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群居终日,言不及义,好行小慧,难矣哉!
群居不以善道相切磋,终日言不及于正义,专好逞其小才知,小聪明,难为人,亦难为群。或曰:孔子此言,乃为当时之学校发。当时学校详情,今已不可知。抑群居不限于学校。孔子此言,历世如见,坏人才,害世道,其病非小,有志之士不可不深戒。
先生说:相聚群居,终日不散,言谈不及道义,专好逞使小聪明,卖弄小才知,这真难了。
子曰:君子义以为质,礼以行之,孙以出之,信以成之,君子哉!
质,实质。君子以义为其行事之实质。下三之字指义,亦指事。
行之须有节文,出之须以逊让,成之则在诚信。
先生说:君子把义来做他一切行事的本质,又把礼的节文来推行,把谦逊来表达,把诚信来完成,这样才真是一个君子呀!
子曰:君子病无能焉,不病人之不己知也。
赐之达,由之果,求之艺,皆能也。学以成德,亦必各有其能。贵德贱能,非孔门之教。人之知于己,亦知其能耳。故曰如或知尔则何以哉也。
先生说:君子只愁自己无能,不愁别人不知道自己。
子曰: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
没世,犹没生,谓其生之没。称,举义。君子学以为己,不务人知,然没世而无名可举,则君子疾之。盖名以举实,人之一生,不过百年,死则与草木同腐,淹忽随化,一切不留,惟名可以传世,故君子以荣名为宝。名在而人如在,虽隔千百世,可以风仪如生,居游增人慨慕,謦咳亦成想像。不仅称述尊仰,光荣胜于生时。此亦君子爱人垂教之深情厚意所寄。故名亦孔门之大教。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惧此名而已。世不重名,则人尽趋利,更无顾虑矣。或曰:名不称,乃声闻过情之义。然生时可以弋浮名,剿虚誉,及其死,千秋论定,岂能常此声闻过情?此乃人道之至公至直,无力可争。宋儒教人务实,而受道、释之影响,不免轻视身后之名,故以声闻过情说此章。然戒好名而过,亦可以伤世道,坏人心,不可不辨。
先生说:一个君子,恨他身后声名之不传。
子曰: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君子非无所求,惟必反而求诸己。虽不病人之不己知,亦恨没世而名不称。虽恨没世无名,而所以求之者则仍在己。小人则务求诸人。故违道干誉无所不至,而卒得没世之恶名。以上三章,义实相足,故编者牵连及之。
先生说:君子一切求之于己,小人一切求之于人。
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
矜,庄敬自持,然无乖戾之心,故不争。以道相处,以和相聚,故必有群,然无阿比之私,故不党。矜不失己。群不专己
先生说:君子只是庄敬自守,但与人无所争。只是和聚有群,但亦不结党。
子曰:君子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
有言不必有德,故不以言举人。然亦不以其人之无德而废其言之善,因无德亦可有言。此章君子指在上位者,然亦可通之人人。
先生说:一个君子,不专因一人的说话来举荐那一人,亦不因那一人行事有缺连他说话也全不理。
第1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