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铁门发出“砰砰砰”的声响,把我和阿聪从睡梦中吵醒,我看了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这个点谁会来敲门呢?
“阿聪,开门去。”我踢了他一脚,翻了个身继续睡。
阿聪不情愿的下了床,穿着拖鞋向大门走去。
随着大门“吱啦”一声响,我便又听到阿聪喊:“爷,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
我一听是外公回来了,赶紧也下了床跑到了他跟前。
看到外公平安无事的样子,我打心底里高兴,本以为外公会嘘寒问暖一番,可奇怪的是他竟然好像没有看到我们俩大活人站在他跟前一般,一句话也不说直接进了屋。
望着外公转身进屋的身影,我和阿聪四目相对愣了半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那个…这大半夜的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没完成,暂时还不能说话,明天肯定就好了。”我安慰着阿聪同时也安慰自己,刚才外公的表现太奇怪了,我和阿聪是我外公最疼爱的孩子,没道理会视而不理。
外公进了屋子后就没了动静,我和阿聪只能先回房间睡觉,等明天再看看情况。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和阿聪都起了个大早,一起走进了外公的房间,见外公还躺在床上睡觉就没去打扰他,不一会我外婆就起来了,直接去厨房里生火造饭。
不一会饭就做好了,外婆让我去叫外公起床吃饭,我点头答应,走到门口外公还没醒,我便小声叫道:“外公…外公该起来了,等你吃饭呢。”
“外公?外公?”我站在房间门口叫了半天,躺在床上的外公依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反应。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走到外公身旁用手去推,手刚碰到他的身体,我的心就凉了半截。
外公的身体居然是冰冷的……
“不可能…不可能。”我颤抖着声音自言自语,伸手去探他的鼻息。
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只觉得双腿不听使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惊恐的看着我外公的尸体。
“怎么还没起来?饭都凉了。”阿聪走了进来,看到我坐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随即他一瞅我外公,便意识到了不对,急忙上前去探了探鼻息,紧接着惊恐的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我爷爷他…他死了?”阿聪话都说不利索了,差点也摔倒。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外婆也从外面进来了,她眼睛有些花,看不到我和阿聪的面部表情,便问:“都站在这儿干嘛?吃饭了吃饭了,哎老头子你怎么还没起呢?”说着,就到了床边伸手去推。
“老头子?老头子!!!”外婆惊恐的大叫了一声,差点没晕过去,身体就要向后倒,好在阿聪连忙上前扶住了她,不然这老年人摔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家人都闻讯赶来,坐在一旁悲痛万分,看来我外公所说的那个劫难,最终还是没能躲过去。
昨天晚上我和阿聪看见外公还好好的,怎么睡了一觉就去了?这让人难以接受,还有昨天晚上外公的表现太离奇了。
平复情绪之后我便问外婆道:“我外公昨天夜里一点的时候回来的,他见了我和阿聪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回了房间,回房之后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吗?”
我外婆泣不成声,眼睛都哭肿了,断断续续的说:“昨天我睡的早,他什么时候进屋躺下睡觉这些我都不知道,一点动静也没有,早上起来的时候见他睡在旁边,还以为他说的劫难过去了,谁知道就这么走了啊。”
本想来个诈死避劫难,没想到这下子居然成了假戏真做,就算要下葬也不能再大张旗鼓了,因为已经下葬过一次了。
我舅舅懂一些鉴别尸体死亡时间的知识,他仔细的检查了我外公的尸体,发现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不存在意外死亡的可能,而且我舅舅说根据尸体死后变化的程度,他断定我外公已经死了三四天左右了。
听到这话我们在场所有人全都吓傻了,我外公已经死了三天了?那昨天晚上回来的是什么?难道是具尸体?
“不可能,昨天夜里我还给他开门了。”阿聪情绪有些激动,这也不奇怪,换做是谁都会一样激动。
如果按照我舅舅的说法,那昨天晚上敲门,进屋的都只是一具尸体?这么一联想还真是后怕,昨天我外公的表现就极为异常,见了我们就跟没看见一样,而且现在回想起来他走路的姿势好像都不太对,主要是昨天回来的时候太晚,天色漆黑没有看太清楚。
正在这时我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种种怪异的表现,我们常人无法理解,可以去找邻村李大爷,他是风水先生,把情况跟他说一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可得到的回答却让我大跌眼镜,外婆说我李大爷早在几个月之前就已经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年纪还不算太高,怎么说走就都走了?
如今也没了办法,葬礼举行过一次,这次只能偷偷的做口棺材草草掩埋,还不能让村里人知道,只能装作跟平常一样。
舅舅出门去棺材铺直接买了一口棺材回来,一路上都用床单把棺材整个盖住生怕村里人发现,不然其他人看见会怎么想?昨天才下葬人,今天又拉口棺材回家肯定是要说闲话的。
棺材放进院子里,我们便合力把外公的尸体放了进去,又跪在一旁磕了几个头,便合上了棺材盖。
一直等到夜里,村里大多数人都已经休息的时候,我舅舅找来了四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给他们每个人一百块钱,让他们把棺材抬到下葬的地方,这一百块钱不算少,其中大部分算是封口费,让他们什么都别问别说。(我和阿聪不抬是因为凡是直系亲属绝对不准抬棺材。)
天已经完全黑了,眼看时候差不多了,我舅舅便打开院子大门,让这四个年轻小伙子一人抬一角往外走。
可就在这时,怪事却发生了。
他们四个人一起用力把棺材抬了起来,刚走到大门前,忽听“咣”得一声响,棺材直接就撞在了右边的门栏上。
“怎么回事?你没有吃饭吗?都朝你那边倾斜了,退回来,重新抬。”我舅舅见棺材撞在门栏上有些恼怒。
抬右前角的那个小伙子连忙道歉,说他不是故意的,感觉自己肩膀猛地一沉,腿一哆嗦就撞上了。
四个人把棺材又抬回院子的正中央,我们对着再次棺材跪下磕了个头,舅舅磕完头冲着棺材说:“爸,对不起,惊动您了。”
我们站起来之后,舅舅又训斥道:“你们卖点力气,注意点。”
说完,那四个小伙子又重新把棺材抬了起来,朝院子外走。
“咣”又是一声响,这次棺材整个向左边倾斜,撞在了左边的门栏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干什么呢你们,行不行了?不行的说一声我找别人。”棺材再一次撞上了门栏,我舅舅恼羞成怒得吼道。
那四个小伙子汗都冒出来,看上去都身强力壮虎背熊腰,不至于连口棺材都抬不动吧。
第三次起棺……这回压根就没走到门口,直接朝着院子的墙壁上撞了过去。
院子大门比两口棺材并排还宽,四个小伙子就这么抬,不是撞门栏上就是撞墙上,半个小时过去了,棺材就是出不了院子。
第三十二章 棺材撞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