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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IBIZA 25

”真的第一次来巴黎?“拉芳丝问我,我点点头。其他的客人与我在路上见到的人似乎不太一样。这儿既没有其他的日本人,也没有盯着看我和小林两个日本人的人。客人的服装很难用一句话加以概括,有人穿着正式的套装,也有一伙人穿着将北非民族服装改成意大利风格的服装,还有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就像演哑剧的一样。客人们各忙各的,完全不注意他人。”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画画?写、诗?还是、服装。设计?“我摇摇头,然后告诉他们我借用小酒吧厕所和那对老板娘夫妇的趣事,也谈到了老板娘的凉鞋。要让拉芳丝也能理解我说的话非常吃力,但比起听日本游客说的第三次啦、沙木尼啦、鹿肉啦、宣传啦等日本话来,要舒服得多。拉芳丝很喜欢我说的话。 喝完白葡萄酒后,小林给我着一张照片,那是拉芳丝只穿黑色内裤趴在床上的照片。拉芳丝看着照相机,背后有一面椭圆形的镜子,可以看到从她内裤中露出的臀部和阴毛。”好漂亮“,我无声地将感觉传达给拉芳丝和小林。拉芳丝面带微笑,小林则感到吃惊。”我想。拍摄、你、和拉芳丝、诱人的、照片。“小林说。”在巴黎、摩洛哥、还有、IBIZA、我们、女同性恋。“拉茧丝说着吻了我的脸。
第二天早上,我在可以看到庭院的餐厅奚定了早餐,食物办法式面包和牛奶咖啡。昨天晚上在’肩”吃过晚餐后,坐着小林驾驶的小红车转了两家迪斯科舞厅和三家微肥。途中小林和拉芳丝几次问我要不要睡觉,但我实在太高兴了,连一个哈欠也没有将。去的第一家迪斯科舞厅“傲”黑珍珠“,大多条黑人和阿拉伯人,有股强烈的生肉味道,拉茧丝告诉我那是河拉伯人的狐具。我不太会跳迪斯科,在日本时几乎没有跳过,偶尔与朋友一起去了舞厅也不跳。”黑珍珠“在装演、灯光、跳舞的客人等方面,与我在日本见到的迪斯科舞厅完全不一样。特别是黑人们的汗水和阿拉伯人的眼臭刺激了客人们的神经,气氛异常活跃。
我也感到莫明其妙的焦躁,任凭拉芳丝拉着我的手,当我还过神来时,已经置身于如同满员电车般混杂的地板上,合着萨拉萨舞蹈和拳击般的节奏晃动身体。我感到焦躁的原因,大概是和拉芳丝一道在迪斯科舞厅的洗手间里,用吸管将干燥可卡因吸到鼻子里的缘故。当时她从皮包裹取出一个小纸包,用银行取款卡舀起一小撮白粉,在马桶盖上将其分成四份。可卡因发出微微光泽,很像寒冷地区下的雪。我吸入一点后,鼻子里面有点痛。我走出洗手间,拨开人群回到桌子旁,喝了一口啤酒后,喉咙变得又动又重。”小林、可卡因、不能说。“拉芳丝用手墙上嘴。我喜欢拉茧丝胜过小林,所以很高兴我们两人之间拥有秘密。越来越焦躁,我知道自己正处于兴奋状态,但这种感觉和我在新宿小巷站街头的感觉完全不同。新宿小巷给予我封闭的感觉,但在”黑珍珠“被阿拉伯人的酸甜狐臭味包围时,我才醒悟到那是错误的。我一直认为,因为我试图离开某种柔软的腐烂物,才到新宿小巷站街头拉客的。所说的腐烂物,譬如公司里那个叫有平的处长的视线。有平离婚了,其原因是非常有钱的妻子有了外遇,他从妻子那里得到许多赔偿费,因而可以开意大利车、戴瑞士表、穿英格兰大衣,个子也比公司里的其他男子要高一些,因而和公司里的三名女性职员有染,其中两人甚至做过几次堕胎手术。
有平具有莫明其妙的自信,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也想得到他的拥抱,所以总是用那种眼光看我。我最讨厌有平这种类型的人,所以难以忍受他那种视线。那象征着巨大而无可奈何的腐烂物,也是腐烂物的一部分。类似有平视线那样的东西到处都有,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那个国家就是由这样的东西构成的。从修路工人贴在背上的无袖汗衫到夏天满员电车天花板上旋转的电扇,从陕随丢弃在人行道上烟蒂的合成革皮鞋尖到降落在超高层大楼顶上类似蜻蜓的直升飞机影子,全都是腐烂物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