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玉奴每日囚于静室,外边声息不闻,欲待寻个自尽,又被两个妇人劝道:“你既然到此,我你一般的人了。寻死,大夫父母也不知道,有冤难报。且是我和你在此,也是个缘分,且含忍守着,倘有个出头日子,亦未可知。倘你府上丈人、女婿寻你之时,两下推托,自然涉讼。倘你一死,终无见期,可不夫父二人终沉狱底,怎得出头!还是依奴言语为上。”玉奴听了,两眼流泪道:“多谢二位姐姐劝解,怎生忍辱偷生,便不知这个什么寺,有这般狠和尚?”一个妇人道:“奴家姓江,行二,这位是郁大娘,我是五年前到此烧香,被老和尚唤名无碍,诱人静房,把酒洒于化糕内吃了几条,便醉将起来,把我放倒床上,如此。及至醒来,已被淫污了。几次求归,只是不容。那两个徒弟,面有麻点的,叫名印空,另号明月,就是先奸你的,后边这人叫做觉空,别号清风,我来时,都有妇人的,到后来病死了一个,便埋在后面竹园内了。又有二个,也死了,也如此埋。这郁大娘也是来烧香,被明月清风二秃,推扯进来,上了路。便死也不放出去了。这寺名双塔寺,有两房和尚。东房便是这里,闻西房又是好的,如今说不得了。我们三个儿,且含忍者,或者恶贯满盈,自有个报应在后。”正说间,只见二空上前,搂搂抱抱,把三个妇人弄得没法。正是:
每日贪杯又宿娼,风流和尚岂寻常。
袈裟常被胭脂染,直裰时闻花粉香。
按下不提。
且说觉空一日,正在殿上闲耍,只见一个孤身妇人,手持香烛,走进山门里来。觉空张了一双饿眼,仔细一看,那妇人年纪有三十五六了,一张半老脸儿,且是俏丽。衣衫雅淡,就如秋水一般清趣之极。举着一双小小脚儿,走进殿上拜佛烧香点烛。拜了几拜,起来道:“请问师父,闻知后殿有个观音圣像,却在何处?”这一问,搔着觉空痒处,便想道:“领到那边,三个又夺。付之偏僻,这一个儿也不妨。”忙道:“小娘子,待小僧引导便是。”那田寡妇只道他是好心,一步步直入烟花寨。进了七层门,到一个小房,果有圣像,那田氏深深下拜。觉空回身把七层门都上了拴,走将进来。田氏道:“多蒙指引,告辞了。”觉空道:“小娘子,里边请坐待茶。”田氏道:“不敢打搅。”觉空说:“施主,到此没有不到小房待茶的理。”田氏道:“没什布施,决不敢扰。”觉空拦住回路,那里肯放。田氏只得又走一房,极其精雅,桌上兰桂名香,床上梅花纸帐,只见觉空笑嘻嘻捧着一个点心盒儿摆下,又取了一杯香茶,连忙道请。田氏道:“我不曾打点香钱奉送,怎好无功受禄。”觉空笑道:“大娘子不必太谦,和尚家的茶、酒,都是十方施主的,就用些,也不费僧家的已钞。请问大娘子高姓?”田氏道:“奴身姓田,丈夫没了七年了,守着一个儿子,到了十五岁了,指望他大来做些事业,不想上年又死了,孤身无倚,故来求佛,赐一个好结果儿。”觉空笑道:“看大娘子这般美貌,怕没有人求娶你!”田氏不答,不期吃了几条化糕下去,那热茶在肚里发作起来,就是吃醉了的一般,立脚不住,头晕起来道:“师父,为何头晕眼花起来?”觉空道:“想是大娘子起得早了些,此是无人到来所在,便在小床一睡如何?”田氏想了道:“中了秃子计了。”然而要走,身子跌将倒来,坐立不住,只得在桌上靠直。那秃贼把他抱了,放在床上,田氏要挣,被酒力所困,那里遮护得来!只得半推半就儿,顺他做作。那秃贼解开衣扣,褪下小衣,露出一身白肉,喜杀了贼秃,他便恣意儿干将起来:
怨鹤离鸾,狗秃漯鱼,渴凤妖娆,初起半推半就,渐渐越凑越骚。初然花心蜂采,后来雨应枯苗。上下的光头齐动,东西的两奶频播。白腿架僧肩,竟似爪边两藕,光头擂主乳运如蒲撞双飘。问一声大娘子这般可好,答一声好师父手段直高。大娘子不耐烦,云停雨住。小贼秃正畅美,莫要乔妆。弄得落红满地无人扫,只怕深夜柴门带月敲。
那田氏把酒都弄醒了,道,“师父,我多年不曾如此,今日遇着你这般有趣,怪不得妇人家要想和尚。你可到我家常来走走。”觉空事完,放起田氏道:“你既孤身,何须回去,住在此处,可日夜与你如此,又何须担惊害怕。到你家来,倘然被人看出,两下羞脸难藏,如何了?”田氏道:“僧房无内外,倘被人知,这也是一般。”觉空道:“我另有外房,这问卧房,是极静的幽室,人足迹不到的所在,谁人知道!”田氏道:“如此也使得,待我家去,取了必用之物到此,方可盘桓几时。”觉空间道:“是什么必用之物?”田氏道:“梳妆之具,必不可无。”觉空开了箱子,取出几付镜子、花粉、衣服、悉是妇人必需之物,又掇出一个净桶道:“要嫁女儿,也有在此。”田氏见了一笑,把和尚照头一扇子道:“看你这般用心,是个久惯偷妇人贼秃。”觉空笑道:“大娘子也是个惯养汉婆娘。”田氏道:“胡说。”觉空道:“既不惯,为何方才将扇子打和尚。”两个调情得趣,到午上,列下酒肴二人对吃,搂抱亲嘴,高了兴便干。觉空只守了田氏,竟不去争那三个妇人了。印空知他另有一个,也不来想,他把三个轮流奸宿一夜。
该玉奴陪无碍歇,玉奴因思家心切,只是一味小心承顺,以求放归,再不敢一毫倔强,以忤僧意。这无碍见他如此,常起放他之心,然恐事露,在敢而不敢之间。到上床之际,又苦苦向无碍流泪。无碍说:“不是出家人心肠更毒,恐一放你时,倘然你说出原因,我们都是死了。”玉奴道:“若师父肯放奴家,我只说被人拐到他方,逃走还家的。若说出师父之事,奴当肉在床,骨在地以报师父。”无碍见他立誓真切,道:“放便放你,今夜把我弄个怏活的,我做主放你。”玉奴喜道:“我一身淫污已久,凭师父所为便了。”无碍道:“你跨上我身,我仰趴着,你弄得我的来,见你之意。”玉奴就上身跨了,凑着花心研弄,套进套出,故意放出娇声,引得老和尚十分兴动,不觉泄了。玉奴扒下来道:“如何?”无碍道:“果是有趣。”到五更,还要这般一次儿送行。玉奴道:“当得。”玉奴倒搂了无碍,沉沉睡了。一到五更,玉奴恐他有变,把无碍推醒,又弄将起来。无碍道:“看你这般光景,果然要去了。”玉奴道:“只求师父救命。”须臾事完,玉奴抽身,穿了衣服,取了梳具,梳洗完了,叫起了无碍。无碍一时推悔不得,道:“罢,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是从有到此的,决无生还之理,万万不可泄漏。”玉奴忙拜下去:“蒙师父释放,岂敢有负盟言。”无碍便悄悄儿领玉奴,一层层的到了山门,开得一扇儿道:“你好好去罢。”玉奴认得前路,竟奔夫家。这无碍重新闭上山门,一路儿重重关上,再不把玉奴在他们面前说起。
第47章 蔡玉奴避雨撞淫僧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