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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开学

  “这么多铜板,折合成银子也不少了,你又干不了体力活,这钱怎么来的?”凌山晴缓缓松开手,哗啦啦的声音响在耳畔。
  查子安不悦地看向她,但又压抑不住心中的自豪,“体力活?我们读书人是靠脑子吃饭的,我开了个学堂。”
  “学堂?”凌山晴惊讶道,“你打算在哪儿教学?”他连学费都收了,这事儿肯定就成了,她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但学堂的位置可得说清楚了,若在自己家,一群孩子闹哄哄的,那还了得。
  查子安看她的脸色便知她在想什么,有些窘迫的咳了咳,“山晴,现在除了在咱家,找不到更合适的地方,村子里虽有个房子空着,但还得收拾收拾,短时间内也用不了,所以还得占用咱家一阵子,不过你放心,半个月之内肯定能搬走。”
  最后加快了语调,生怕她不答应似的。
  他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凌山晴撇撇嘴巴,朝墙根走去,“说好了半个月,期限到了就得搬走,这些粮食倒不错,我们这阵子都饿不死了。”
  把粮食检查过了,凌山晴又皱起了眉头,道:“不对啊,这里面怎么连个肉星儿都没有?”
  查子安面带无奈,“山晴,送这些东西的都是村民们,谁家吃的起肉,更别说拿出来了。”他仔细想了半响,“对了,李家村的村长送了两只鸡,你去看看?”说着,指了指鸡架。
  凌山晴对鸡架有了莫名的阴影,摇摇头,“不看了,晚上杀只鸡打打牙祭。”
  自打重新买了椴木,家里许久没有开过荤了。查子安早便猜到了这两只鸡留不到它们下蛋了,对她要吃鸡也没什么感想,直接应下。
  七天后村民们当真把孩子送过来了,凌山晴在那些村民们来之前就进了厂房,听着外面孩子家长的声音乱作一团,揉了揉眉心。
  查子安将自己的书房改造成了教书的地方,还把家里所有的木头都想办法送去让小木匠打造成了矮桌,又去县城将自己家不穿的旧衣裳都改成了座垫,且央求着凌山晴做了二十几只鹅毛笔,如此下来,各种东西都齐全了。
  村民们将孩子送来之后,又想留在这儿看看查子安是怎么教书的,但门被他关上,他们就只能围在窗户边看着。
  “学生们,我是你们的教书先生……从今以后,咱们一起学习,一起吃饭,阴雨天你们的父母不方便来接你们,我们便一起睡觉,你们说好不好?”查子安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看上去富有感染力与亲和力。
  这些孩子们第一次上学,都觉得新鲜着呢,齐齐应着:“好!”
  见孩子们张望着他手中的书,好奇书里的东西。查子安心中暗想着应该给每个孩子都发书才是,不过现下条件不允许,学费大半都花在了置办物品上,他手里剩下的钱不多,就只能委屈这些孩子了。
  他翻开书,“过几天我就去买你们的书,这几天就先跟着我练习写字,每节课上课之前我们都学一个成语,我以讲典故的方式教给大家,大家要牢记于心,知道吗?”
  村民们都想听听典故是什么,他们的孩子学习,他们顺便也跟着听听。谁知查子安走到窗边,冲他们道,“大家先回去吧,中午会让孩子们吃上饭,大家等晚上再来接她们回家。”
  说着,也不等这些村民们反应,关上了窗户,不让他们听见。
  “嘿,咋还不让我们听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毕竟我们也没有交多余的学费。”
  “走吧走吧,等孩子回去问问不就知道今天都学了什么了。”
  等村民们全部走了,查子安才开始讲,他拿着书在书桌后踱步,“今天我们要将的故事,名字叫‘邯郸学步’”。边说着,边拿出准备好的字帖,挂在墙上,“大家边听故事边记住这个成语。”
  “从前有一个人叫邯郸,他……”
  凌山晴人在厂房中研究着铅笔,听见书房中传出的阵阵声音,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只是到了中午,她便有些笑不出了。
  这些孩子个个霸占她家的碗筷是怎么回事?查子安安顿了学生们用午膳,拉着她的衣袖将人拉到了旁边,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歉意,“山晴,这是我的失误,我预算有错,今天多来了名学生,准备的碗筷不够,只能委屈咱们自己家人等这些学生吃完了再吃了。”
  今天中午杀了只鸡,做了小鸡炖土豆,这些孩子都是老长时间没有吃肉的,都往鸡肉上盯,眼见着要打起来了,等他们吃完饭的时候还不就剩了土豆?
  但凌山晴等他们吃完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想太多了,最后不仅土豆半个不剩,连个汤汁都没有。
  查子安进了书房,将学生们折叠的矮书桌打开,便成了小床,打开坐垫便是薄被,学生们用了午膳先睡半个时辰,他恰好趁着这个时间吃午饭。
  他刚回屋便见凌山晴坐在餐桌旁,桌子上摆着两个素菜,她吃得勉勉强强,见他进来了也没说什么。
  摸了摸鼻子,在她对面坐下,“山晴,委屈你了。”原本那鸡养了这么多天,她要煲汤喝,只是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他便擅自做主把那鸡当成了午餐,结果孩子们心满意足的睡下了,她却在这吃素菜,他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好在囝囝也跟着他们一起学习,中午好歹吃了点肉。
  凌山晴咽下口青菜,懒得去看他,“不就是顿肉吗,我还能跟那些孩子们一般见识,下午我进趟山,打点野味回来,以后顿顿吃肉。”这话听起来就像是馋肉馋疯了,至少查子安听起来是。
  “山晴,这都秋天了,深山里时常有野兽出没,还很有可能到外围来,我看你还是在家待着更稳妥些,等我们日子好起来了,也能让你顿顿吃肉,你再坚持坚持。”话虽如此,但看着她那要吃肉的眼神便知道让她松口没有那么容易。
  凌山晴干脆也不吃了,放下饭碗,“那你以后打算让那些孩子吃什么?今天吃肉,明天吃青菜?你可别忘了他们每家都交了五文钱呢。”
  五钱银子没有多少,但这些孩子早上在家里吃不到好的,到了这儿便吃好喝好,可不都敞开了肚皮吃,说句实话,五钱银子根本不够他们吃多久。
  查子安也知她这话是点着自己呢,当下便说不出话了,况且她这话也不无道理,总不能第一顿吃了好的,以后都吃青菜,虽说吃青菜也没什么,但到底村民们是交了钱的,心里面怎么能舒坦。
  “山晴,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是这个时候进山也太危险了,我……”
  “行了行了,”凌山晴不等他说完就摆摆手,起身朝外走去,“再不吃肉我也要吃不下饭了,我去去就回了,等下午家长们来接孩子的时候你可看清楚了,别让人贩子把孩子拐跑了。”
  她说这话没有半点吓唬查子安的意思,但他是怎么想的就不知了。
  凌山晴刚走到村子深处,就听某处传来哭泣的声音,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朝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只见村道最边上那间院子里,有位母亲抱着自己两个孩子哭着,也不知因为什么。
  她本着不管闲事的原则,从门口走过,进了山。
  外围随处可见野鸡和野兔子,秋季他们吃得饱,肚子圆鼓鼓的,动作也跟着迟缓许多。
  凌山晴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没有拔出刀鞘,对着野兔子的脑袋就扔过去,野兔子短暂晕厥,如法炮制,不多时便打了六七只野兔子和三四只野鸡。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少说也有六七十斤,收获颇丰,本该高兴的事情,但凌山晴看着这小山似的摞着的动物却犯了难,四下看了看。
  这么多东西怎么拿回去?连个车都没有。
  扫视了半天,忽地见草丛深处有个大麻袋,麻袋似乎放了很久,有些褪色,她将动物放进袋子里,抗在肩上拉着。
  回家时又路过那个抱着孩子哭的母亲,她进山都有不短时间了,怎么还在哭个不停?
  凌山晴皱了皱眉,朝那家走去,“喂,你们哭什么?”
  这话问的太过唐突,把抱着孩子大哭的妇女吓得不轻,她连忙把两个孩子护到身后,警惕的看过去,但见是凌山晴,又放下戒备,“原来是查家三媳妇儿,让你见笑了。”边说边抹了把眼泪。
  凌山晴扫向她两个儿子,脑子转得飞快,眼前这人和查子安家还有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关系,但是个外地来的,也不姓查,原本和查家就不亲,家里男人死了之后更没人和她来往。
  这是个寡妇,带着对七岁的双胞胎,日子过的拮据。
  她不在意的摆摆手,“遇到什么难事儿了?家里没肉吃了?”说着放下肩上的麻袋,也趁这会儿喘口气。
  寡妇姓杨,杨寡妇犹豫半响,才对她敞开心扉,原来是家里没钱也没粮食让这两个孩子去上学,村里的孩子都去上学了,他们不去,不仅没有人和他们玩了,他们也觉得自己和别人有差距了,正和她闹呢。
  凌山晴见她着实难过,垂眸思考了半响,学堂的事情是查子安负责的,她该不该管这个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