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浪漫”,我告诉他。不是浪漫这个语言,而是概念,但少年已经完全理解。然后我们变成普通的对话,快乐地进行着下面的交流。
“你知道吗?那是件非常令人兴奋的事啊!”
“我本来以为白鸽是我绝对需要的东西,但结果却不是那样。”
“知道没有任何绝对性的东西正是浪漫的第一步。”
“在这片土地上——不,我一点也不了解其他地方,所以这种说法本身就毫无意义——,只教给我们绝对性的东西,而且实际上我们也只能看到那样的东西。”
“在这样的太阳下,或许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吧!浪漫这种东西是自己创造的,因为它本身没有力量,是不知不觉地接近空虚而最终将其埋葬的东西。”
“举个例子,它像什么呢?”
“要说它像什么的话,最接近的应当说是梦吧。你知道梦的特征吗?”
“我不太做梦,因为在热风和太阳的直射下,只能做些恶梦,所以我们念诵古兰经,祈祷入睡后不要做梦,从小就在无意识中训练不要做梦。”
“但是,不可能从来没有做过梦吧?”
“当然。”
“那么,你应该了解梦的特征了。将梦做成影像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影像如果太清晰了就不是梦。也就是说,如果分得清哪是梦,哪是幻想,这就不是梦了。”
“以前,很久以前,我曾梦见一匹马,很漂亮的马。因为我非常想得到一匹马。”
“你记得起来是匹什么样的马吗?”
“是很漂亮的马。”
“这样说别人不会明白,马的颜色、形状、肌肤的感觉如何?”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匹漂亮的马。我也看到马跑的样子。在我出生的拍拍尔人村庄旁,那匹马在奔跑。它实在太漂亮了,所以村庄里的人全都到房子外面看它,我记得很清楚。”
“什么颜色?”
“我想是黑色的,又好像是棕色。”
“你对它奔跑的样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吧?其他呢?例如你走近那匹马时,有没有给它胡萝卜或抚摸它呢?”
“好像有,可全都忘记了。”
“不要接近梦中的对象,因为当你具有接近的印象时,事情就会在瞬间发生变化。那就同在梦中不能吃好食物一样。比起电影来,梦更像是电视,你不觉得吗?”
“从出生到现在,我只看过三次电视。”
“梦,既摸不到,也不知道能不能对准影像的焦点。但绝不能接近,没有气味,也没有疼痛,但那是真的,那是真的,那是真的,那是真的,那是真的,那是真的,那是真的,那是真的,那是真的。”
下面的语言就无法传递了,并不是认为把这些教给少年是残酷的,而是真的很难传递。
因为“那是真的”比什么都远离现实。
第77章IBIZA7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