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卯,御史张兆熊疏陈致治去弊之法。允之。
疏言:‘名器至重,岂可巧营!迩来辨复云兴,以设官专为使过之地;陈乞猬集,岂特恩徒开侥幸之门!甚而冗员猴冠载道,钦命狐假成风。今而后,核实而澄汰之,可乎?易名、祭荫,所以褒死劝生。何至人尽美谥,令千古之华衮不荣;家邀多荫,一时之簪缨接踵。甚至“从逆”之子,亦得叙功;久朽之骨,犹希翻案。今而后,请核实而严斥之,可乎?陈言补,所以竭诚尽职。自事权不一,因诪张而起。荐牍视为奇货,武弁亦操月旦;条议侈口知兵,子衿咸骗冠裳。今而后,请核实而殄绝之,可乎?天地生财,止有此数。迩来开采四出,山林恐滋伏莽之奸;催使分行,郡县徒苦供应之扰。今而后,请责抚、按以杜分扰,可乎?朝廷有一事,始设一事之官。今庶僚添,大僚亦添;少卿添,正卿亦添。公堂无座、职掌无关,何补匡济!今而后,议停止以杜滥觞,可乎?铨曹原称冰壶水镜,台省更号鸣凤神羊;若先含垢丛庇,何以程材指佞!迩来钱神过巧,大典不光。今而后,严申饬以杜幸进,可乎’?语多切中。
北兵至上蔡。
命五城等衙门线缉讹言——从御史王懩言也。
懩疏言:‘皇上斩百大悲,不如斩周镳、雷演祚。二人者,妖所由兴也。夫真主既出,海内帖然。乃今日号称某王子、明日号称某皇后,甚有狂妄竖子希踵王郎故智,实由二人讥讪新政、造詈宫帷,故讹言繁兴。若不立斩二人,恐浸假鱼腹藏书、狐嗥丛野,乘间窃发’。末言‘朱统〈金类〉天潢一派,不忘王室;阮大铖帝心特简,矢忠图〔〕;刘泽清作国长城,忧深肘腋’。人丑其言。后懩仕北,历升应抚。
壬申,命封疆失事诸臣不分存没,俱着法司分别议罪。
从户科沈应旦言也。
壬辰,升工科左吴希哲吏科都给事中。
升参政耿廷箓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巡抚四川。
革鸿胪少卿高梦箕职,命同王之明、木虎等集百官廷讯。
先三日,薄暮传旨:讯伪太子一案,限次日奏。左都李沾犹循例委御史,于是张孙振、何纶、夏继虞三御史登大理后堂先鞫——非体也。时虎新自杭城至,及见梦箕,猝被执;孙振搜其怀中,得梦箕侄成家书一封,内有“二月、三月往闽、往楚”等语。孙振遂挟为奇货,亟奏闻;乃命各官鞫之明于廷,官民俱得入视。甫讯,忽靖南侯黄得功提塘前,出所刊一疏;有“先帝子,即皇上子;若速处治,恐东宫诸臣即识,亦不敢出头取祸”。于是旁观惑。时得功疏犹未上也。
命三楚各有司如期征解,以济军需;违者,着太监何志孔参来重处。
初,志孔因御史黄澍,面纠阁臣士英。至是,反奉温纶,盖士英欲以此调停左良玉也。
命户部行浙直各督、抚严察所属有征漕粮本色上仓兼征折色者,参来重处。
荫孙昌祚、于国宝锦衣卫指挥佥事,季天培指挥同知;俱世袭。又荫田惟芝锦衣卫指挥佥事,世袭千户。
命礼部将伪太子王之明会审一案同东宫、二王谥号,速颁晓谕——从御史成友谦言也。
兵至潜江口,马步甚众。
命内员屈尚忠、锦衣卫冯可宗鞫问童氏。
先有童氏自河南至,谬云帝元妃。刘良佐令妻往迎,叩其颠末云:‘年三十六岁。十七岁入宫,册封为曹内监,时有东宫黄氏、西宫李氏。生子玉哥,寇乱不知所在。氏十四年生一子曰金哥,啮背为记;今在宁家庄’。语甚凿凿,良佐妻信之,跽拜如见后仪。良佐素怯妻,闻之亦信。童氏由此愈骄,凡所经郡邑,或有司供馈稍怠,辄诟詈,掀桌于地。间有望尘道左者,辄启帘,露半面;大言曰:‘免’。闻者骇笑。至京,人以为赝;命送镇抚司鞫。初审云某;及刑拷,乃云周王妃,误闻周王作帝,故错认耳。说者谓不讯之禁内而拷之狱中,非体也。
癸巳,命考江南札委弁流,凡由兵部、督、抚给奸猾不才与由他衙门滥给者,俱为民;不法者,拿究。
从工部杨兆升言也。
荫殉难修撰刘理顺、郎中成德一子入监;予世锦衣者另议。
先是,李邦华、王章已荫世金吾。至是,兵部为范景文、倪元璐等请旨,以为‘诸臣多阁部大僚,谋国无能,致兹颠覆;先帝斩焉不祀,诸臣延世加恩,臣谊何安’!命另议。
命各镇屯田有效,比捷功优叙。
第6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