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好像有些怕我,而拉芳丝和吉儿则是崇拜我。虽然小林知道要去安提贝,但出发前的三天时间里,他没有在我的面前出现过。晚上我和拉芳丝一起吸食可卡因,和吉儿的比利时朋友玩耍。两个比利时人都是士兵,是法国外籍军团的士兵。褐色的制服发出阵阵硝烟和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也就是死亡的气味。巴黎夜晚的街头,外籍军团的士兵是无敌的。为什么这样说呢?拉芳丝在买可卡因时与流氓组织“健康天使”发生纠纷,为解决此事,吉儿为我们叫来了她的老朋友。听说两个士兵在十多岁时都过着嬉皮士的生活,而且曾和吉儿在阿姆斯特丹一起生活过。外籍军团士兵和“健康天使”们的决斗非常有趣。
在巴黎有一条称作圣多尼妓女街的偏僻小巷,在小巷的尽头,有一家像仓库一样的爱尔兰酒吧。有一天我们在那家酒吧喝酒聊天,当时有一个名叫西蒙的士兵做我们三个女人的保镖。酒吧里有十几个“健康天使”,穿着全世界流行的天使服装,喝着健力土啤酒在等我们。惹起麻烦的是拉芳丝,她订购了三万法郎零售价格的可卡因,却只付了两万法郎的钱。吉儿向乔斯顿借了五千法郎,然后拜托西蒙来和对方协商。西蒙则认为既然已经付了两万法郎,那么问题也就解决了。
但是,“健康天使”的代表,一个胡须上沾着啤酒沫的家伙静静地说,如果不付剩下的一万法郎,那就将铁索塞进拉茧丝的屁股,然后围着圣杰尔曼广场绕一圈。并让我们看了一张照片,说以前就有一个人因赖账而被处于类似的刑罚。照片上是一个被剥掉背部皮肤的年轻女性尸体。
西蒙说,“拉芳丝是一个优秀的零售商,她的客户不断增加,所以一万法郎这种小钱就不应再要了。”他这么一说,只见体重超过一百五十公斤的“健康天使”头头从怀里掏出一付镀铝的铁索。一个光头“天使”拿起啤酒瓶从后面对着西蒙的头砸下来,随着“唆”的声响,西蒙身体一转,啤酒瓶砸在他的肩上,他跌坐在地上,但他仍以棒球中的下钩式投球方式将手刀刺向光头的喉咙。随着光头的倒地,酒吧里刀枪林立,但对方的头头喝住手下,然后用带有滑轮的长筒靴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光头,将他拖到酒0巴外面去了。
“只要杀死外籍军团的一个人,就是与整个军团作对”,那头头低声响咕说。他接着对西蒙说,“一个叫克利西的伙伴被阿拉伯人袭击了,只要替我们将阿拉伯人摆平,那么这一万法郎就免了。”于是西蒙说,“那些臭阿拉伯人算什么东西,我杀一、二百个臭阿拉伯人给你看看。”说完,头头与西蒙相互亲吻,事情就算了结了。
我和吉儿,还有拉芳丝,在爱尔兰酒吧里与“健康天使”、外籍军团士兵以及他们的情妇、一直站在酒吧里的妓女,喝着健力士啤酒、吸食可卡因、相互接吻。此时,西蒙和他的朋友乔尼、体重超过一百五十公斤的“健康天使”头头、甚至光头表现得都非常优雅。拉芳丝和吉儿告诉他们找有特异功能,他们问是什么样的特异功能,吉儿说目前能确认的只是心灵感应,但毫无疑问,真知子是上帝的孩子。于是他们对我的态度发生变化。因为他们都是神秘主义者,对神的态度是既憎恨又敬畏。鼻骨折断、耳朵各剩半个的光头,瞳孔因伤痕而显得混浊不清,这时也凑了过来问我,怎样才能到天堂里去?
怎样做才能不被上帝厌恶?我回答说,要到天堂里去只有杀人。我不是用法语回答的,而是将其意思直接传递给他的神经。结果不仅是光头,爱尔兰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停止谈话看着我。我非常清楚自己为什么一连几个小时地凝视着铬钢锅中水的沸腾,因为那种运动隐喻着诞生、成长与消亡。我既不使用语言,也不利用情景,而是用类似海像传递信号那样,首先将想传递给对方的东西变成长短不同的波形信息,就像铬钢锅产生水泡那样,将波形信息喷到对方的神经上。
第32章IBIZA 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