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出版文学> 南齐书>第127章

第127章

永明元年,领步兵校尉,迁侍中祭酒,校尉如故。遭母丧,起为辅国将军、司徒左长史。晏父普曜藉晏势宦,多历通官。晏寻迁左卫将军,加给事中,未拜,而普曜卒,居丧有称。起冠军将军、司徒左长史、济阳太守,未拜,迁卫尉,将军如故。四年,转太子詹事,加散骑常侍。六年,转丹阳尹,常侍如故。晏位任亲重,朝夕进见,言论朝事,自豫章王嶷、尚书令王俭皆降意以接之,而晏每以疏漏被上呵责,连称疾久之。上以晏须禄养,七年,转为江州刺史。晏固辞不愿出外,见许,留为吏部尚书,领太子右卫率。终以旧恩见宠。时王俭虽贵而疏,晏既领选,权行台阁,与俭颇不平。俭卒,礼官议谥,上欲依王导谥为“文献”,晏启上曰:“导乃得此谥,但宋以来,不加素族。”出谓亲人曰:“平头宪事已行矣。”八年,改领右卫将军,陈疾自解。上欲以高宗代晏领选,手敕问之。晏启曰:“鸾清干有余,然不谙百氏,恐不可居此职。”上乃止。明年,迁侍中,领太子詹事,本州中正,又以疾辞。十年,改授散骑常侍、金紫光禄大夫,给亲信二十人,中正如故。十一年,迁右仆射,领太孙右卫率。
世祖崩,遗旨以尚书事付晏及徐孝嗣,令久于其职。郁林即位,转左仆射,中正如故。隆昌元年,加侍中。高宗谋废立,晏便响应推奉。延兴元年,转尚书令,加后将军,侍中、中正如故。封曲江县侯,邑千户。给鼓吹一部,甲仗五十人入殿。高宗与晏宴于东府,语及时事,晏抵掌曰:“公常言晏怯,今定何如?”建武元年,进号骠骑大将军,给班剑二十人,侍中、令、中正如故。又加兵百人,领太子少傅,进爵为公,增邑为二千户。以虏动,给兵千人。
晏为人笃于亲旧,为世祖所称。至是自谓佐命惟新,言论常非薄世祖故事,众始怪之。高宗虽以事际须晏,而心相疑斥,料简世祖中诏,得与晏手敕三百余纸,皆是论国家事,以此愈猜薄之。初即位,始安王遥光便劝诛晏,帝曰:“晏于我有勋,且未有罪。”遥光曰:“晏尚不能为武帝,安能为陛下。”帝默然变色。时帝常遣心腹左右陈世范等出涂巷采听异言,由是以晏为事。晏轻浅无防虑,望开府,数呼相工自视,云当大贵。与宾客语,好屏人请间,上闻之,疑晏欲反,遂有诛晏之意。伧人鲜于文粲与晏子德元往来,密探朝旨,告晏有异志。世范等又启上云:“晏谋因四年南郊,与世祖故旧主帅于道中窃发。”会虎犯郊坛,帝愈惧。未郊一日,敕停行。元会毕,乃召晏于华林省诛之。下诏曰:“晏闾阎凡伍,少无特操,阶缘人乏,班齿官途。世祖在蕃,搜扬擢用,弃略疵瑕,遂升要重。而轻跳险锐,在贵弥着,猜忌反覆,触情多端。故以两宫所弗容,十手所共指。既内愧于心,外惧宪牍,掩迹陈痾,多历年载。频授蕃任,辄辞请不行,事似谦虚,情实诡伏。隆昌以来,运集艰难,匡赞之功,颇有心力。乃爵冠通侯,位登元辅,绸缪恩寄,朝莫均焉。溪壑可盈,无厌将及。视天画地,遂怀异图。广求卜相,取信巫觋。论荐党附,遍满台府。令大息德元渊薮亡命,同恶相济,剑客成群。弟诩凶愚,远相唇齿,信驿往来,密通要契。去岁之初,奉朝请鲜于文粲备告奸谋。朕以信必由中,义无与贰,推诚委任,觊能悛改。而长恶易流,构扇弥大,与北中郎司马萧毅、台队主刘明达等克期窃发。以河东王铉识用微弱,可为其主,得志之日,当守以虚器。明达诸辞列,炳然具存。昔汉后以反唇致讨,魏臣以虬须为戮,况无君之心既彰,陵上之迹斯着!此而可容,谁置刑辟!并可收付廷尉,肃明国典。”
晏未败数日,于北山庙答赛,夜还,晏既醉,部伍人亦饮酒。羽仪错乱,前后十余里中,不复相禁制。识者云“此势不复久也”。
晏子德元,有意尚。至车骑长史。德元初名湛,世祖谓晏曰:“刘湛、江湛,并不善终,此非佳名也。”晏乃改之。至是与弟晋安王友德和俱被诛。
晏弟诩,永明中为少府卿。六年,敕位未登黄门郎,不得畜女妓。诩与射声校尉阴玄智坐畜妓免官,禁锢十年。敕特原诩禁锢。后出为辅国将军、始兴内史。广州刺史刘缵为奴所杀,诩率郡兵讨之。延兴元年,授诩持节广州刺史。诩亦笃旧。晏诛,上又遣南中郎司马萧季敞袭诩杀之。
萧谌,字彦孚,南兰陵兰陵人也。祖道清,员外郎。父仙伯,桂阳王参军。谌初为州从事,晋熙国侍郎,左常侍。谌于太祖为绝服族子,元徽末,世祖在郢州,欲知京邑消息,太祖遣谌就世祖宣传谋计,留为腹心。升明中,为世祖中军刑狱参军,东莞太守。以勋勤封安复县男,三百户。建元初,为武陵王冠军、临川王前军参军,除尚书都官郎,建威将军,临川王镇西中兵。
世祖在东宫,谌领宿卫。太祖杀张景真,世祖令谌口启乞景真命,太祖不悦,谌惧而退。世祖即位,出谌为大末令,未之县,除步兵校尉,领射阳令,转带南濮阳太守,领御仗主。永明二年,为南兰陵太守,建威将军如故。复除步兵校尉,太守如故。世祖斋内兵仗悉付之,心膂密事,皆使参掌。除正员郎,转左中郎将,后军将军,太守如故。世祖卧疾延昌殿,敕谌在左右宿直。上崩,遗敕谌领殿内事如旧。
郁林即位,深委信谌,谌每请急出宿,帝通夕不得寐,谌还乃安。转卫军司马,兼卫尉,加辅国将军。丁母忧,敕还复本任,守卫尉。高宗辅政,有所匡谏,帝既在后宫不出,唯遣谌及萧坦之遥进,乃得闻达。谌回附高宗,劝行废立,密召诸王典签约语之,不许诸王外接人物。谌亲要日久,众皆惮而从之。郁林被废日,初闻外有变,犹密为手敕呼谌,其见信如此。谌性险进无计略,及废帝日,领兵先入后宫,斋内仗身素隶服谌,莫有动者。
海陵立,转中领军,进爵为公,二千户。甲仗五十人。入直殿内,月十日还府。
建武元年,转领军将军,左将军,南徐州刺史,给扶,进爵衡阳郡公,食邑三千户。高宗初许事克用谌为扬州,及有此授,谌恚曰:“见炊饭熟,推以与人。”王晏闻之曰:“谁复为萧谌作瓯箸者。”谌恃勋重,干豫朝政,诸有选用,辄命议尚书使为申论。上新即位,遣左右要人于外听察,具知谌言,深相疑阻。
二年六月,上幸华林园,宴谌及尚书令王晏等数人尽欢。坐罢,留谌晚出,至华林阁,仗身执还入省,上遣左右莫智明数谌曰:“隆昌之际,非卿无有今日。今一门二州,兄弟三封,朝廷相报,政可极此。卿恒怀怨望,乃云炊饭已熟,合甑与人邪?今赐卿死。”谌谓智明曰:“天去人亦复不远,我与至尊杀高、武诸王,是君传语来去。我今死,还取卿。”于省杀之。至秋而智明死,见谌为祟。诏曰:“萧谌擢自凡庸,识用轻险,因藉幸会,早预驱驰。永明之季,曲颁恩纪。郁林昏悖,颇立诚效。宠灵优渥,期遇兼隆,内总戎柄,外畅蕃威,兄弟荣贵,震灼朝野。曾不感佩殊荷,少答万一,自以勋高伊、霍,事均难赏,才冠当时,耻居物后。矫制王权,与夺由己。空怀疑惧,坐构嫌猜。觇候宫掖,希觊非望。蔽上罔下之心,诬君不臣之迹,固以彰暴民听,喧聒遐迩。遂潜散金帛,招集不逞,交结禁卫,互为唇齿,密契戚邸,将肆奸逆。朕以其任寄既重,爵列河山,每加弥缝,弘以大信,庶能怀音,翻然悛改。而豺狼其性,凶谋滋甚。夫无将必戮,《阳秋》明义,况衅积祸盈,若斯之大。可收付廷尉,速正刑书。罪止元恶,余无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