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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禀赋源流总论经解
《灵枢·论勇篇》帝曰∶人之忍痛与不忍痛者,非勇怯之分也。夫勇士之不忍痛者,见难则前,见痛则止∶怯士之忍痛者,闻难则恐,遇痛不动。勇士之忍痛者,见难不恐,遇痛不动;怯士之不忍痛者,闻难与痛,目转面
,恐不能言,失气惊,颜色变化,乍死乍生。余见其然也,不知其何由?少俞曰∶夫忍痛与不忍痛者,皮肤之浓薄、肌肉之坚脆缓急之分也,非勇怯之谓也。
勇士秉忠义而不畏死,故见难则前,其不能忍痛者,以无关大义,故见痛则止;其能忍痛者,见难既不恐,遇痛亦不动矣。怯士贪生而不重义,虽能忍痛,而见难亦恐不敢前;其不忍痛者,无论矣。是忍痛与不忍痛,在皮肉浓薄坚脆不同;勇之与怯,在禀性之刚正与懦弱之异也。
勇士者,目深以固,长冲直扬,三焦理横,其心端直,其肝大以坚,其胆满以傍,怒则气盛而胸张,肝举而胆横,
裂而目扬,毛起而面苍,此勇士之所由然者也。怯士者,目大而不减,阴阳相失,其焦理纵,短而小,肝系缓,其胆不满而纵,肠胃挺,胁下空,虽方大怒,气不能满其胸,肝叶虽举,气衰复下,故不能久怒,此怯士之所由然者也。
医圣论治病,故明气血以辨勇怯;儒圣论治国,故分血气之勇、义礼之勇。如曰∶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又曰∶卒然遇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皆义礼之勇也。孟子论勇,最为详切着明矣。
帝曰∶怯士之得酒,怒不避勇士者,何脏使然?少俞曰∶酒者,水谷之精,熟谷之液也,其气
悍,其入于胃中,则胃胀气满,逆上于胸中,肝浮胆横,当是之时,固比于勇士,气衰,则悔与勇士同类,不知避之,名曰酒悖。
恃血气之勇,而不知义礼者,即酒悖之类也。
禀赋源流总论经解
《灵枢·通天篇》帝曰∶余闻人有阴阳,何谓阴人?何谓阳人?少师曰∶天地之间,六合之内,不离于五,人亦应之,非徒一阴一阳而已。盖有太阴之人,少阴之人,太阳之人,少阳之人,阴阳和平之人。凡五人者,其态不同,其筋骨气血各不等。
天地阴阳,气化升降,而有进退消长。有进退,则有偏亢;有消长,则有强弱,故万物之形气,各有不同。
人为万物之灵,禀阴阳五行之全气,而亦有太少之异。异者众,而阴阳和平者寡也。盖由其心意之邪正不同,则禀气之纯驳各异。因其形由气成,气随心变者也。故圣贤之学,必以正心诚意,变化气质为先。孟子言∶人皆可以为尧舜。释典云∶万法由心造。是变其心而气质自变,虽尧舜之圣,亦可以学而至也。此虽圣贤勉人之语,人又安可自弃哉!
禀赋源流总论经解太阴之人,贪而不仁,下齐湛湛,好纳而恶出,心和而不发,不务于时,动而后之,此太阴之人也。
马注∶下齐湛湛者,内存阴险,外假谦虚,貌似下抑整齐,湛然无私也。好纳恶出者,贪得之心也。心和不发,不务于时,动而后之者,心似和平,不即顺应,或有举动,必随人后,觇人利害,以为趋避,其深情浓貌,狡诈之态如此。
禀赋源流总论经解少阴之人,小贪而贼心,见人有亡,常若有得,好伤好害,见人有荣,反乃愠怒,心疾而无恩,此少阴之人也。
马注∶小贪者,比太阴人小异也。其心以贼害为主,亦不仁也。人有失则喜,人有荣则愠,而心之嫉忌无恩者如此。
禀赋源流总论经解太阳之人,居处于于,好言大事,无能而虚说,志发于四野,举措罔顾是非,为事如常自用,虽败而常无悔,此太阳之人也。
马注∶于于,无事之意。好言大事,无能而虚说,所谓其言之不怍者也。志发于四野者,事不畏人知也。
《左传》云∶裨谌谋于野,则获;谋于室,则否。此才性之蔽,为事如常者,止庸常也。自用者,愚而好自用,虽败无悔也。
禀赋源流总论经解少阳之人,谛好自贵,有小小官,则高自宣,好为外交,而不内附,此少阳之人也。
马注∶谛者,凡事自审也。好自贵,外交而不内附者,妄自尊贵,浮而不实也。
禀赋源流总论经解阴阳和平之人,居处安静,无为惧惧,无为欣欣,婉然从物,或与不争,与时变化,尊则谦谦,谭而不治,是谓至治。
马注∶无为惧惧欣欣者,不因物感而遽喜怒也。尊则谦谦者,位尊而愈谦抑也。谭而不治者,无为而治,故曰至治,不治之治也。
禀赋源流总论经解帝曰∶别人奈何?少师曰∶太阴之人,其状黑色,念然下意,临临然长大,然未偻,此太阴之人也。
马注∶甚黑,念然下意,即上文下齐湛湛之意也。临临然,长大之貌。其虽长,直身而不伛偻也。
禀赋源流总论经解少阴之人,其状清然窃然,固以阴贼,立而躁,行而似伏,此少阴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