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这时候叹口气说:“这其实都是一个失误,谁也没料到,死者的裤子里竟然藏着一个幽冥女啊!这就是你们的宿命啊!到底是善缘还是孽缘,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苏雅妃这时候看着我哼了一声说:“我认识你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说:“你当我愿意认识你一样,你知道吗?刚才我去卫生院,把肩膀割开了,里面全是蛆。”
说着,我把毛衣拽开,露出肩膀,让她看我肩膀上的红手印。我把毛衣拉上,把衣服整理好,我看着大法师说:“大法师,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苏雅妃说:“我从出生身体就特别不好,有个得道高人给我算过,我是纸人托生的。”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纸人托生的?纸人能托生吗?”
苏雅妃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看着我说:“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我就是纸人托生的。按照命格来说,我是活不到十四岁的。但是纸人托生也有个续命的办法,那就是借阴寿。说白了,就是借别人的寿命活着。比如这次的小玉,她本来阳寿未尽,大师为我做法,我完全可以借她的寿命的,坏事就坏在那死婴身上,我和大师都没有发现,这棺材里还有个死婴。这阴寿倒是借到了,借来的是那孩子的阴寿。”
我说:“那孩子最多七年寿命。”
苏雅妃看着我呼出一口气,然后一笑说:“就是七年,我借了那孩子七年的阴寿,但是这孩子太邪了,不仅把阴寿借给了我,还借给了我一只幽冥眼,外加你这个夫君。”
我一梗脖子说:“你开啥玩笑,谁是你夫君?”
大师这时候又阿弥陀佛一声,他说:“你替那女婴净身,那女婴就认定了你,你和这女婴应该是有前世的因缘。”
我一摆手说:“我不信这一套,你少用这套来忽悠我。我跟这女的可没话说。”
苏雅妃看着我不屑地一哼说: “你当我稀罕你咋的?这天下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看不上你啊!下等人,幼稚!”
我不甘示弱,我说:“你当我能看上你吗?老女人,你不知道比我大多少岁吗?再说了,你们苏家的女人,我们王家不稀罕。”
苏雅妃说:“你当我看得上你们王家的八仙居吗?下三门里的下等人,上不了席面的一块烂狗肉。”
我梗着脖子说:“你骂谁呢!”
我指着她说:“以后我们千万别说认识,见面招呼都不用打,我就不信了,这邪就没办法驱了。”
大师这时候站了起来,他说:“这是连心咒,一阴一阳,你身上的是阳咒,苏施主身上的是阴咒,只要你们分开就会发作,疼痛难忍。只要你们靠近,就会阴阳平衡,咒就会静下来了。”
我说:“没办法破解吗?”
大师这时候点点头说:“这女婴只有七年阴寿,所以,七年后,这咒也就随着寿终正寝了。七年你们就可以分开了。”
我看着苏雅妃不屑地说:“我和她在一起七年,我还不如去死!”
苏雅妃这时候点点头说:“死了好,死了尸体我也得要,毕竟你还有不少阴寿呢。麻烦死之前通知我一声,你死了这连心咒自己就解开了,我还巴不得你赶紧死。你是上吊还是吃耗子药?我免费提供。”
我知道,我得回家立即找我爷爷想办法了,我就不信了,还有我爷爷王老鬼解不开的咒。
我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我到家就给我爷爷打了传呼,接着我就焦急地等着我爷爷给我回电话。我爷爷回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
我就坐在电话机旁边等着呢,电话一响我立即抓了起来。
就听我爷爷说:“告诉过你,没事儿别呼我。我这忙着呢,耗子水连着死了两个老人,这都快抬不过来了。”
我说:“爷爷,我出事儿了。”
“铺子吗?”
我说:“不是,是我出事了。我和您说实话吧,我偷偷接了个活儿,然后中了咒,我现在肩上有一个红手印,里面全是蛆。”
爷爷这时候估计都快气死了,好几秒没一点声音,过了几秒之后他说:“我说过你多少次,你不要接触棺材,你容易招邪,你怎么就不听呢。”
我说:“东家说给我一万块钱。”
爷爷说:“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你也捡,你长没长脑子啊!你哪里也不要去,在家等我。”
爷爷是别人骑着摩托把他送回来的,他没有去家里,而是直接来了铺子。进了铺子之后送走了送他的人,然后关了铺子。这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半了。
他啥也没说,大步进了里屋,脱鞋上炕,盘腿坐在炕桌前面。他拿起烟袋来,为自己点了一袋烟,然后把火柴往炕桌上一扔,吧嗒吧嗒抽了几口之后,这才说:“怎么回事?”
我直接就跪在了炕桌对面,我说:“都怪我贪心。”
爷爷说:“说正经的,怎么回事?”
都这时候了,我也不敢隐瞒了,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和爷爷说了一遍。
最后我脱了衣服,光着膀子转过去给爷爷看我的肩膀。爷爷用烟袋捅了下红手印,我疼得直接嗷嗷叫了起来。这种疼就不是人能忍受得了的。这疼得是火辣辣的,这一下就像是一团火在我肩膀上烧了起来。
爷爷说:“你这是阳咒,会越来越严重,慢慢地,人就像是烧着了一样的疼。忍不住的。”
我说:“我忍不住,苏雅妃能忍住吗?”
爷爷说:“她是阴咒,就像是胸口里装了一块冰,她会觉得如坠冰窖,阴冷无比,一样忍不住。”
我大声说:“爷爷,我不想和那疯婆子结婚,她是纸人托生的妖精啊!您可得治好我。”
爷爷吧嗒吧嗒一直抽烟,他最后把烟袋锅子在炕沿墙子上敲了敲之后说:“想活命,自己去苏家提亲吧。也不用领结婚证,初四晚上十一点拜堂,十二点之前入洞房,也就没事了。”
我说:“那我宁可死,那女的我看不上。”
爷爷这时候直接用烟袋锅子打我脑袋上了,在我脑袋上打了一个包出来,他说:“命要是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我说:“这咒就不能解吗?”
爷爷这时候把烟袋锅子当啷一声就扔到了炕桌上,他说:“连心咒是幽冥咒,不是阳间能解的。这是绝咒。借阴寿这种事苏家人也干得出来,这苏家净是这些歪门左道,苏家就没他妈一个好东西。还有,你的事你自己处理,我事情多着呢,明天一早我就要走。初四晚上你们拜堂我也回不来,象征性地拜一下天地就行了,记住,你和苏家丫头都要穿寿衣才行。拜堂就在铺子里拜,然后你们就睡这炕上好了。”
我说:“可是爷爷,这疯婆子很难缠,我惹不起她啊!”
“你怕她?”
“倒不是怕,她真的挺厉害的。”
爷爷说:“亏你还是个男人,连个女人都拿不住,你还做什么男人?自己切了算了。睡觉吧,明天我还一堆事儿等着我呢。”
爷爷第二天一早就有人骑着摩托车把他接走了,只要一到冬天,他总会忙得不可开交。
我也实在是没办法,我知道,只能按照爷爷说的去找苏家提亲了。今天苏雅妃应该还在杏树园,小玉的事情今天收尾,收尾之后明天她才会回去白塔岭。
我骑上自行车直奔杏树园,到了水岩寺的时候,我直奔后面院子,我闯进那间屋子的时候,苏雅妃蜷缩在里面的炕上,围着一个被子还冷得浑身直哆嗦。她怀里抱着个热水袋,拿出来递给了大师说:“又凉了!”
大师叹口气,接过去之后就出去换热水去了。
苏雅妃说:“你不是不来吗?你不是宁死不屈吗?”
我支支吾吾说:“我,我回去之后想了下,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就和你凑合凑合吧。”
苏雅妃看着我哼了一声说:“那还真委屈您了,我可是比您大四岁呢,您真的不嫌弃吗?”
我说:“反正就是走个形式,我爷爷说了,初四晚上拜堂,你我都穿寿衣,拜完了就在铺子里入洞房。”
苏雅妃打断说:“你想得美吧,谁和你入洞房?!我俩中间拉一道帘子,你看都不许看我。我怕你把我看丑了。”
我说:“我说的入洞房也不是干别的,我也懒得解释了,拉一道帘子最好不过了。”
大师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了,他说:“这可不是走走形式,你们要一起生活七年呢。但凡分开,你们连心咒就会发作。”
我这时候伸手摸摸肩头,确实不疼了。再看苏雅妃的脸色也好多了。我说:“明天就是初四,你回去准备准备嫁妆啥的,多陪嫁点也好过日子,明天晚上过来拜堂。”
苏雅妃说:“我陪嫁,你家彩礼呢?你该不会想一分钱不花吧。”
我说:“反正你想结婚你就过来,你不想结婚就不要来嘛!”
苏雅妃被我气得直翻白眼儿,随后她呼出一口浊气,强忍着点点头笑了下。
苏雅妃说:“行,明天晚上,我带着嫁妆去找你结婚,你给我等着。你别后悔就行。”
我呵呵一笑说:“我有什么后悔的?我一个男的我怕啥,七年后我才三十岁呢,离开您照样找个大姑娘。您可就不行了,三十四了吧,好好的青春都搭在我身上了,冤呐!”
苏雅妃这时候拿了一万块钱出来,扔给我说:“小玉家属给你的,拿着回去布置布置新房。”
我拿着钱在嘴上亲了一口,我说:“谢了,记得明天晚上十一点拜堂,十二点之前礼毕入洞房。”
苏雅妃哼了一声说:“我再次提醒你,真的不打算下彩礼吗?你可要想好了,千万别后悔。”
我心说有什么后悔的,我能省一分是一分吧,我省点钱留着以后零花不好吗?我下彩礼不下彩礼你都要嫁,我又不傻,我才不花这冤枉钱呢。
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我后来因为这件事肠子都悔青了!
第5章 纸人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