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能达到不灭金身的境界的人,实在太少。
九华星之上,原本一片沉寂的九华寺,那里方圆百里没有人烟,九华星上面的凡人们,没有人知道这里曾经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繁荣,更没有人知道为何到了现在这里方圆百里都没有人烟。
这一天,突然之间九华寺的上空便发出了万道金光,把一大片天空都照成了金色,看到了这一幕,许多的凡人都好奇的向着九华寺涌去。
在这些凡人们的父辈或者祖辈的口中,曾经流传过一个传说,现在人的父辈或祖辈活着的时候,曾经见到过佛祖显灵,那一次,天空之中便是像这样变成了金色,如今才过去了不到两百年,他们就在此见到天空变成了金色。
所以这些凡人们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一次也是佛祖显灵,于是便蜂拥而至。
原本笼罩在九华寺上面的那个透明罩子,在这无尽的金光中,慢慢的消退着,其中那无尽的黑暗,也开始慢慢的扩散,然后竟然与这个世界慢慢的重合,最后消失于虚无之中。
金光整整持续了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金光方才慢慢的散去,然后九华寺的门前,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静静的盘膝坐在那里,他的头顶之上,十二个戒疤很是显眼,这种戒疤,在目前的九华星上,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任何一个和尚的头上会有。
没有人注意到九华寺的门前有一个人在这里坐着,虽然他很是突兀的出现在这里,但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他出现的突兀,反而感觉这个人从一开始便已经坐在这里了。
金光散尽之后,每一个凡人都争先恐后的向着九华寺中冲去,他们都想在第一时间去看一看传说中的佛祖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如同佛现寺的雕像那样。
但是当这些凡人们冲到九华寺门口的时候,却被一层透明的屏障挡在了外面,任凭他们如何的用力,也无法走进九华寺半步。
“水与火,可以同时共存么?”幽鱼莉问道。
聂小倩轻轻一笑,说道:“如何不能?”说着,她伸出双手,左手之上出现一团水,而右手之上则出现了一团火焰,然后她的双手慢慢的靠近,只见那一团水与一团火竟然慢慢的融在了一起,看上去水中有火,火中有水。
幽鱼莉的心突地一跳,她知道自己的契机来了,若是不抓住这个契机,体内的四种力量形成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爆发。
当下幽鱼莉起身对聂小倩施个礼,说道:“可以教我么?”
聂小倩先是灵识在幽鱼莉的身上探视一番,然后答非所问的说道:“原来姑娘的体内竟然也有魔佛两种力量,只是看样子你的佛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而魔道之力却是一直被压制着,若是继续如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咦?你体内竟然还有其他的力量。”
幽鱼莉轻轻点点头,等待着聂小倩的话,聂小倩抬头看向兰若寺的外面,幽鱼莉也随着她的眼光看去,之间兰若寺的外面有一座高塔。
聂小倩像是故意引开幽鱼莉的注意力一般,对她说道:“那座塔,是万佛塔,虽然兰若寺中没有供奉一尊佛像,但那座塔中却是供奉了无数的佛像。而兰若寺门口的那口井,名字却是万魔井,井内有着无数修魔之人的一块骨头。”
听到这些,幽鱼莉也对先前的感觉有了一些了解,同时也对兰若寺的这种格局感到不可思议,本是势不两立的两种力量,却同时存在于一个地方,而且在这两种力量之间,却又形成了一片寂静的真空区域,这真空区域,便是兰若寺。
兰若寺中,若是仔细的去感受,根本感觉不到任何佛力或者魔力,但是不经意间却又会两种力量都会感受得到。
对于幽鱼莉的拜师,聂小倩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跟幽鱼莉讲着一些关于兰若寺的东西,像是已经默许了幽鱼莉的拜师。
这里,没有任何的等级制度,即便拜师,也没有那繁琐的拜师之礼,甚至连简单的一拜都没有。
三天之后,聂小倩带幽鱼莉走进一间独特的屋子之中,这个屋子,比别处更加的幽静,但是这里面所存放的东西,却是相反之物。
幽鱼莉在这间屋子里面,只看到了一种东西,便是琴,各种各样的琴,在这个屋子里面,静静的放着,而且每一张琴上面,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天天都料理着这间屋子,而且兰若寺中并无他人,想来也只有聂小倩了。
三天的时间,聂小倩给幽鱼莉讲了不少关于魔佛的一些理论,她讲这些,也是给幽鱼莉打下一个基础。
聂小倩走到一面古琴之前,伸手在琴弦上面轻轻一副,一串幽然的琴声荡漾而出,然后她轻轻一挥手,这张琴便飘在她的身后。
“你的心不静,跟我来吧。”聂小倩说道。
的确,幽鱼莉虽然处于这样一个幽然寂静的环境中,但她的心却并不平静,因为她心中的愿望还没有实现,所以她一直都处于一种不平静的状态之中。
幽鱼莉跟着聂小倩来到亭台水榭中,然后看着聂小倩轻轻的把琴放下。
“此琴,名为独幽,你的心不静,所以,我先帮你静一静心。”说罢,聂小倩伸手在琴上面轻轻一拂,一曲悠然的琴声便飘逸出来。
随着聂小倩的琴声,幽鱼莉的心越来越平静,一曲过后,幽鱼莉的心中已经静如止水,没有丝毫的涟漪。
聂小倩轻轻点点头说道:“琴者,情也。众器之中,琴德最优。你也是一个有情之人,若真心施为,定能感受到琴的喜怒哀乐。琴一般三尺六寸五,宽六寸,厚两寸。琴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整体形状依凤身形而制成,其全身与凤身相应有头颈肩腰尾足。”
讲罢这些,聂小倩轻轻拿起面前的独幽琴,对幽鱼莉说道:“琴最初有无根琴弦,分别对应五律宫商角徵羽,后来又加入两弦,是为少宫与少商,便成了现在的七弦之琴。此处是琴头,琴头上部称为额,这个用以架弦的硬木,称为‘岳山’,是琴的最高部分。底部这一大一小两个音槽,为龙池与凤沼。……”
讲完了关于琴的最基础的知识,聂小倩便开始从最基本的手法开始教起,幽鱼莉此刻心如止水,对于聂小倩所说也很快便记入心中。
这一讲,便是三天三夜,讲完之后,聂小倩给幽鱼莉一篇简单的琴谱,然后又留给她一张普通无名的琴,说道:“你的琴技不够,就先用着无名之琴来练,这些有名字的琴,不是所有的曲谱都可以弹奏的。”
说罢,聂小倩离去,留下幽鱼莉独自一人在那里练琴。
若是一个凡人,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学习这么多的知识,定然不会很轻松的融汇贯通,但幽鱼莉的心神修为强大,对于这些,很是轻松的便记入了脑中,接下来,也只是练习了。
只是对于琴,她有多高的成就,就要看她的天分了。
就这样,幽鱼莉慢慢的练着琴谱,一首接一首,一年的时间过去,幽鱼莉也只练熟悉了五张琴谱,这五张琴谱一张比一张难度高,正是因为如此,幽鱼莉的琴技才会在这一年之中突飞猛进。
她的进步,聂小倩看在眼中,但却没有对她放松丝毫,反而更加的严格。
五年之后,幽鱼莉的琴技已经达到了驾轻就熟的境界,许多琴谱,在她的手中都能很是轻易的弹奏出来。
如此,也终于达到了聂小倩的要求,她也终于开始教幽鱼莉怎样把魔佛两种力量融合在一起。
一番理论过后,幽鱼莉按照聂小倩的方法,手中同时凝聚出两种力量,缓缓的按在琴弦之上,轻轻的一弹,琴弦应声而断。
聂小倩说道:“还是太多,再少,少到不能再少为止。”
然后幽鱼莉把手上的两种力量慢慢的收回,一直收到自己几乎都感受不到这两种力量的时候,聂小倩终于点点头,她再次把手按在琴弦之上,轻轻的一弹,一声琴音带着两种味道飘逸而出,接下来的一指,依旧需要她再次凝聚极少量的力量去弹奏,可是她对这样的凝聚方法还不甚熟练,琴弦再次断掉。
聂小倩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给她换一张琴,然后去换那已经断掉了的琴弦。
幽鱼莉在失败中,不知道弹断了多少根琴弦,每一次聂小倩也都默默的为她换上新的琴弦。慢慢的,幽鱼莉对于凝聚这极少量的力量越来越熟练,手下的琴也在她的手中飘逸出一首美妙的乐曲,只是每一个音符中,却带着两种感觉。
随着对这首乐曲的熟悉,幽鱼莉慢慢的感到每当自己拨动一下琴弦之时,分布在指尖的两种力量便会在一瞬间有一点融合,她也慢慢的体会到了这种妙处,每日都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练琴。
她体内的佛力与魔力在她默默的练琴中,慢慢的向一起交融着,而她的琴技,也迅猛的提升着。
又是五年过去,幽鱼莉体内的佛力与魔力已经融合了七成有余,一天聂小倩对幽鱼莉说道:“好了,我所能教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终归不是这里的人,你还是走吧,我能感受得到,你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去做,这张琴名为大圣遗音,我送给你,对你会有所帮助的。”
幽鱼莉接过琴,放在手中仔细的看着,这张琴桐木斫,髹栗壳色漆罩以黑漆,纯鹿角灰胎,发蛇腹间牛毛断纹。龙池上面刻着四个小字:大圣遗音,龙池两侧刻着十六个字:巨壑迎秋,寒江印月。万籁悠悠,孤桐飒裂。一看便知是一把可遇不可求的绝世珍琴。
她小心翼翼的把琴收入自己手上的储物戒指之中,这戒指之中,只放着墨离和墨弃的肉身,如今又把此琴放入其中,很显然,幽鱼莉对这张琴的重视程度十分的高,否则也不会与自己儿子的肉身放在一起。
收好了琴,幽鱼莉起身,对聂小倩施个礼,然后两人只轻轻互道一声:“保重”,幽鱼莉便就此离开了兰若星。
再次置身于那副画卷之中,幽鱼莉却没有急着去往下一个地方,而是站在那里静静的分析着体内的四种力量,在她看来,既然佛力与魔力能以这样的方式融合在一起,想来其余两种力量也一定能互相融合在一起,若是四种力量全部融合在一起,那将会是什么样地效果?
佛界,灵隐星,这里是佛界七星最神秘的一星,她便处于佛界画卷的那座九色莲台之处。幽鱼莉站在画卷中看向九色莲台,她感觉这九色莲台之上,应该有一尊佛像的,但如今却是空空如也。
第十二章 不灭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