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啼啼咕咕说了很长时间,好像小林开始感觉到我的事有些麻烦,而拉芳丝却露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我不愿被金发灰目的美女误解,所以低下了头,希望能将真相传达给拉芳丝似地,不断在心里嘟囔着“请相信我”。我觉得小林好像是在说,越来越多的日本女孩子溜达到法国来,当她们既没朋友也没钱时,脑袋就变得奇怪起来。
找没有撒谎。
我没有撒谎。
我没有撒谎。
我没有撒谎。
我没有撒谎。
我没有撒谎。
我没有撒谎。
没有任何事发生,因为我的心愿没有传达到拉芳丝那儿。
“有什么麻烦吗?”
小林问道,我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麻烦,只是孤伶伶一个人而已。”
“我也住在这家饭店,如果有什么事,请打电话或留言给我。我的房间是六十一号。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吗?”
我说出黑泽真知子的名字后,我与小林、拉芳丝的关系也就结束了。“再见”,他们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虽然我已习惯孤独,但被别人误认为是个说谎、头脑有问题的女孩却是我无法忍受的。难道不能将乔埃尔呼出来吗?我想到了电锯,想像着被割断的女人大腿、电锯转动的声音、切入肉中的声音,这些声音虽然与搅拌机的声音略有不同,类似切水果机的声音。我在脑子里继续描绘着肉片纷飞的细节,捕捉血沫飞溅的轮廓,在我内心十公里深的地方有岩浆出现,在岩浆边上好像是乔埃尔的影子,想与他交谈,但距离太远了。
他能替我传个口信吗?如果乔埃尔是我意志的结晶,就会管我向他人传达我的心理活动,告诉她我没有说谎,告诉她我没有说谎,告诉她我没有说谎。就像慢镜头一样,离我远去的拉芳丝背部在瞬间颤抖了一下。她经过服务台后,在面对入口的地方回过头来看着我。我一边向乔埃尔的影子祈祷,一边以前所未有的最佳表情微笑着。拉芳丝停下脚步,长时间地注视着我的微笑,小林有些不耐烦,大声嚷着,“喂,快一点,你磨蹭什么?”但拉芳丝毫不理会地走到我跟日u。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没有、说谎”,我嘴里蹦出英语单词。
“今晚、八点、在比卡尔搞。见面吧!”
拉芳丝说完后就向饭店外走去,在走出饭店之前,几次回头看我。我在印有圣贝雷斯绘章的杯垫背面写下“比卡尔·高、八点”。
房间比“先生”那家饭店的要小,但家具非常别致,触摸一下好像油漆了几十遍的桌子,会令人产生一种怀旧的心情。天花板上的灯泡顶端如同色比娃娃的头发那样尖尖的,灯罩上画着吹笛的少女。看着介于黄色和桔色之间的灯光,让人觉得仿佛正从某个地方传来摇篮曲。我向乔埃尔道过晚安后,一直睡到傍晚。
我在五点醒来时,还记得比卡尔·高、八点这些关键词。我在地铁路线图上寻找比卡尔,从语感上看,“高”可能是家日本饭馆,所以到了比卡尔一打听就可以知道了。到比卡尔车站可以坐桔色或灰色地铁线。圣贝雷斯是英语读音,在法语应读作圣贝尔。饭店服务生出于好意将其读为圣贝雷斯,因为我不会法语。
乔埃尔说的也是圣贝雷斯,大概他也不擅长法语。离这家饭店最近的地铁站是圣杰尔曼大教堂,但从圣杰尔曼到比卡尔必须在奥蒂翁和塞布尔·巴比隆两个车站换车。我第一次在巴黎乘坐地铁,最好是不换车。如果坐去往比卡尔的桔色地铁线,离圣贝雷斯饭店比较近的是留特巴克车站。沿着圣杰尔曼大街往前走二、三分钟,就是留特巴克车站。于是在钱包裹装人一千法郎,其余的全部放进房间里的保险箱中。
第20章IBIZA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