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回头看去,二叔娘的手电照射下,门上赫然血色布满,只是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像是一张人脸,我感觉像是在哪里看过……只是这血哪里来的?
“手,老祖宗的手……”在灯光下,老祖宗那青筋暴露的手腕上有一个豁口,上面的血液已经凝固,看得出他的手上还有摩擦的痕迹,难道是老祖宗自己上吊之前还在门上画一张人脸?
想想都觉得好残忍,我不不自觉的将自己的手藏在身后,大哥一改平时的嘻哈形象,只是脸色难看得很,我感觉他像是知道些什么。
“三姑,这事情有些诡异啊,我们村子最近老是出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一个妇人穿得很周正,是小妹的妈妈,她是我们村里最会打扮的女人,说实话我们这些后辈都不喜欢她,如果不是小妹的原因,估计没有人喜欢她,这时候看她脸上的白白一层粉,像是要掉下来一样。
“不许多嘴,也不怕犯忌讳。”二叔娘训斥了一句,三婆倒是没有说话,这时候远处一群人走了过来,还没等走拢,几个妇人就开始哭嚎了,好吧,这些都是老祖宗的嫡系后人,都来表孝心来了。
大家忙活一阵,终于把老祖宗穿戴整齐,只是看着他合不拢的嘴,让人瘆得慌。
“起……”几个叔伯将木板抬起,这是要将老祖宗抬回他家,起灵堂,做道场。
我和三婆走在最后,不过我手里的灯笼被三婆插在了那颗老桂花树下面,走了不远,我回头看去,在灯笼灯光的映照下,门上的血色人脸突然动了一下,诡异的笑容就像那张青色的尸脸……我吓得一屁股坐地上,三婆赶紧拉住我,我说为什么像是见过这张脸,原来就是那张尸脸!
“怎么了,走路都不小心?怎么手这么凉?”三婆拉我起来的时候,我感觉全身发冷。
“那张脸……我见过!他刚刚在笑……”我指着祠堂的门,语无伦次的说着。
“没有啊,你是不是看错了?在哪里见过?”三婆认真在看,不过又疑惑地看着我,我抬头看去,果然没有异常,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你记得我给你说过我看见了一个尸体么?就是这张脸,只是颜色不一样……”我说话都感觉自己在颤抖。
“走吧,别自己吓自己,你可能是幻觉,拿好你那支笔……”三婆一边安慰我,一边叮嘱我,只是她说的那支笔?白天的那两支笔我都不知道放哪去了,那么就是说我口袋里的这支?
“这支笔是纪家的传家宝,包括那张纸,你保存好,千万别再弄丢了。”三婆的话语严肃,我看得出在我刚刚说那个尸体的时候她眉目有异动,像是想起了什么,要不然他不会叮嘱这么一句。
我和三婆没有跟着去老祖宗家里,因为外婆那边传话来说要做道场,孝子必须在,我其实很反感这个东西的,这道场什么的,就是个形式,人在世的时候都没尽到孝心,等死了搞得轰轰烈烈有意思么?
我还是跟着去了,因为我是见识了外婆棺木的诡异,或许真的需要这么一个道场来安慰她吧,只是走之前,三婆叮嘱了他们一定要想办法将老祖宗的嘴合上,要不然起道场的时候肯定会有煞气。
回到棚屋里面,我的心还嘭嘭乱跳,最郁闷的是,刚刚掉粪坑里面了,特没面子,我分明看见九叔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重新戴上白纱,腰缠麻线,臂戴黑布……我老老实实的跪在灵前烧纸,九叔开始带着几个道士敲锣打鼓的诵经,这种诵经我觉得特别有意思,他们的声音低沉,抑扬顿挫的,还带着节奏感,要不是在这个严肃的地方,我估计会跟着哼哼。
一边烧纸,一边看着,偶尔低头中,我发现灵前的长明灯怎么是青色的?我以为是我眼花,我特意闭了一下眼,等眼里盲光都消失之后再看去,这灯焰还是青色的。
“三婆,你看长明灯……”三婆原本昏昏欲睡,听见我的声音,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
“怎么了,没有熄啊,你这孩子还嫌不乱是怎么?”她看看后觉得我是在逗她。
“不是……这灯焰是青色的啊,你不觉得这不正常么?”我觉得奇怪,这青色的火焰她怎么就没看出异常来呢?
“什么?你看见是青色的?”她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九叔他们也诧异的看着我们。
“什么青色?长明灯?”九叔走了过来,三婆点点头,指了指我。
“走!赶紧带他走!”九叔的话没有说完,我突然发现灵前的布帘顿时变成一大片的白帆,一股冷风吹来,我看见九叔他们东倒西歪,三婆在后面使劲的呼唤我,我听不太清楚。
我伸出手去,想要拉住三婆的手,但是感觉好遥远,我分明看见我和她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周围的白帆在冷风下刺啦啦的发出响声,我蜷成一团,那些白帆裹了过来,将我裹成一团,但我还是觉得冷。
渐渐的白帆把我裹成了一个茧子,我发现我居然能透过白帆看见外面,只是我看见了什么?
大雨的夜晚,一个年轻的少女正在深一脚浅一脚的赶路,这里是姚家湾的那个鱼塘?少女抬起头来,看看天上的乌云,一道闪电划过,我看清了她清秀的脸庞,那是我妈妈?
“妈妈……”我使劲呼喊,但她好像没有听见,她皱了皱眉头,两条柳眉俏皮的弯了弯,说实话,她年轻的样子真的很漂亮,难怪能生下我这么俊朗的儿子来,嗯……我这是自恋么?
不管我怎么呼喊,她都没有听见,我想靠近她,但我使不上力气,全身被裹住了……
她一边向前走,一边张望,看到鱼塘边的那件屋子的时候,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屋子里面有灯光,她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敲了敲门,一个俊俏的少年开门,他们一起说了什么,妈妈就进了屋子。
只是那个俊俏的少年有些眼熟,我没有多想,我只是想再近点,再近点……仿佛是听见我的心声,终于靠近了些,我透过门缝,发现他们两人合衣挤在了一张床上,屋子里面有一个火炉,尽管外面风雨交加,但里面应该是暖和的。
他们背对着背,侧躺着睡,妈妈的脸朝里面的,而少年的男却是朝着我的,他吹熄了床头的油灯,在油灯熄灭的时候,他看着我诡异地笑了……
就是这张脸,我这几天的噩梦,青色的尸脸,只不过这时候他的脸庞红润,我一时没有联想起来,如果不是他的笑容,我根本不会联想到那具尸体。
不行,我要去救妈妈,他不能和一个死人待在一起,我拼命的挣扎,但是这白帆把我裹得好紧,挣扎的时候我的手触摸到了裤袋里面的棍状物,对!毛笔!我尽量异动我的手,伸进了口袋,终于将毛笔拿了出来。
我使劲的用毛笔戳白帆,想戳烂,但是都无济于事,我心里咒骂着,这什么破东西,三婆还说这是我们纪家的传家之宝,有何价值啊,连一块帆布都戳不烂!
挣扎中,我发现妈妈居然转过了身,她闭着眼睛,开始抚摸自己的身体,身上的衣服开始凌乱……
而那个少年也转过了身,就那么侧躺着,一动不动,像是在欣赏妈妈/的表演!
这让我想起了昨晚的雨夜,我也是看着那具尸体侧躺看那个美女的表演……
这个禽兽!我的手一阵痛,我知道我的手流血了,生生被我自己的指甲抓破的,一道金光闪过,我居然戳破了这些白帆……
007 再次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