,但是姐姐也看到了,皇上执意要如此,我也是没有办法。往后这庆典的事,当真就要麻烦姐姐了。”
皇后说道:“妹妹哪里的话,皇上这样在乎妹妹,当真是叫人羡慕呢。我既然领了这个差事,妹妹放心,我一定将它办的风风光光的,不让妹妹丢脸。”
周菲说道:“不管怎么说,总是我麻烦了姐姐。”她叫自己的下人拿了一盒上好的珍珠粉来,交给皇后的下人,她说道:“这珍珠粉是皇上才赐给我的,说是有南珠磨制而成,是非常珍贵的。我这样的人,想来也用不上,送给姐姐用吧。”
第29章原谅了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