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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刺杀

  却说,描霜一路上故意刁难想看看方回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款待自己,反正自己身怀绝技,也不怕他们心怀鬼胎,索性任由他们将自己领到了方回的悦来客栈里。
  来到客栈,载着描霜的轿子,也不停歇,亦不过问,径直将描霜抬往后院中的一间小屋之中。
  一进屋子,描霜就闻到了一阵温湿奇香,扑鼻而来,打眼看去,却见身前摆了一只大木桶,桶里已经装满了热水撒满了玫瑰花瓣,一阵阵热气蒸腾而出散发住阵阵温香。
  水桶前面几个白衣小厮,看到描霜被抬了进来,便从水桶旁边走了过来,几个人同时伸出手,将描霜从轿子里抱起,放到水桶前面一张凳子上,伸手就来解描霜的衣裳。
  描霜连忙用单臂抱住自己的肩膀,厉声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此时,连同方回在内的一众轿夫已经退了出去,房中只有那几个白衣小厮,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分出一个人笑道:“方老板吩咐要我们好生伺候您洗澡。”
  描霜一瞪眼,喝道:“胡说,我要洗澡,你们几个男人赖在这里像什么样子,莫不是想玷污本姑娘的清誉?”
  几个白衣小厮说道:“姑娘不要误会,因为方老板说过,姑娘您是独臂,一个人洗澡十分不便,所以才留下我们服侍的。”
  描霜嗔道:“胡说八道,女孩子洗澡,哪有男人服侍的道理,要伺候我洗澡,就给我换几个姑娘过来。”
  几个白衣小厮,连忙跪下来说道:“请姑娘饶恕我们。”
  描霜见他们齐刷刷全都跪下了,心里十分奇怪,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几个白衣小厮摸着眼睛道:“姑娘将我们赶出去,方老板会扣我们工钱的。”
  描霜一听,心中登时气愤:“扣你们工钱又怎么了?本姑娘洗澡能让你们随便看吗,都给我滚出去!”
  几个白衣小厮,吓了一跳,纷纷爬起来退了出去。
  描霜白了他们一眼,说道:“哼,几个大男人,学人家女孩子来给人家洗澡。就不该给你们发工钱!”说着,来到水桶旁边,用手试了试水温,觉得那水温度适宜。
  想想自己真的很久没有洗过澡了,之前不觉得,现在看见这一大桶的洗澡水,忽然感到自己身上肮脏无比,确实该要好好洗一洗了。
  想到这里,伸手解开衣服,将全身泡入水中,登时只觉一阵快意,不觉轻哼了出来,一切的坏心情一扫而空。游目四顾,发现这房间里的一切都称得上是豪华,但是比起海晶宫来还是差得远了,自己在海晶宫的时候,洗澡哪里用什么木桶,那是在水池里洗的。
  想起海晶宫,描霜心中不觉一阵怅然。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方回的声音:“姑娘,您在吗?小人方回。”
  描霜吓了一跳,喝道:“什么在不在的,你来做什么?”
  方回道:“方才几个小厮,找小人哭诉,说你将他们赶了出来,不知是他们哪里照顾不周,冒犯了姑娘,姑娘尽管告诉小人小人再给姑娘换几个来。”
  描霜一听,心里暗骂这个方回,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便说道:“你,傻啊你,怎么你们这里女孩子洗澡,都要有男孩子在身边的吗?”
  方回在外面回道:“哈,姑娘说笑了,女生洗澡由男孩子服侍,男人洗澡自然由女孩子服侍,这是天经地义的,自古都是这样过来的,哪里有什么不妥?”
  描霜一听,登时心中明白了,原来在这个地方,不仅仅是男人可以让女孩子搓澡,连女人也可以让男人来服侍。
  刚想明白的时候,感觉这种方法实在是不怎么合乎礼数,想想一个女孩子洗澡,一帮男人在身边忙来忙去的想什么话,但是转念又一想,只有男人让女人服侍沐浴,女人却不能让男人服侍,这才是不公平。
  想到这里,便有心尝试一下,让男人服侍沐浴的滋味,干咳了一声,道:“呃,其实我刚才只是心情不好,你还叫那几个男孩子进来服侍我吧。”
  方回虽然心里感觉奇怪,但是既然描霜都这样吩咐了,就回去重新将那几个小厮叫回来给描霜搓澡。
  那几个小厮起先因为被描霜赶了出去,心中害怕方回处罚,正在忐忑不安,这一听说描霜又喊了他们回去,当即心中大喜,使出浑身解数,来给描霜搓澡。
  却说描霜洗浴完毕,几个小厮又来照顾她更衣,衣服送上来,描霜抓起来一看,心里笑了一声,道:“哼,我还以为你们老板能选出什么好衣裳呢,弄了半天也是这样寻常的衣服。”
  一个小厮走上来说道:“姑娘不知道,这衣服并非是我们方老板选的,而是您的那位朋友委托我们方老板送您的。”
  描霜一听,心里感到奇怪,细细一想,本来聪明的人,简单的一思考,也就心中有数了,这种事情除了金戬,还有谁会做?心里想明白了,嘴上却不说破,只将那件衣服穿在身上,那衣服质量虽不算上成,却也不是寻常的粗布麻衫。色调偏暗,衬着描霜冷媚的面容,穿上之后,描霜自己都惊呆了,哪怕是自己当初左臂未断的时候,也不曾像今天这样漂亮,而且连日来的辛苦折磨,描霜已经消瘦了不少,这身衣服却是无比的合身,真难为金戬那个家伙,考虑的这样周全。
  穿好了衣服,几个小厮又说方回在楼下已经将餐点备好,请描霜过去用饭。
  描霜答应了一声,便要走出房门,几个小厮却又叫住了她。
  描霜便问他们什么事情。
  那几个小厮说道:“还望姑娘在方老板面前美言几句,要不方老板依然会处罚我们的。”
  描霜道:“我仍然教你们回来,就是为了不让那个方回扣你们工钱,为什么你们仍然这样担心啊?”
  几个小厮说道:“方老板说过,客人自动称赞我们才是我们的功劳,而客人赶我们出去,就是我们的过错,没有功劳,是不足以抵消我们的过错的。”
  描霜道:“你们老板也太严苛了吧。好,我替你们说几句好话就是了。”
  说着,描霜推门而出,来到饭厅。
  饭厅里,方回早已等候多时,一见描霜走来,连忙将描霜让到桌旁坐下,描霜往桌上一看,见桌山全都是自己平日里喜欢吃的菜品和茶点,心里暗想,金戬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唯独美中不足就是桌上并没有酒,描霜皱起眉头,对方回说道:“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是什么酒,给我取几斤来。”
  方回说道:“不好意思,您的那位朋友特别交代过,说不让您喝酒。”
  描霜道:“为什么?”
  方回道:“他说了,您最近酗酒成性,丝毫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有意让您戒酒。”
  描霜独臂一拍桌子,道:“他以为他是谁呀?马上把酒给我拿来!”
  方回道:“我们不能违背客人的意愿。”
  描霜道:“我才是你们的客人好不好。”
  方回道:“做生意嘛,谁给钱,谁才算是客人。”
  描霜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那我算什么?”
  方回道:“您只是我们的服务对象。”
  描霜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往桌子上一拍,叫道:“胡说八道,马上给我摆酒上来,要不然本姑娘把你这家店给拆了!”
  方回看她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派人将店里的好酒打了几斤过来,描霜这才转怒为笑,开怀畅饮,吃饱了,方回又将她引到店中最好的房间里去休息。
  描霜美美的睡了一觉儿,第二天早上起来,也不招呼方回,走出店门扬长而去。
  走不出十里,又遇上了方回,描霜以为他是来劝自己回去的,便对他说道:“你回去告诉金戬那个家伙,就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还有事情要做,而且呢……”
  不等描霜说下去,方回就说道:“小人知道您还有事情要做,往前再走三里,便有另一家悦来客栈是小人家的连锁客栈,小人这次来就是为了接您去那里休息的。”
  描霜道:“你们知道我要赶路?”
  方回说道:“您的朋友已经跟我们说过,您可能会不告而别的事情,是小人告诉了您的朋友悦来客栈在整个黑岩城都有连锁店的。”
  描霜心中暗想,这个金戬连自己这一招都想到了?
  便跟着方回来到三里外的悦来客栈,依旧是洗澡,吃饭,睡觉。
  此处临近黑岩城的王宫,王宫旁边有一处“冥宰府”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描霜纵起轻功,从悦来客栈房间的窗户中轻身而出,谁也没有惊动,如同一只娇燕般的落在冥宰府的屋脊上。
  看到自己的轻功已经回复了六七成,她心中十分高兴,哪怕自己现在只能发挥,六七成的功力,也要试一试,有生之年,她一定要杀死住在冥宰府里的这个人,因为这个人毁了她的一切。
  描霜在屋脊上轻轻挪动脚步,最终停在一间房门之顶上,纵身一跃落在地上,正要悄悄摸进房门,忽然只听一声轻笑,描霜心神一动,就看到一道儿黑影儿从房门中闪了出来。
  描霜整个身子忽然颤栗。
  那个黑影儿已经站在描霜身前,哈哈笑道:“霜儿,别来无恙。”
  描霜哼了一声,咬着牙欺身而上,那黑影举掌相还,描霜独臂,不仅是身体上无法兼顾,连平衡力都失去了,一时无法适应,拼尽全力,只能施展出平时功力的六七成,而那个黑影儿仿佛熟知描霜功夫的套路,招来招往之间,只将对手视为玩物,招架的颇有兴味。
  两人交手,五十几个会合,只听那个黑影儿轻声一笑,一掌拍中描霜小腹,描霜一声娇喘,跌在地上,口中滴出血来。
  黑影在月光下显出身形,正是黑魅。
  黑魅看着描霜,一步步逼近她,笑道:“霜儿,你还是不够好。”
  描霜看着黑魅,咬着牙道:“你最好一下子就杀了我,不然我会永远缠着你的。”
  黑魅哈哈大笑:“你这个残废,就算是一辈子缠着我,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