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想要唾液、汗水、精液和其他排泄物,甚至自己的体液也要回流似地强烈需要那些东西。当体液回流、我身体涌现出被冲洗的感觉时,产生了排泄的欲望。想将自己身体中的所有东西都排泄出去,奇妙的是,我甚至想射精。像男人那样,把着自己身体上突出的东西射出精液。但我并没有失去意识,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女人,只是持着想象中的阴茎。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射精的,所以我没有模仿男人手淫自慰,即使扭曲身体万分痛苦时,我也不想自慰。紧紧抱住小林时,当时也是赤身裸体,但对小林也没有任何具体的要求。我靠在小林身上,两手环抱在他身后,但也是仅此而已,因为我知道,我想要的并不是小林。
身体想接受什么东西,接着又想排泄什么东西,其后,不,木是其后,一切都是同时的想象,我需要皮肤的刺激。我的眼睛还记得,拉芳丝和吉儿用舌头舔我,但皮肤却没有任何感觉。看到拉芳丝和吉儿粉红色的舌头轻轻滑过皮肤时,我想用针扎我的皮肤。实际上,我也曾请求拉芳丝那样做,但拉芳丝觉得我的要求是不正常的,所以对我说,‘服关系,我会让你舒服的”,就只用了手指和舌头。我被粘粘糊糊的东西覆盖着,我知道那些使我身体轮廓模糊的新液是发情的产物,所以希望皮肤上有更强烈的刺激。
我想要细针、别针或注射器之类的尖东西刺我的耳朵、乳头、面颊。我还想了许多许多事情。希望被剥夺目由,被关在黑暗中。想要涂满别人的、特别是那些最被人看不起的人的排泄物。我也想将身体剁碎,最后让别人把我的肉吃掉。然而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不是不可能发生,而是即使那样发生了也不可能抑制发情。发情不是用阴茎或别针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因为那是不能调和或解决的事情。涂满身体的新着物,模糊身体轮廓的东西,虽说那是发情的产物,但简单说来,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是时间。
时间。
有方向的时间流动,那流动的、间隔。
想象在没有任何人、没有生物、没有有机物的行星。在那里只有温度。即使没有大气,也有温度。从诞生前的行星,到已经死亡的行星,没有氧气、光和运动,但只有温度。
开始之前,终止之后,温度。
在这样的世界里,在时间发生的瞬间,就有发情的故事。因此,发情的历史比我们本身还要长。
直到第二天中午,我还没有入睡。
拉芳丝她们不再担心了,但第二天夜里,我独自一人去会见亡灵。虽然只睡了一两个小时,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但我准备集中精力与亡灵对话,所以一走进赌场,眼中再也没有周围的客人、兜售商、墙壁、天花板的华丽装满或者其他的东西。大概其他人也一定知道我见过亡灵吧!我也知道自己身上散发着像强大磁力的东西。
动身前吉儿帮我化妆,当她碰到我的太阳穴时,突然说出“灵气”这个词。赌场的最里面,一群日本人和阿拉伯俗人正坐在房间中央的桌子旁,用一张一万法郎的筹码进行赌博,我穿着从吉儿那里借来的黑色绸缎连衣裙,决定先将乔埃尔叫出来,事先准备与亡灵的谈话。乔埃尔就像忠实的狗一样,立刻出现在我的身体中。因为来得太快了,所以我有些吃惊。就在乔埃尔出现的同时,有人轻轻地拍打我的肩膀。是一个茫然站在桌子旁、既不玩轮赌也不玩二十一点的中年意大利男子,他误认为我是日本妓女。
我回头看他的同时,将发情的欲望,也就是对时间流动间隔的恐怖印象紧紧拼贴起来,然后传递到他视神经的底部。意大利人的身体在瞬间颤抖起来,他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像打开莱卡照相机的光圈镜头一样,“啪”的一声张大了瞳孔,然后摇摇晃晃地往后退,口中念念有词,在朋友的搀扶下慢慢走出了赌场。今天一整夜,他都会像白痴猩猩那样,一边发出呻吟声一边自慰。
“对什么也不知道的人,木应该那样做”,乔埃尔说。
“因为对他人传递电波,那电波也一定会反射到自己身上的。”
“我知道了,再也不会那样做了。”
第40章IBIZA 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