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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1935年上半年,日本侵略者强迫中国方面签订了《何梅协定》,规定中国军队从河北省撤出。随后,日本人策划“华北五省自治”,企图制造伪“华北国”。为造成华北局势混乱,从中谋利,日本帝国主义者极力唆使土匪在河北省大肆活动。
这年8月,该省长城各口出现大批自长城外窜来的股匪。遵化县汤家口窜入900多人;罗文峪窜入千余名,占据洪山口;迁安县喜峰口窜入2000多人。中旬,各股土匪会于马兰峪,共3000多人,拥有2000多支枪,推举张龙武为首,确定以马兰峪为基地,分股四散活动。同时,冀东抚宁县榆关、海阳至石河一带,土匪老耗子股,也西向迁安、遵化移动,于8月3日,占领迁安永定堡,并进窥黑汉岭、二道关等地。刘桂堂股匪则从察哈尔东部向东进至昌平、顺义、密云等县。8月中旬该股匪分成数百人的小股,或步或骑,在密云县石匣镇附近活动。一时间,匪徒从东、西、北三个方面纷纷集结到冀北,匪氛浓重,军政警民一片紧张不安。河北保安总队下属三个大队及地方民团忙于布防。
51阚朝玺诱杀卢占魁
民国之始至1947年,尚无内蒙古自治区。其间,该内蒙古除东北面呼伦贝尔盟属黑龙江省、西面巴彦淖尔盟属甘肃省之外,其余部分主要划在三个行政区内,从东到西依次为:热河、察哈尔、绥远。为了适应今天读者的地理概念,本书在叙述上述行政区的匪祸时,都纳入内蒙古范畴。
热河地区既有草原,又有沙碛;既有汉族,又有蒙古族;既有农业区,又有畜牧区。清代以来,这一带就有许多土匪,一般在农业区称为胡匪,在畜牧区称为马贼。抗日战争前后,在伪蒙古自治政府中担任伪军总司令的李守信,民国初期就在这里当过胡匪首领。
20年代,热河属于奉系张作霖势力范围。当时在热河为患最烈的胡匪是卢占魁。此人原在内蒙古西部河套地区横行,后被当时直系政府收买,东移至热、吉、辽边界地区,以牵制奉系张作霖的后方。股匪在热河通辽和吉林洮南(今名洮安)活动数年,以索伦山为基地,人数达2000人以上。通辽县城屡遭蹂躏。东三省陆军总司令部特派程祝三旅长率部驻防通辽地区,担负剿防任务。但官兵对地理环境不够熟悉,胡匪马队往来倏忽,故兵匪交锋,往往以前者失败而结束。1924年6月下旬,通辽县城驻军奉命外出剿匪,县城内仅余100多名士兵。此情况被卢占魁得知,遂率匪众于24日奔袭通辽。县知事李新榜一面指挥官兵极力抵御,一面急电洮辽镇守使阚朝玺,请求派兵救援。
阚朝玺兼任东三省陆军第二混成旅旅长,素以善于剿匪闻名。接电后,他立即命令参谋长陈在新率部先行出发,兵、匪在九家子、温都花等地遭遇。阚朝玺随后又率兵接应,双方连续交战3次,匪众受到沉重打击,连巢穴索伦山也被官兵控制了一部分。胡匪中刘省三一伙百余人见势不妙,便脱离战场,单独逃窜。阚朝玺一面派骑兵追逐逃匪,一面令参谋长派人劝告被围土匪投降。陈在新与卢占魁往昔曾打过交道,彼此均无恶感,遂派人送信给卢。卢占魁见大势已去,只得表示同意,便选派一名口齿伶俐的匪徒,前往设在东力花的阚部兵营请降。
那名胡匪见了阚朝玺,卑躬屈膝地表示:“我辈往日因饥寒交迫,不得已而为绿林生涯,造恶多端,罪不容赦。如今迷途知返,伏乞阚旅长宽有死罪。目下东三省正扩军备战,乃急需用人之际,我辈愿诚心诚意归顺张大帅,不图高官厚禄,但能有驰骋沙场、报效东省父老的机会,便心满意足矣!”阚朝玺闻言大喜,安慰道:“张大帅素闻卢占魁才智非凡、胆识过人,早有招抚收编之意,此次本使率兵前来时,大帅又特发电报指示,要本使切勿过分用武,务期达到收抚之目的。你今日来此,正合我意,使我不负大帅之期望。”
当下阚朝玺命人以酒肉款待这名匪徒,同时频频叮嘱,明日正午时分,请卢占魁到此地商议招安之事,毋得耽搁,致负大帅之厚爱。那匪徒酒足饭饱之后,又得了赏钱,便欣欣然返回索伦山报告。
第二天中午,远处骤起一阵尘土,只见一群马队飞也似地直奔兵营而来。当官兵们荷枪实弹、严阵以待时,那马队远远地刹住了脚步,骑手们纷纷下马,牵马步行前来。渐近后,可以看出来人的枪械都斜背在身后。原来,果然是卢占魁亲自带领胡匪部分头目和精壮保镖125人坦然前来。阚朝玺的副官在营房门口迎接,见卢占魁身材高大,体格魁梧,不由暗暗赞叹。
阚朝玺乐呵呵地在兵营里接见卢占魁诸人,劝勉有加。他用手指着卢占魁说:“待我电禀大帅之后,老弟不是个旅长,起码也是个团长。咱们俩还得相互关照点儿呢!”
卢占魁谦恭地说:“占魁以待罪之身,倘能在阚旅长麾下听候驱使,于愿已足,何敢望团长、旅长之职!”
阚朝玺又一一问了其余诸人情况,便笑道:“今天,我为众位好汉准备了一桌便宴,表示欢迎各位弃暗投明的意思。待日后各位荣升,再备一桌满汉全席正式庆贺。哈哈哈,请吧!”
卢占魁见阚朝玺坦荡豪爽,原存的一点顾虑全部打消,为免除阚对自己的怀疑,他率先卸下枪械,走进宴厅。其他匪徒也纷纷效他的榜样,架好枪支,相率鱼贯而入,分别就座。正当众匪徒面桌而坐,等待上菜之时,阚朝玺忽地收了笑容,拔出手枪朝天放了一响,大喝道:“拿下!”刹那间,左右两厢及门口冲进大批伏兵,不待众匪徒醒悟过来,已将125人尽数擒住。卢占魁见状,不由仰天长叹:“不想我卢某竟有今日!”
他转脸看见阚朝玺正面带笑容、踌躇满志地叉腰站在那里,便破口大骂:“狗娘养的阚朝玺,你居心险诈,将来定和我一样,要遭到今日这一天的!”阚朝玺哪里还去理他,命令士兵将众胡匪押往刑场。阚朝玺坐定之后,吩咐道:“把铡刀抬出来!”
这阚旅长素爱看古代武侠小说,见《七侠五义》上写到包公有龙、虎、狗三铡,专铡坏人之头,大为赞赏,便令人打了8架锋利无比的大铡刀,每逢军队行动,便驼于马背上随军出发。1922年4月间,第一次直奉战争时,他曾用它杀了不少被俘的直系官兵;每次剿匪时被捕获的胡匪,大都也是死于铡刀之下。这时,刑场上8架铡刀一字横排,行刑队将卢占魁及其手下125人押来,依次铡之,首级示众。阚朝玺离开刑场后,随即调兵遣将,亲往索伦山清剿余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