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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一代枭雌慈禧

  清江浦上,一条船在缓缓地走着,船上一个带孝的妇女带着两男两女四个小孩,护着一具棺材北上,从他们的景况看来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这天来到清河县境内,那主妇佟桂氏忽然接到一笔礼金,共白银三百两,是当地知县吴棠送来的,那白纸蓝签的拜贴上写着:“吴棠顿首拜”,格桂氏连忙写了谢帖,打了赏钱,感激涕零地对儿女们说:“你们兄弟姊妹将来如果有出头之日,千万不要忘记这位吴县令对咱们的好处。”其实,吴棠当时并不是要送礼金给佟桂氏,他有一位姓陈的同乡病故运枢返家途经清河县,特地致礼赠仪,不料送错了人家,别人连谢帖都已回了,不好再要回来,只好另封三百两银子送给姓陈的回乡。想不到吴棠这一下因祸得福,后来官运亨通,一直做到一品,便都是靠这误送的三百两银子打的基础。
  这凄凄惶惶扶着棺材北上的佟桂氏一家,原也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棺材中躺着的她丈夫惠微是满州镶黄旗人,祖父户郎阿曾任户部员外郎,父亲景瑞曾任刑部员外郎,惠微本人任安徽宁太池广道道尹,驻节芜湖,辖区包括徽州、太平、池州、宁国、广德州等地,全是十分富裕的地方。只因属下在关卡上扣住一个姓江御史的船只,说他夹带私货,硬敲了人家三千两纹银的竹杠,被江御史一怒之下狠狠地参了一本。朝廷于是着手调查惠微的事情,结果查出劣迹种种,尽管拿出大批银子到处打点,惠徽总算保住了性命,但丢掉了官职。过了一段苦闷的日子后,惠缴便想东山再起,遇到安徽巡抚鹤山寿诞将届,惠倾其所有,孝敬了鹤山两万两银子。鹤山收受了惠的贿赂正准备有所报答,却不料疝气大发竟活活地痛死,新上任的巡抚颜希陶为官清廉,最恨贪官污吏,风闻惠以贪赎落职,便有意疏远惠,惠一连三次去叩见他均碰了钉子。惠一家坐吃山空,终于由借贷度日到典质过日,惠是尊处优惯了的旗下大爷,如何经得起穷困生活的煎熬,没有多久便一病不起,撇下妻儿扶着他的棺材北归。此时吴棠误送的三百两银子无异于雪中送炭,他妻子佟桂氏自然是说不尽的千恩万谢。
  当时旗下大爷们在京银一带都有房屋田产作为根基,在外面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回到京里啃老本。佟桂氏带着儿女回京后,就住在惠在京的宅第西池子胡同里,靠着城外的田庄过着基本的生活。佟桂氏的两个儿子照祥和桂祥,天生的不务正业,天天提着鸟笼子到处溜达,于是采办什物、酬神拜佛、亲友应酬等等,都由大女儿兰儿来办。
  兰儿出生在清道光十四年,据说她出生时,先一天晚上,她母亲佟桂氏恍格中看见明晃晃的月亮,掉落在自己的肚子上。兰儿从小就颖慧娇俏,长大后明艳动人,古板一点的人都认为这个女孩子太过轻桃,那时兰儿掩唇一笑,掠鬓一睐,就能使人神魂荡漾,难以自持。她生就一副婉转的歌喉,不管什么南北小曲,只要给她听上一遍,便能一字不漏地照样唱出。家遭变故,回到北京后,全家就数她最沉得住气,她穿着镶边长衫,垂着油松大辩,额上剪发齐眉,脚下光趺六寸,穿街过巷,躁持家务,把一副家庭的重担挑了起来。
  满清朝廷每三年要挑选“秀女”一次,八旗少女均应列册候选。后来旗籍少女太多,才又规定二品以上八旗大员的女儿才有资格候选。选上以后先要学习宫廷礼节,授以绣锦执帚之技。另外每天还要读书写字,一切合格以后,总在一年之后才能分派工作。或在宫内,或分派到各亲王府邸,不过是皇帝一家子的佣人而已。按清制,皇帝的内眷除了皇后以外,另有皇贵妃一人,贵妃二人,妃四人,嫔六人,贵人、常在、答应则无定数,宫女就更多了。所以那些运气好的秀女要么是成了王爷的福晋,要么是皇帝的妃嫔,可怜的就是宫女,一生中都得不到皇帝的临幸,坐老宫中。才入宫的秀女一律打着辫子,一旦受到皇上的雨露之恩,便被册封梳头,算是成了皇帝的姬妾。
  叶赫那拉兰儿在咸丰三年成为秀女,一年后分配到离京四十里的圆明园中执役,住在“桐荫深处”,圆明园皇上一年难得去几次,“桐荫深处”又是在比较隐秘的地方,等于是打进了冷宫,可命运却照顾兰儿。当时太平天国运动正在高潮,清兵屡战屡败,咸丰皇帝心烦意乱,索性躲进圆明园内,寄情声色。兰儿听说每日饭后,皇上必坐着八太监抬的小椅轿,到“水木清华阁”去午睡片刻,有时经由“接秀山房”前往,有时打从“桐荫深处”经过。心计深重的兰儿算准了时刻,天天津心打扮,哼着小曲,希望以自己婉转的歌喉吸引皇上。那天兰儿正唱着《四景连环曲》,当唱到:“秋月横空奏笛声,月横空奏笛声清,横空奏笛声清怨,空奏笛声清怨生”时,恰遇咸丰皇帝经过,那美妙的旋律、清脆悦耳的歌声深深打动了皇帝,咸丰怦然心动,一脚跨入了“桐荫深处。”咸丰循着歌声走去,远远望见一个旗装少女,穿一件小红衫儿,手摇一支白鹅毛扇。背着脸坐在假山下一丛翠竹旁的太湖石上,慢条斯理地在哼着小曲。已唱到:“冬阁寒呼客赏梅,问寒呼客赏梅开;寒呼客尝梅开雪,呼客赏梅开雪醅。”唱到末一个字,真个是干百转,余音——,咸丰皇帝忍不住赞了一声!“好曲子!”
  兰儿猛然回头,看见是万岁爷就在眼前,连忙跪在地上叩见圣驾。咸丰但见这个唱曲的秀女眉弯目秀,桃腮樱唇,肤白如玉,小红衫儿半开着襟,露出翠绿色的抹胸,倍觉撩人情兴。咸丰略问数语,兰儿对答如流,于是就着廊栏坐下,叫兰儿再唱个曲儿,兰儿立即使出那狐媚的手段,一曲接着一曲地唱下去,直弄得年方二十四岁的皇帝到了浑然亡我的地步。良久,皇上口渴唤茶,内侍以甘露奉上,兰儿伸手接过再捧到皇上跟前,玲拢的玉指,鲜红的指甲,掌心一抹胭脂,使得咸丰捏住了她的玉手,轻轻地说:“叫他们传谕勤政亲贤殿去,说朕今晚在桐荫深处歇下了。”
  这一晚,叶赫那拉兰儿沾到了天子的雨露,受到了皇上的宠爱,接下去一连几晚,薄暮时分便洗过了兰花浴,轻匀脂粉,通体薰香,专等皇上宠召。不久后,兰儿就被封为“贵人”,住进了“香远益清楼”,过了一个时期,又搬到“天地一家春”,开始帮着皇上批阅奏章了。兰贵人怀了身孕,皇上一高兴便晋封她为懿嫔,咸丰六年三月二十三日,懿嫔为皇上生下一个小皇子,取名载淳。皇上终于有了儿子,这自然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虽然南中国烽火连天,但宫中却爇爇闹闹地大事庆祝,满朝文武也都欢天喜地,咸丰一高兴把懿嫔封为懿妃,等到皇子周岁时,再封为懿贵妃,至此叶赫那拉兰儿已经是后宫中的第三号人物了。
  就在宫中庆祝皇子诞生的时候,英法联军又挑起了第二次鸦片战争,战火一直漫延到北京,咸丰皇帝率同郑亲王端华、尚书肃顺、军机大臣穆荫与皇后嫔妃等仓皇逃奔爇河,驻跸木兰行宫,把北京的一副烂摊子留给他的六第恭亲王奕诉去全权处理,自己以“且乐道人”为号,整天沉缅于声色犬马之中。
  咸丰帝刚到木兰行宫位定,英法联军就攻占了北京城,为了报复,更为了示威,不但把圆明园中历代珍宝异物尽行劫掠,还一把烧掉了这座占地五千余亩,有“万园之园”之称的皇家园林,造成无法弥补的损失,包括马克思、法国大文豪雨果等人在内的中外人士纷纷撰文,痛斥这一种野兽行为。
  咸丰皇帝眼看国家形势更加艰难,照例抱着破罐破摔的想法,变本加利地糟蹋自己,连纷至沓来的奏章也懒得批阅,懿贵妃兰儿便主动地代策代行。这种日益专宠的形势引起了权臣肃顺的惊恐,然而肃顺也是个无能的人,想出一条以毒攻毒的策略,找了两个民间尤物来与懿贵妃兰儿分庭抗礼,一个是曹寡妇,一个是唱戏的小花旦朱莲芬。咸丰帝左右逢源,旦旦而伐,整天喝着鹿血泡人参来补充元气。日夕纵欲的结果使本来就十分单薄虚弱的皇帝,终于油尽灯熄,三十一岁时驾崩于爇河行宫。这时懿贵妃兰儿是二十七岁,皇子载淳年仅六岁。恰亲王载垣、郑亲王端华、尚书肃顺。军机大臣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佑赢等八人受咸丰临终之托为顾命大臣。拥立皇子载淳登基,年号“祺祥”,是为清穆宗,尊载淳生母为慈禧皇太后,尊皇后钮祜禄氏为慈安皇太后。紧接着一场宫廷政变秘密地展开。
  御史董元醇上疏说;“皇上冲龄,未能亲政,暂访皇太后垂帘听政,并派近支亲王一二辅政。”两宫太后慈搏与慈安召见肃顺为首的八位顾命大臣,把董元醇的上疏交给他们看。肃顺首先反对,抗辩道;“臣等奉遗诏赞襄皇上,不能听命于皇太后,且本朝家法,向无母后临朝之例。”
  自从到了爇河之后,肃顺颇受咸丰倚重,尚书头衔之外,更加了大学士及赞襄政务大臣的名义,严然就是宰辅的地位。这一次领头抗辩,还不等两宫太后裁示,便把董元醇的奏章交给军机处驳回。老好人慈安倒还罢了,眼高气傲的慈德却不肯善罢甘休。
  留在北京与外国交涉的恭亲王奕诉,是咸丰的亲弟弟,很有才能,别号叫“鬼子六”,一直受咸丰排挤。现在慈德要夺权,那就凡是敌人反对的,我就拉拢。当即密诏奕诉前来爇河奔丧,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中,定下诛除肃顺等人的大计,慈禧然后又马上与手握兵权的情人荣禄取得联系,布置既定,下旨回銮。
  一八六一年九月二十三日,由肃顺护送着咸丰的灵枢先行,第二天两宫大后偕小皇帝由载垣、端华等扈从,打从捷径日夜兼程,比肃顺先一步赶回京城。第二天就把由醇亲王奕,也就是慈禧妹妹蓉儿的丈夫,预为拟定圣旨,洋洋洒洒地向天下臣民宣示:先帝蒙尘,崩逝行宫,肃顺等人擅权抗旨,欺膜孤儿寡妇,说是:“伊等辜负先帝厚恩,若再事姑容,何以仰对在天之灵?又何以服天下公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顾命八大臣一逮捕治罪。紧接着任命奕诉为议政王,奕诉立即以“咆哮狂肆,目无君上,抗旨违法,离间宫帏”等罪名,赐令载垣、端华自尽,而肃顺则被斩首抄家,其他五人分别革职充军。慈禧太后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寡妇,使满朝文武惊惶骇异,面对着仆萄满殿的文武百官,慈禧清楚地感到登上权力顶峰的快意和满足。当时慈安住在东边的绥履殿,慈禧住在西边的平安宫,因此被分别称为“东太后”和“西太后”。又把皇帝的年号由“祺祥”改为“同治”,寓有两宫太后共同治理的意思。
  慈禧太后春秋正盛,权力、物欲、情欲各方面的需求部表示得相当强烈,慈安则恰好相反。原来咸丰还是大阿哥的时候,原本以太常寺少卿富泰的女儿为嫡福晋,可惜她命薄福薄,在丈夫即帝位的前一年便一病不起,咸丰即位后,便收了她身边的侍婢为贞嫔,后来就被册封为孝贞皇后,即现在的慈安。慈安生性柔顺,又未尝学问,所有奏摺不但全由慈禧太后批阅,还得唇焦舌躁地向慈安解释其中的意思,慈安觉得十分厌烦,便说;“妹子!凡事儿你就看着办吧!得空儿把大概的意思跟我说说,实在忙不过来也就算啦!”就这样名义上是两宫太后垂帘听政,实际上成了慈禧一人独揽一切朝政。
  慈禧掌权后,进一步扶植自己的亲信势力,树立自己的威信。比如授予曾国藩节制四省的重责大任,赋予他征讨太平天国的一切权柄。终于在同治三年六月十六日攻克金陵,镇压了太平天国运动。
  又大力支持一批新贵举办的洋务运动,于是北京同文馆、上海广方言馆、江南制造局、马尾造船厂、天津机器厂等等相继成立。一时间,开学堂、购军舰、买机器、设炮台、翻译书籍、派遣留学生等工作都次第展开,给这个已十分古老的国家,装点了一些新气象。
  依依高处不胜寒,慈禧太后也有很深的寂寞孤单感。同治乙丑会试,试题是“芦笋生时柳絮飞”,慈禧也就此题拟定了一首诗:
  南蒲篙三尺,东风笛一声;
  笛声连夜雨,萍踪故乡情。
  另外同治癸酉年会试,试题是“江南江北青山多”,慈禧也就此题拟了一首诗:
  雨后螺深浅,风前雁往还;
  舍连春水泛,峰杂夏云间。
  这些都流露出她很深很深的对童年的追忆,追忆那时无忧无虑的生活,追忆那里的山山水水。慈禧正当壮年,守着寡,自有难言,的苦处。早在圆明园中就已经与荣禄陈仓暗渡,于今地位尊荣,反_倒不便于常常往来,慈禧只好就地取材,把满腔欲火渲泄在太监安得海的身上。据说安得海有“毒之术”,更服用了一种特制的村药,能够使阳道复生,于是慈禧与安得海在宫中无法无天,惹得恭亲王奕诉、慈安、小皇帝联成一气,密诏山东巡抚丁宝帧,趁安得海招摇出京,路过山东的时候,抓起来就地正法,大大地伤了慈禧的心,吃了个哑巴亏。
  同治十二年同治帝大婚,在前一年选后时,慈禧所中意的察富氏只当了慧妃,而选了慈安中意的人为后,也使慈禧气恼不已,因此便对皇后阿鲁特氏处处挑剔,年轻气盛的同冶对母亲的横加干预闺房之私颇为反感,因而独宿乾清宫以示抗议,使慈禧更加烦忧。继而同治在不肖太监与无耻佞臣的引诱下微服出游妓院,染患梅毒,不治身亡。
  慈禧立即意识到这是她进一步加强权力的机会。同治死后,理应由他的后辈“溥”字辈中选一人为帝,然而慈禧却决定由四岁的载入承大统。载是同治帝的堂弟,慈禧妹妹的儿子,一来沾亲带故,二来如果由“溥”字辈的人入承大统,慈禧就成了太皇太后,地位愈尊,与皇帝的距离就愈远,从中躁纵,多所不便。立载字辈则可仍为皇太后,可再度训政。那天慈禧召集亲贵大臣,一面吸着淡巴菰,一面慢条斯理地说;“醇亲王之子载生性聪慧,必能继承大统,吾欲立之,卿等以为如何?”这些人都领略过她的厉害手段,一个个唯唯诺诺,四岁的载成了光绪帝,慈禧再度垂帘。
  也有传说,说载慈禧的私生子,是她与荣禄私通的产物,生下后由妹妹帮她带大。甚至还有人说这孩子是北京京华饭店堂倌史集的种子,或者他的父亲就是戏子杨月楼。
  慈禧正在为自己的这一步棋洋洋得意的时候,接下去发生的一件事情使她进一步认识到权力的重要性。
  那天,慈安自作聪明地对慈禧说:“吾姐妹今已老矣!早晚归天仍会服侍先帝咸丰。吾二人相处二十年,始终同心,无一语勃,这里有一样东西,是过去先帝咸丰交给我的。”说着从袖中怞出一纸,递给慈禧,慈湾一看,勃然变色,只见上面写着:
  西宫母以子贵,不得不并尊为太后,然其人绝非可倚信者,即不有事,汝亦当专决;彼果安份无过,自当始终曲全恩礼,若其失行彰著,汝可召集近臣,将朕此旨宣示,立即赐死,以杜后患。
  慈安索回遗诏,慈禧已经吓出一身冷汗,只听慈安喃喃说道:“吾今日可以向先帝复命矣!”说着将遗诏放在烛上烧掉了。
  从此慈禧心存戒惧,无复过去的骄纵,同时杀机迅速升起。过了几天,慈安吃了慈禧弟媳送来的点心,就此死去。到中法战争以后,慈禧又以“因循贻误”的罪名,免除恭亲王奕诉的一切权力。于是慈禧唯我独尊的局面奠定下来。光绪皇帝大婚以后,在形式上慈禧已把政权交给了皇帝,然而皇帝的“起居服御”乃至于朝廷的“军国机宜”,仍然在慈禧的掌握之中,光绪帝很想有一番作为,于是如火如荼的维新运动便兴起了,新兴的势力与保守的势力由对立而火拼,最后是维新变法灰飞烟灭,慈禧太后第三度垂帘听政,而且这次与前两次不同,前两次都还有一个小皇帝坐在朝堂上,她是隔着帘儿在旁遥控,这次是把光绪抓起来,自己坐到朝堂上处理政事,因而这次又叫“临朝听政”,或者“亲政”。
  六十开外的慈禧已经成为旧势力的核心,她先是想利用义和团运动来对抗洋人,结果在八国联军侵华过程中,自己狼狈逃到西安,一面下令清军斩杀义和团,一面派李鸿章签订《辛丑条约》,说什么“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清政府完全成了帝国主义的走狗。二十世纪初,全国上下纷纷要求革新,革命浪潮风起云涌,光绪帝囚禁在瀛台,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慈禧太后居然说出:“宁亡外人,不与家奴!”这种混帐透顶的话。
  光绪三十四年十月十日,慈禧在宫中爇爇闹闹地度过了她七十四岁的生日,忙累了一天津神已感不支,夜里又贪看庆祝的焰火节目,初冬时节霜寒露重,上了年纪的人受了一点风寒,第二天便浑身酸疼,卧床不起,病了十来天了,病情不见好转,这时她念念不忘光绪,时刻派人打探光绪的情况,有人报告她,光绪听说她病重不起后,喜形于色,她默念着:“我不能比皇帝先死!”她身边的人也老是想着倘若大后有个三长两短,而皇帝仍然健在。他们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于是在十月二十一日上灯时分,紫禁城里敲起了丧钟,好端端的光绪皇帝突然驾崩。二十二个小时后,慈禧也离开了人间,弥留之际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不要再让妇人当国!”
  终慈禧一生,在英法联军攻北京之前,中国向以天朝自居,此后便觉得洋鬼子的枪炮不容忽视;中日甲午战争以后,海军一败涂地,开始对洋人产生一种痛恨的心理,终至割地求和;经过八国联军的一阵猛攻猛打,中国的尊严与信心已经彻底被击溃,到日俄两国作战,中国竟划出东北给他们做战区。
  在慈禧七十岁生日,章太炎写下的这副对联广为流传:
  今日到南苑,明日到北海,何时再到古长安?叹黎民膏血全抛,只顾一人歌庆有;
  五旬割琉球,六旬割台湾,而今又割东三省!痛赤县邦圻益蹙,每逢万寿祝疆无。
  据史实考证:满清的开国皇帝努尔哈赤,以“七大恨事”为借口向明朝开战,许多仍忠于明朝的藩属,便起而与努尔哈赤作战,其中尤以叶赫那拉部族奋战最力,及至被灭,青壮男丁尽被屠戮。首领杨古临刑时曾恨恨地说;“吾子孙虽存一女子,亦必覆满州!”有人说叶赫那拉兰儿,也就是慈禧的所作所为,正应证了这一句临刑时狠毒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