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谓“先朝之坏,坏于保举;不必行”。
内传户部左侍郎张有誉升本部尚书,阁臣高弘图等缴御札争之。不听。
有誉曾任漕储道,上召对时,勋臣朱国弼力争漕运总兵不可罢;有誉不与辨,惟历陈漕事原委,洞如指掌。国弼一语不能对,颊赤而已。至是,以尚书周堪赓久不到任,传升有誉为之。识者谓“且启阮大铖等传升渐也”,劝有誉力辞;不能从。工科左李维樾言:‘当此军兴浩繁,有誉经济通才,用之甚当;乃臣同官章正宸请缴御札、阁臣弘图等合辞引咎,岂为有誉争哉!正以中旨传宣之渐,不可长耳。臣愿皇上慎持之’。报闻。
庚戌,命马上差官催礼部右侍郎黄道周赴任;又命吏部主事叶廷秀以都察院堂上官,涂仲吉、朱水明以翰林秘秩用。
兵部侍郎解学龙疏荐黄道周等;票拟者,阁臣铎也。前超升何楷、今超升廷秀,遂为异己藉口矣。
辛亥,上传〔谕群臣〕。
谕曰:‘朕痛九六之运,方资群策,旋轸故都;乃自殿争启衅,驯至穴斗成风。封事虽勤,庙算安在!先帝神资独断,汇纳众流,天不降康,咎岂在上!朕本凉德,冀尔文武大小诸臣鉴于前车,匡复王室!昔汉宣起于艰难,丙、魏合志;唐肃兴于灵武,李、郭同心。今若袒分左右、口角玄黄,天下事不堪再坏!兹特谕尔诸臣和衷集事,刎颈之交,仇忘廉、蔺;同车之雅,嫌泯复、恂。朝廷以此望尔诸臣,尔诸臣以此体朝廷意;不则,祖宗成宪,弗尚姑息!特谕’。
复原任御史毛羽健原官。
羽健,先帝时曾纠阮大铖、杨维垣;后坐袁崇焕党,革职。
命高墙庶宗除不轨另议外,余尽释放。
命起用郑三俊、易应昌、房可壮、孙晋等。
从兵科陈子龙请也。可壮后仕北为刑部侍郎。
命都察院严禁各衙门词赎。
御史朱国昌言:‘南京文武衙门,自勋爵部寺及散秩首领皆受词贪赎,淹禁平民’。故禁之。
壬子,大学士高弘图等请建中宫。命候皇太后回銮日行。
举经筵,以公弘基知经筵,辅臣可法、弘图、曰广、士英、铎同知经筵;词臣钱谦益、管绍宁、陈盟充讲官,张居为展书官。
太仆寺少卿万元吉请急发高、黄二镇兵饷,以便进取。从之。
元吉言:‘高杰闻两〈寇,女代攴〉相持,欲乘机复开、归;伺便入秦,夺其巢穴。所乏者,饷耳。黄得功见朝议款北,力言不可示之以弱,恐长觊觎、恣要挟,辱国匪小。二镇之论,与款议相胥。今款金既颁,防饷即宜速措。惟是东南民力实竭,催科一急,鼓噪四起。惟望皇上卧薪尝胆,以澹嗜好;早朝晏罢,以斥晏安。日进阁部、台省诸臣,戒绝玄黄,广收谋断。凡行间兵事各疏,一一简出,面商批答;不许所司延诿’。从之。
吏科都章正宸疏铨政十二事。下部覆行。
一曰惜人才:‘北都沦陷,忠义志不图生;天下之才,十去一、二。燕赵豪杰、齐鲁英秀、秦晋雄风,不可复问;天下之才,十去三、四。大河以南仕于北者,又以污滥,死灰难然;天下之才,更十去五、六。所留以资中兴者,仅在荆、扬、益之间,可不知爱惜乎!廓纮恢纲,无以细过小眚,复从湿束;可不叹于乏才’!一曰甄督、抚:‘督、抚者,吏治系焉、军政系焉、人才民生系焉。今见在督、抚支撑半壁,孰贤、孰否?宜去、宜留、宜更,必冢臣力秉虚公;庶封疆无误’。一曰催俸册:‘吏部俸册,有年月、有贤否,据迹难移,法成不变。今掌故无凭,亲狎屡迁、疏逖不调;虽欲平进,其道何由!必据呈牒咨访,是易公举为私访、变明试为暗报也。行催立限,势不容缓’。一曰慎名器:‘国步多艰,方鼓忠智。定策既茂厥赏,其余复人自请叙,将使金银不克其印、束帛不克其锡,何以免瓜果之诮、息繁缨之论哉’!一曰持职掌:‘当使用人独归吏部,不宜政出多门’。一曰重郡守:‘得贤守一,胜雄师百万;不宜令上制司道、下制司理也’。一曰补悬缺:‘长吏员缺,无如今日;宜令该抚、按随才题授,据成败而核功罪’。一曰核环赐:‘夫用人拨乱,其可使凡俚近器侥幸功名哉!宜将荐剡察核核本末、缕条用舍,酌年资、审才品,应升者升、复者复,或别用、或休致;无徇虚声,隳乃实迹’。一曰酌行取:‘古官宿其业、吏不数更,久任以责成功;近减俸行取及未周一考之士,不已汰乎!今即破格抡才,断宜以年为准;使群吏戢心供职、蠲多应之思,而后神羊屈轶可遇也’。一曰肃疆吏:‘文武诸臣共寄封疆,则共宜死事。迩者逆贼长驱,望风奔窜;不斩误国之臣,安激报国之气!即有智谋勇决,可效桑榆;亦必先定罪案,徐论才谞。未可遽登启事,以开幸门’。一曰饬废官:‘宥过之典,与志士更始,所以作天下气也。然爵见重,〔则〕士乃劝;法相守,则士知恩。宜令废官罢吏,务加严饬;不许叩国阍’。言皆切中时弊。
罚原任户科熊汝霖俸。
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