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大火烧死的人往往皮肉不全,状况更加恐怖,尸体容易腐烂,自然经不住一路的折腾。至于因为各种原因导致死尸肢体不全的,再高的法术也不能让他们翻山越水,那就更加不能驱赶。所以,根据师傅们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这几类死尸不能赶。
这“三赶三不赶”是就赶尸者的基本原则。当然,这些并不是铁定的。有时候在丧主的苦求下,或者在金钱的诱惑下,有些自作聪明或法术高强的老司也会铤而走险。
自信有足够的能力请神驱鬼降魔避邪,也会接收一些醉酒服毒而死的尸体,或者已查明不是得了伤寒、痨病、出血热等传染疾病而死的人的尸体,尽力将其驱赶回家。至于他们一路是否平安?事后是否有什么问题?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历来放蛊只有女人施行,赶尸却是男人的事情。真正的男人不会随便就来学习赶尸,真正的赶尸匠也从不乱收徒弟。因为学习赶尸后不能亲近女人,不传授徒弟以前不能生子传后。这样苛刻的条件是一般男人不能接受的。
学了赶尸,自然会失去一些朋友,甚至连亲戚也会断绝往来。但是一个熟练的赶尸人,可以隔三差五地得到一笔酬劳,数目比较可观,过去依据路程的远近和艰难程度,赶一次至少要收取五十至三百大洋。
虽然途中的花费也不少,但是盈余也是不小的数字。民国早期一块大洋可以买一头小牛崽子;民国中期一块大洋可以买一担大米。这样的收入对于当地衣食堪忧的穷苦人,那自然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想要学习赶尸的男人,一般有好几个兄弟,父母才可能答应。入门前必须由家长先立字据,然后才由赶尸匠亲自面试。要求学徒年满十六周岁以上,必须是童身。身高要一米七左右,肯吃苦,有力气,毕竟是一项体力活,而且搞不好就要绝后。
同时,还有一个十分特殊的条件,就是相貌越丑越好。首轮面试通过后,接着是几项特殊的测试。赶尸匠会让初试合格的学徒盯着正当空的太阳,然后令其原地旋转,接着突然停下,然后要他马上分辨东西南北,倘若分不出.那就不能录用。
学赶尸者如果在此时不能分辨东西南北,就说明他夜晚分不出方向,也就不能在黑夜里赶尸上路。接着,赶尸匠让学徒扛石磙、挑担子,测试体力,要求他们的身体素质强于常人。
随后还有一项测试,赶尸匠将一样物件放在深山的坟山上,有可能是女子的一只绣花鞋,也可能是死人的一件衣物,还有可能是一片普通的树叶,让学徒在黑夜里一个人去取回来。这其实也是一种锻炼胆量的做法,因为赶尸匠都是走夜路。
可以想象,要独自在黑夜里到那阴森恐怖的地方去,还不许点灯打火,是非常难受的苦差事。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他有胜任赶尸匠的胆量。
这几关顺利通过了,才可正式入门学徒。然后师傅会给他量身缝制一身黑色的道袍,这样学徒就算正式拜在赶尸匠门下做事了。师傅在把徒弟引进门之后就逐步告诉他赶尸的基本技能。首先是学会驱狗,义称“哑狗功”。
在偏僻的地方,村寨农户喂养的狗非常多,一些单家独户的人家,往往不只一条狗。而且越偏僻的地方,家中喂养的狗就越厉害,未闻其声就已深受其害。尸体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自然是很畏怕狗的,如果狗咬住尸体衣服一拉一扯,尸体非倒不可。
一只狗还容易对付,来上一大群,赶尸的人如果应付不及,狗就会把尸体的衣服连带皮肉咬得乱七八糟。如果连赶尸人都给咬伤,事情就严重了。
所以,赶尸人先学会一套咒语,摆两个手势,狗便不敢开声而且远远地躲开。并且,还要学习打狗棍法,这和影视小说里的丐帮打狗棍法不是一回事。
一根棍子左右开弓,再厉害的狗也近不了身。接着便是学习“站立功”,也就是首先要让死尸能站立起来。随后还有“行走功”、“转弯功”、“下坡功”、“过桥功”、“趟水功”……赶尸的各种功法,加起来有三十六种之多。
其次是“倒日头”,按现在的说法就是调整时差,打乱生物钟。因为赶尸都是晚上进行的,赶尸者必须学会白天睡觉、晚上赶路,典型“夜猫子”的生活方式。
一个体质健壮的人,通过一段时间的适应,要把时间颠倒过来或者连续熬上几夜,倒不是什么难事。同时,赶尸匠还必须通过蒙眼辨物、隔空听声等强化训练,其夜视功能、夜听功能也会练得特别好,在晚上行动与大白天一样。
就是在那些基本无光的黑夜,也能参照路边的山形树影一路摸索着前进。在湘西的一些地方,现在如果有人白天特别能睡,晚上却毫无睡意,人们免不了开玩笑:“看你就像个赶尸的!”接着,练习手力脚力。
大山里不仅道路狭窄,而且沟涧众多,许多时候尸体是不能前进的。赶尸人只好一个个地抱,或者一段路一段路地去背,没有足够的手力脚力可是行不通的,就是没有超常的体力耐力也做不长久。
再就是赶路,丧家一般希望亡人越早回家越好,赶尸匠也希望越少花时间越好,这就只有在路上加快脚步,尽量赶时间。练习的办法当然不是我们在专业运动队看到的器械训练,而是配合乡间的农事进行。
当然,有时也有“强化训练”,有的是在裤腿里灌上沙子,有的是在小腿上绑上铁板,然后赶夜路,走长路,与习武练功近似。如果偶尔被旁人看到,就谎称是在习武强身,就能敷衍过去。
待到徒弟具有一定的基本技能,师傅就开始教他如何使用赶尸的法器。一个职业赶尸者,至少有这几样当家法器:一个刻满了天师咒的海螺,一扎用红色朱砂或雄鸡血书写的黄裱纸道符,一身黑色的道袍,一个比较精确的罗盘以及一面铜制的招魂锣。
第579章 赶尸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