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妃很认真地看着我微微摇头。
“我没有往它手里塞,我开棺分尸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这不是主要的。”苏雅妃说:“你最好仔细看看,那一只幽冥眼。”
我再次拿起照片看了起来,这一看不要紧,发现幽冥眼不见了。
我说:“这不可能,这眼是胎记,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苏雅妃直接一伸手就抓住了我的毛衣,往下一扯,直接就露出了我的胸脯来。
我一推她说:“你干嘛!”
苏雅妃用力往下拉我的毛衣,看清我的胸前之后,她松开说:“眼呢?好奇怪。”
我挣脱开她,我说:“你搞什么你,大白天的你耍什么女流氓。”
苏雅妃盯着我的胸脯说:“不可能啊,幽冥眼应该在你这了呀!”
我一听乐了,我说:“难不成你觉得幽冥眼到我身上了?我可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那东西不可能上我的身,你怕是想多了吧。”
苏雅妃点点头说:“我是想多了,明天是第七天,那对母女就要去火化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我说:“不送。”
苏雅妃说:“明天和后天我都在杏树园,这两天要是有事可以去杏树园找我。过了后天,有事就去白塔岭大明楼找我。”
“我找你能有啥事,以后别说认识我。”
苏雅妃看着我诡异地一笑,点点头说:“我也希望你没事。”
她走后我一直就觉得心神不宁的,我很担心明天火化会出什么事。这天晚上我二姨夫和我二姨一家子来我家了,在我家吃的晚饭,每年我二姨全家都会在我家住上几天。我二姨和我商量了很久,说要给我介绍个对象。她说那女的我认识,上学时候和我一个年级,不是一个班的。
在这里一耽误我回铺子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年前下的大雪,这几天特别冷根本就没化,我踩着雪嘎吱嘎吱响着,拐过胡同我就看到铺子门前亮着的门灯了。铺子前面有一棵大槐树,大槐树下有一副磨盘。不过磨盘这时候已经没人用了,大家磨米磨面多去加工厂。
就是这时候,磨盘上坐着一个人,借着灯光隐隐约约看得出来,这是个女的。而且这女的似曾相识,这不是苏雅妃么!难道出事了?
我打着手电筒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突然从一旁窜出来一只猫,嗷地就叫了一声,吓了我一跳。我看了一下猫,再抬头看碾盘的时候,这碾盘上的女人不见了。
这下我觉得有些怪了,我从小就练出来胆子了,这点事儿还不至于吓到我。我打着手电筒围着碾盘走了一圈,没看到人,接着我围着大槐树又走了一圈,还是没有见到有人。我用手电筒照了照树上,这树上黑乎乎的。
再说了,就算是爬树也没有那么快的,我就看了猫一眼这人就不见了。我小声说:“真他妈见鬼了。”
我就觉得,我可能是看花眼了吧,我也许是太担心明天的火化了,所以精神过度紧张产生了幻觉。只要明天顺利火化,后天我就去抽空去一趟杏树园,把那一万块钱收回来。这事情也就结束了。
我拿钥匙开了门,进屋之后我就关门倒在了炕上。晚上的时候和我二姨夫喝了两杯,刚才冷风一吹就上劲儿了,脑袋晕乎乎的,我脱了鞋脱了衣服倒下就睡了。
也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我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叫我名字。
“建国,建国,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我睁开眼的时候,竟然看到了苏雅妃坐在我的炕上,她穿着一身寿衣,披头散发地在看着我。我从她垂下来的头发里能看到她很窄的一条脸。
我猛地就坐了起来,看着她说:“你咋进来的?”
“今天我们结婚呀,难道你忘了吗?我们约好的,大年初一我就过门儿做你的媳妇儿。”
我说:“谁和你约好了?你快走,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她这时候死死地盯着我,一双眼睛突然变得血红,接着,她慢慢地解开了穿着的寿衣,寿衣慢慢地滑下去,我看到她洁白的胸前竟然有一只在眨啊眨的眼睛。
这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似乎要看穿我的心一样。
我被她吓坏了,转身就往炕下面爬,她一把就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肩膀,接我一回头,看到了一张布满青筋的脸,她脸上的青筋在蠕动着,就像是一条条的蚯蚓。
她的胳膊上身上也全是这种爆出来的青筋,看起来就像是一幅地图一样。接着,她张开大嘴,满嘴都是尖牙,朝着我的喉咙就咬了下来。
我这时候浑身一颤,猛地就清醒了过来。眼前一黑,接着眼前又慢慢地亮了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我做了个恶梦。我看看周围,一切如故,我还是坐在铺子里的炕上,但没有什么女鬼,更没有穿着寿衣的苏雅妃,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我出了一头的冷汗,用胳膊擦擦,回过神之后我就倒在了炕上,这一躺下就觉得肩膀火辣辣的疼。我用手一摸肩膀,疼得我脑袋嗡的一声。
我这才拿起炕桌上的镜子,然后下了炕,走到了大镜子前面照了照,这一照不要紧,我竟然看到我的肩膀上有个很小的红手印。
这手印像是烫出来的,但是很明显,我在炕上躺着睡觉怎么会有烫伤呢?
我这时候和刚才的梦联系到了一起,心说难道那不是梦吗?刚才铺子里进来了一个女鬼吗?
我这时候伸手抓了抓我的小乌龟,小乌龟抓在手心里的时候我安静了下来,再次看看这个红手印,心说也可能是过敏了吧,是个巧合。
到了大年初二中午的时候,我就觉得肩膀火辣辣的疼。疼得我有点受不了了,我就去了卫生院,负责值班的是个小大夫,也没什么经验,看了之后非说我这是烫伤。他用手给我按了按说:“疼吗?”
我哎呦哎呦吼叫着说:“疼得要命。”
小大夫说:“这里面好像是化脓了啊!你这得去县医院做清创处理啊!”
我说:“大年初二你让我去哪里找车啊!这路上全是雪,不好走啊,你想想办法给我弄一下。”
小大夫说:“那我给李大夫打电话,让李大夫给你弄。”
李大夫是我们这里的名医,五十多岁,戴着一副近视镜,斯斯文文的,看病挺厉害的。我一听说李大夫这心里就踏实多了。
小大夫去给李大夫打电话,也就是一个来小时,李大夫来了,一看我这伤口也是问我咋整的,我说真的不知道咋整的,他就问我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了,比如什么液体之类的。他怀疑我是过敏。
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到我肩膀能沾啥东西,不过我想到一件东西,那就是我的小乌龟。小乌龟拿回来之后我就挂脖子里了,是不是小乌龟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我刚好睡觉压住小乌龟了啊!
我这才想起小乌龟的事情来了,我立即把小乌龟拿出来了,说:“应该是这个,李大夫,你帮我给这个消消毒。”
李大夫接过去看看后说:“那应该就是这个引起的过敏,你忍着点,我把里面的脓放出来,消消毒应该问题不大。”
接着,李大夫拿了一把手术刀出来,把我肩膀割开了。这一割开,小大夫吓得叫了一声:“卧槽,怎么这么多蛆啊!”
我自己都感觉到了,从我的肩膀上噼里啪啦往下掉了很多蛆。
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蛆啊,再说了,这过敏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生了蛆呢。这肯定不是蛆啊,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李大夫也吓坏了,吓得举着手术刀发抖,另一只手不停地摸眼镜,他说:“建国,你怕是招了邪病啊!”
我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这件事肯定和那口棺材有关。不过这蛆虫这么一出来,我肩膀倒是不疼了。
我说:“李大夫,你先帮我消消毒,给我缝上。”
毕竟李大夫也是见多识广的老大夫了,稳住心神之后,把我肩膀上的蛆挑干净,然后用碘伏消毒,给我缝合上。
我穿上衣服动了动说:“倒是不疼了。”
李大夫说:“建国,你这病我可治不了,你得去水岩寺找法师给你想想办法。”
我说:“行,李大夫,多少钱?”
“要啥钱啊,你赶紧去水岩寺吧。”
我回到铺子之后真的不敢耽搁了,我骑上骑行车直奔水岩寺。
这路上的雪被车一压特别光,我这一路摔了不知道多少跟头,用了一个小时走了二十里路总算是到了水岩寺。进去之后我直奔大殿,在大殿里刚好坐着一个和尚。
我进去之后开门见山说:“法师,我这中了邪!你得帮帮我。”
这和尚这时候竟然微微一笑,随后叹口气说:“等你很久了,你怎么才来啊!”
我这一听就有点懵了,我说:“等我很久了?”
“你是叫王允吧?在家排行老八,八仙居的王八。”
我说:“没错。”
“快跟我来,以为你早上就要来呢,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大半天了。”他说着转身就走。
我虽然新生诧异,但火烧眉毛了,我只能跟着他一直往后走,一直走进了后院,穿过了三道门之后进了一间书房,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大和尚坐在炕沿上,在一旁的椅子里,坐着苏雅妃。她裹着一件军大衣,头发散着,脸色很不好。
苏雅妃见到我就抱怨道:“你怎么才来啊!你再不来我就去找你了。”
我说:“你找我?到底怎么回事啊!我还要找你呢。”
大和尚长得白白胖胖的,一脸慈祥。他叹口气说:“阿弥陀佛!”
苏雅妃说:“昨晚上没拜的堂,今天必须拜了。不然你我都得死。”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昨晚上那只是一个梦。”
我说完之后愣了下,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所在,我说:“你怎么知道昨晚上的梦?”
苏雅妃说:“昨晚上我也梦到了我俩结婚,我梦到你成了一个青皮鬼,你想咬死我。你用指甲在我胸口划了一道口子,我醒了就觉得胸口疼得厉害。”
说着,她慢慢地敞开了军大衣,然后解开了衬衣的两个纽扣,然后慢慢下拉,我看到,在她的胸前有一只幽冥眼。
我说:“幽冥眼!怎么会在你身上?”
第4章 诡梦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