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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执圭,鞠躬如也,如不胜。上如揖,下如授,勃如战色,足蹜蹜如有循。享礼,有容色。私觌,愉愉如也。
执圭:圭,玉器。聘问邻国,执君之圭以为信。
如不胜:聘礼所执圭,长八寸,执轻如不胜其重,言敬谨之至。本篇三言鞠躬如也,一则曰如不容,再则曰屏气似不息,三则曰如不胜,皆形容其谨。
上如揖,下如授:执圭与心齐,上不过揖,下不过授。过高过卑,皆是不敬。
战色:战战兢兢之色,庄矜也。
蹜蹜如有循:蹜蹜,举足促狭,犹云举前曳踵,略举前趾,曳后跟而行,足不高离于地。如有循,如脚下有物,循之而前。
享礼:享者,聘后之礼,献物也。或皮马,或锦绣,或土产,罗列于庭,谓之庭实。或曰:礼与享为二事。礼谓主人以醴礼宾。既聘乃享,既享乃礼,既礼乃有私觌。
有容色:言和气满容。不复有勃战之色。
私觌:觌,见也。行聘享公礼已毕,使臣于他日赍己物见其所使之国君。
愉愉如:愉愉,颜色之和,又增于享礼时。
此节记孔子为其君聘邻国之礼。或曰:孔子仕鲁时,绝不见有朝聘往来之事,疑乃孔子尝言其礼当如此,而弟子记之,非记孔子之行聘。本篇如此例者尚有之,如上使摈一节,疑亦然。又说:孔子教弟子以礼,不徒言其义,又肄其容。子所雅言,诗书执礼,执礼即兼教弟子习礼。《史记》又云:孔子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由此言之,或是教弟子习礼而载之此篇。或说:使摈执圭二条,此定公十年齐聘鲁,鲁使孔子报聘。不见于《春秋》,孔子削之,并归女乐亦削之,嫌于暴己功,显君相之失。此两条所记容色,乃弟子从旁模拟,决非孔子教人语。
今按:以理断之,若后说为是。然谓《春秋》削去,则《左传》何亦不载,又不见他书称述,终可疑。
孔子为聘使,执君之圭,敛着身,像不胜其重的样子。执圭在上,像和人作揖般,在下,像授物与人般。面色战战兢兢,两足像迈不开步,又像足下有物,循之而前般。及享礼时,便有容色了。神气开发,不再那么作战兢之态了。待作私人相见时,更是愉愉然,和颜满容了。
君子不以绀緅饰,红紫不以为亵服。当暑,袗絺绤,必表而出之。缁衣羔裘,素衣麂裘,黄衣狐裘。亵裘长,短右袂。必有寝衣,长一身又半。狐貉之厚以居。去丧无所不佩。非帷裳,必杀之。羔裘玄冠不以吊。吉月,必朝服而朝。
君子:此君子指孔子。改言君子者,上文各节记容貌,由中达外,非学养深者不能为。此节记冠服,人人易以取法,若非属一人之事。
绀緅饰:绀,紫玄之类。緅,红纁之类。玄纁所以为祭服,故不以为饰。饰者,领与袖之边。
亵服:私居时所服。红紫非正色,私居尚所不服,则不用为正服可知。正色谓青赤白黑黄。青加黄为绿,赤加白为红,白加青为碧,黑加赤为紫,黄加黑为缁,皆间色。
袗絺绤:袗,单衣。葛之精者日絺,粗者日绤,当暑居家,可单衣絺绤。
必表而出之:表者上衣。古人冬衣裘,夏衣葛,在家不加上衣,出门必加。虽暑亦然。古本或作必表而出,无之字。或曰:之字当在而字上。
缁衣羔裘:衣,即上衣。古人服裘毛向外,外加上衣,当与裘之毛色相称,故缁衣之内宜羔裘,黑羊皮。素衣之内宜麂裘,麂,鹿子,色白。黄衣之内宜狐裘,狐色黄。缁衣朝服,素衣凶服,黄衣蜡祭之服,亦兵服。
亵裘长:亵裘,在家私居所穿。长,取其温煖。
短右袂:所以便作事。或说:两袂无一长一短之理,右字当读作又,又袂犹言手袂。短手袂,言两袂皆短。一说:卷右袂使短。
必有寝衣,长一身又半:一说:大被曰衾,寝衣,小卧被。一说:古人衣不连裳,仅在股以上。此言长一身又半者,顶以下踵以上谓之身,颈以下股以上亦谓之身,一身又半,亦及膝耳。寝衣殆如今之睡衣,或是孔子特制。又说:此句当移承上文当暑而言,或谓当移下在齐必有明衣布之上。今按:此言寝衣,下言坐褥,明与上文言衣裘有别,非错简。
狐貉之厚以居:居,坐义。以狐貉之皮为坐褥,取其毛之深,既温且厚,适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