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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蒯恩字道恩,兰陵承人也。武帝征孙恩,县差恩伐马刍,常负大束,兼倍馀人。每舍刍于地,叹曰:“大丈夫弯弓三石,奈何充马士。”武帝闻之,即给器仗。自征祆贼,常为先登,胆力过人,甚见爱信。于娄县战,箭中右目。平京城,定建邺,以军功封都乡侯。从伐广固,破卢循,随刘藩追斩徐道覆,与王镇恶袭江陵,随朱龄石伐蜀,又从伐司马休之。自从征讨,凡百余战,身被重创。武帝录其前后功,封新宁县男。
武帝北伐,留恩侍卫世子,命朝士与之交。恩益自谦损,与人语常呼官位,自称鄙人,抚士卒甚有恩纪。世子开府,再迁为司马。后入关迎桂阳公义真,没于赫连勃勃。传国至孙,无子,国除。
向靖字奉仁,小字弥,河内山阳人也。名与武帝祖讳同,故以小字行。弥与武帝有旧,从平京城,参建武军事,进平建邺,以功封山阳县五等侯。又从征广固,讨卢循,所在着绩,封安南县男。武帝西伐司马休之,征关中,并见任使。及帝受命,以佐命功,封曲江县侯,位太子左卫率,加散骑常侍。卒于官。
弥立身俭约,不营室宇,无园田商货之业,时人称之。
子植嗣,多过失,不受母训,夺爵。更以植次弟桢绍封,又坐杀人,国除。
桢弟柳字玄季,有学义才能,立身方雅。太尉袁淑、司空徐湛之、东扬州刺史T竣皆与友善。及竣贵,柳犹以素情自许,不推先之。顺阳范璩诫柳曰:“名位不同,礼有异数,卿何得作曩时意邪?”柳曰:“我与士逊心期久矣,岂可一旦以势利处之。”及柳为南康郡,涉义宣事败,系建康狱。屡密请竣,
求相申救。孝武尝与竣言及柳事,竟不助之。柳遂伏法。璩字伯玉,平北将军汪曾孙也,位淮南太守。
刘锺字世之,彭城人也。少孤,依乡人中山太守刘回共居,常慷慨于贫贱。从宋武帝征伐,尽其心力。及义旗建,帝板锺为郡主簿,曰:“豫是彭城乡人赴义者,并可依刘主簿。”于是立义队,连战皆捷。及桓谦屯于东陵,卞范之屯覆舟山西,武帝疑贼有伏兵,顾左右,政见锺,谓曰:“此山下当有伏兵,卿可往探之。”锺驰进,果有伏兵,一时奔走。后除南齐国内史,封安丘县五等侯。求改葬父祖及亲属十丧,帝厚加资给。
从征广固,孟龙符于阵陷没,锺直入取其尸而反。卢循逼建邺,锺拒栅,身被重创,贼不得入。循南走,锺又随刘藩追徐道覆,斩之。
后随朱龄石伐蜀为前锋,去成都二百里,锺于时脚疾,龄石乃诣锺,谋且欲养锐息兵,以伺其隙。锺曰:“不然,前扬言大F向内水,谯道福不敢舍涪城,今重军卒至,出其不意,蜀人已破胆矣。贼今阻兵守险,是其惧不敢战,非能持久也。因其凶惧攻之,其势必克;若缓兵,彼将知人虚实,当为蜀子虏耳。”龄石从之,明日,陷其二城,径平成都。以广固功,封永新县男。
十二年,武帝北伐,锺居守。累迁右卫将军。元熙元年卒。传国至孙,齐受禅,国除。
虞丘进字豫之,东海郯人也。少时随谢玄讨苻坚有功,封关内侯。后从宋武帝征孙恩,频战有功。从定建邺,除燕国内史,封龙川县五等侯。
及卢循逼都,孟昶等议奉天子过江,进廷议不可,面折昶等,武帝甚嘉之。除鄱阳太守。后随刘藩斩徐道覆。义熙九年,以前后功,封望蔡县男。永初二年,累迁太子右卫率。卒,追论讨司马休之功,进爵为子。传国至曾孙,齐受禅,国除。
孟怀玉,平昌安丘人也,世居京口。宋武帝东伐孙恩,以为建武司马。豫义旗,从平京口,定建邺,以功封鄱阳县五等侯。卢循逼都,以战功为中军谘议参军。循平,封阳丰县男,位江州刺史、南中郎将。卒官。无子,国除。
怀玉弟龙符,骁果有胆气,早为武帝所知,以军功封平昌县五等子。从伐广固,以车骑参军加龙骧将军、广川太守。乘胜追奔,被围见害,追赠青州刺史,封临沅县男。
胡藩字道序,豫章南昌人也。少孤,居丧以毁闻。太守韩伯见之,谓藩叔尚书少广曰:“卿此侄当以义烈成名。”州府辟不就,须二弟冠婚毕,乃参郗恢征虏军事。时殷仲堪为荆州刺史,藩外兄罗企生为仲堪参军。藩过江陵省企生,因说仲堪曰:“桓玄意趣不常,节下崇待太过,非将来计也。”仲堪不悦。藩退谓企生曰:“倒戈授人,必至大祸,不早去,后悔无及。”后玄自夏口袭仲堪,藩参玄后军军事。仲堪败,企生果以附从及祸。
藩转参太尉大将军相国军事。宋武帝起兵,玄战败将出奔,藩扣马曰:“今羽林射手犹有八百,皆是义故西人,一旦舍此,欲归可复得乎?”玄直以鞭指天而已。于是奔散相失,追及玄于芜湖。玄见藩喜谓张须无曰:“卿州故为多士,今复见王修。”桑落之败,藩舰被烧,并铠入水,潜行三十许步,方得登岸。乃还家。
武帝素闻藩直言于殷氏,又为玄尽节,召参镇军军事。从征慕容超,超军屯聚临朐。藩言于武帝曰:“贼屯军城外,留守必寡,今往取其城而斩其旗帜,此韩信所以克赵也。”帝乃遣檀韶与藩潜往,即克其城。贼见城陷,一时奔走,还保广固。围之,将拔之夜,忽有鸟大如鹅,苍黑色,飞入帝帐里,F以为不祥。藩贺曰:“苍黑者,胡虏色。胡虏归我,大吉之祥。”明旦攻城,陷之。从讨卢循于左里,频战有功,封吴平县五等子。
寻除鄱阳太守,从伐刘毅。初,毅当之荆州,表求东道还建邺辞墓。去都数十里,不过拜阙。帝出倪塘会毅,藩请杀之,乃谓帝曰:“公谓刘卫军为公下乎?”帝曰:“卿谓何如?“对曰:“夫豁达大度,功高天下,连百万之F,允天人之望,毅固以此服公。至于涉猎记传,一咏一谈,自许以雄豪,加以夸伐,搢绅白面之士,辐凑而归,此毅不肯为公下也。”帝曰:“吾与毅俱有克复功,其过未彰,不可自相图。”至是谓藩曰:“昔从卿倪塘之谋,无今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