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受年轻英俊、高大的奔驰司机的邀请,到似乎就要倒塌的石造夜间俱乐部去玩。司机是个暗中贩卖海洛因并吃软饭的家伙,在只有极细霓虹灯管装饰、没有任何特色的“拉斯拉达”夜间俱乐部,他给我介绍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作曲家、时装设计师、女演员、电影导演、摄影师,当然都是冒牌货,而且都是吸毒者。店内播放着多米尼加可怕又快速的旋律,在重要人物室,传者送来了俱乐部苏打水和克利克香槟酒,以及品质恶劣的可卡因和海洛因。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期望和我做爱,却不想与我握手。大家都在谈论着变态的性行为,例如有一个女人说,“我虽然个子高、脑袋小,但希望有一个大屁股、粗腿、穿十二公分高跟鞋的强壮年轻女人,将我弄成被枪毙犯人的姿势,并用天花板上垂下来的绳索将我捆绑起来固定住,然后侵犯我的肛门”。
还有人说,“我想和两个星期只吃牛排酱的亚诺特·修瓦兹奈克在长满柔软苔舞的岩石上做爱,直到我的鼓膜擦破出血”。另外一个人说,“让十三岁的少女和四十一岁的中年女子各服下两颗春药,在她们的屁眼里都插上兰花花瓣,让她们为抢一根电动按摩棒而大打出手”,等等。尽管我比较喜欢这种淫乱的气氛,但不适应石造建筑物的重量以及位于红土和岩石中央的恶劣空气,混浊的气息加重了室内的沉重感。从表面上看,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为了自己不做什么,以及确认其他人也不会做什么而聚集到这个地方来的。就像马丁尼和咖腿一样,海洛因和可卡因的品牌也是有地域范围的,在过度的沉重空气下,我终于要了一份名为“最酷”的海洛因,这种海洛因的纯度为百分之七十二,我吸食了之后,就开始吐,吸了吐,吸了吐。司机不知什么时候走掉了,我没有回莱茨饭店,就在这家夜间俱乐部兼沙龙的地方呆了整整两天。
进来时没有注意到,这家俱乐部是私人宅哪改建的,主人是个干瘦大眼的老人。我和那个老人在身体吸足了海洛因的状态下,大谈其谈黄种人和文化的关系,老人挺着胸膛说他过去杀死了数十万的印第安人。我仿佛是在谈自己今后的命运似地说,“以黄种人作牺牲品也许并不是错误的”,然后摇摇晃晃朝巴塞罗那走去。
巴塞罗那城吹着令人舒畅的风,用刀刺伤我的旅游骗子在这里也为我预定了饭店。在巴塞罗那的莱茨饭店大厅里,有一群正在移动的日本游客,他们移动的光景就像被砍断的蜈蚣仍然蠕动一样,但并没有引起我的反感,我甚至站着与几个女人交谈,她们穿着腰上挂着号码牌的短裤和胶底运动鞋。
“啊,你是日本人?皮肤这么黑,一点也看不出来呢。”“哎,你是一个人到摩洛哥旅行的啊?我们也到马拉加去了,是当天回来的,然后就到丹吉尔去了。对了,你吃过西班牙菜中的小鳝鱼吗?”“我们也没有吃过呢,真正糟糕透了。我说过动身前一定尝尝小鳝鱼的味道,你真的是日本人吗?”
在此之前我独自一人时,一直没有注意到我的头发因曝晒而褪色变红了,手脚和脸也因为摩洛哥的太阳和不曾间断的毒品而渐渐干枯,只有眼皮内的眼睛发出灰褐色的暗淡光泽。巴塞罗那莱茨饭店的房间基本上和马德里莱茨饭店相同,天花板很高,有本世纪初的罗马式浴缸,令人联想到爬虫类的枝形灯和门把手,桌子上有水果。香槟和美丽的玫瑰插花。
第89章IBIZA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