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具尸体倾斜的躺在棺材内怒目圆睁,两只胳膊还举在半空中,似乎是在棺材中剧烈的挣扎过。
我们大家都呆住了,舅妈忙捂上眼睛跑回了屋里,在场的就剩下我、阿聪和舅舅三个大老爷们,虽然也害怕,但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也不能怯场不是?
“爸,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没交代清楚的您托梦给我们,不能这样啊。”舅舅趴在棺材上看着外公的尸体哭诉道。
我和阿聪站在一旁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棺材里的尸体,外公身穿一身黑面红点的寿衣,裸露的皮肤上满是尸斑,眼睛睁得很大,脸上的肌肉已经僵住,看上去有些狰狞。
而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棺材里尸体的脚边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正巧被我发现,我伸头去看,一根又长又细的铁钉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不是那根不见了的棺材钉吗?我猛地一惊,连忙伸手去拿,可我的手刚伸到半空中就被舅舅一巴掌拍了回去。
“手伸棺材里干什么?”舅舅厉声呵道。
胳膊上被狠狠的拍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差点犯了错,揉了揉胳膊指着尸体的脚边道:“这不是那根棺材钉吗?”
“什么?”舅舅十分惊讶,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怎么会在棺材里面?”舅舅反问道,说着,拿了块布垫在手上,把棺材钉从尸体脚边慢慢的往外拿。
舅舅伸进棺材里的手十分小心,动作都是一点点的进行,生怕碰到了遗体,就在捏住钉子往外拿的时候,他的手忽然一抖,棺材钉一下子扎住了遗体的脚。
与此同时,只听得“咣当”一声响,尸体伸在半空中的手臂竟然垂了下去,怒目圆睁的眼睛也闭上了,事情发生的突然,我和阿聪吓得一激灵,慌忙向后跳去。
舅舅的动作僵住了,汗珠可就顺着脑门滴落下来,大气儿也不敢多喘一声。
事情过后,尸体不再有动静,我们俩缓缓靠近棺材,舅舅也迅速的把棺材钉抽了出来,颤抖着手点上了一根烟,蹲坐在一旁压惊。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敲打木头的声音,转了个方向的棺材,棺材钉莫名其妙出现在尸体脚边,棺材内面目狰狞伸着手臂的尸体,种种一切都变得不是那么简单,我外公到底经历什么劫?
我没有任何头绪,不能再往下想了,这么想下去非得晕倒不可,这几天以来发生的怪事实在太多,我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舅舅蹲坐在一旁愣着神,没有注意到香烟已经燃到手指边,烫的他浑身一抖,忙把烟头给扔掉,随即站起来说道:“把棺材重新钉上,过会儿就抬到后山林下葬。”
舅妈在一旁问道:“哎呦你疯啦,现在可是大白天,让村里人看见了可咋办呀?再说了,找谁来抬棺材啊?”
“不找别人了,就咱们几个抬,村里人看见又能咋样?谁爱说闲话尽管说去吧。”看舅舅的样子好像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
既然决定了,我们也不耽误时间,把棺材盖从脚到头给合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就在棺材盖合上的一瞬间,外公的眼睛好像又睁开了。
我咽了口唾沫没有说话,拿起锤子就把四根棺材钉给重新钉上,做完这一切,就等我舅舅发话了。
数了数院子里的人,一共就四个,其中一个是我舅妈,总不能让她一个女人家过来抬棺材,不论怎么样都得再找一个人。
正在这时,同村的傻二溜达到了我们家院门外,这家伙先天发育不全,生下来就是个半傻子,年龄跟我差不多大,虽然人傻,但是体格还算壮。
“二傻,二傻,快过来。”见他路过院门口,我忙叫住了他。
二傻咧着嘴笑呵呵的走进了院子,刚进院就指着棺材傻乐道:“这……这大箱子里装的是个啥呀?嘿嘿嘿……”
我拍了拍二傻的肩膀道:“没啥,帮哥哥我个小忙呗,等会给你吃水果。”
“嘿嘿……好,水果可好吃了。”他点头答应。
这就成了,我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舅舅,说:“舅,行啦,干活吧。”
舅舅点了点头,舅妈把院子大门完全打开,我们四个抬起棺材向外走,没想到这次十分顺利的通过了大门,走到了院子外。
从家到后山林这一路不算太远,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空气仿佛都凝聚到了一起,场面十分紧张,只有二傻子在傻呵呵的乐。
本以为这大白天的抬着棺材肯定会被村里人瞧见,可没想到这一路上竟然没碰见一个人,对我们来说算是好事,至少没人看见也就没人说闲话了。
我们抬着棺材又走了一会,到了后山林下葬的地方,这里很偏僻,荒无人烟,是个天然的墓地,周围还有不少坟包。
前些天虽然是作假,但也在别的地方下葬过一次了,这次下葬就只堆个坟包不立碑了,省的让外人发现不对劲。
我们四个把棺材放了下来,土坑昨天就已经挖好了,棺材可是不轻,抬这一路肩膀酸的要命,索性就先把棺材放在地上,我们到一边休息一会。
舅舅又点上了一根烟自顾自的抽着,我和阿聪蹲在一旁在地上画圈。
正在这会儿,忽听二傻子说:“嘿嘿,那大箱子旁边站……站了个人。”
我们闻声看去,棺材旁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都知道二傻子脑子不好使,他说话就跟闹着玩一样,都没有当回事,也没搭理他。
“嘿嘿嘿……嘿嘿嘿。”二傻子还在继续傻乐。
“啪”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我们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听见“呜呜呜”的哭声,扭头看向二傻子,他居然“哇哇”的哭了起来。
“怎么啦二傻,怎么哭了?”我忙站起身来问他。
二傻子捂着脸哭诉道:“他……他扇我的脸。”
我听得有些迷糊,这周围也没别人啊,谁打他了?又问道:“告诉哥哥,谁打你的脸了?”
“那个……那个老头打我。”二傻子流着眼泪指着棺材说。
我又回头看去,棺材静静的躺在那里,周围没有一个人影。
二傻子还在哭,我把他捂在脸上的手挪开,五个鲜红的指头印清晰可见,确确实实有人打了他一巴掌。
在场的我们都有些害怕了,但也不排除二傻子自己打自己,毕竟他是傻子。
“我回家告诉我妈去……”二傻子哭着,扭头就走,我怕闹出事端来,忙把他拉住,又摸了摸他的头。
“别哭别哭,哥哥奖励你糖吃,这事儿你谁都别说,下次见了你不光给你吃水果,还给你吃糖。”我安慰他道。
糖塞进了他嘴里,算是起了作用,眼泪立刻就止住了,傻呵呵的又冲着我乐道:“嗯,我明天不吃糖,我要吃水果。”说完,扭头回了家。
剩下我们三个傻愣在了原地,太邪性了,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做了一个很漫长很讨厌的梦,我非常希望梦醒之后,我还是在牧场,阿聪没有接到那通电话,我外公仍然活的好好的。
可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了的,不光是我,其他人也都难以接受,刚才如果二傻子说的是真的,那个老头,会不会是我外公呢?
我们也休息够了,抬着棺材放进了土坑里,又拿铲子把土坑给埋住,草草的下了葬,没有立碑,没有烧纸,什么都没有。
但是,刚才抬着棺材放进土坑里的时候,只有我们三个人就轻松的抬了起来,棺材为什么忽然变轻了?
第三十四章 鬼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