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邯郸之围虽然在魏楚的帮助下获得了胜利,但是自从长平一战之后,赵国这些年就没消停过,被秦人折腾得只剩一口气了。
邯郸之围后,赵国痛定思痛,好好的发展生产,多种粮食,多生人口,谁也不敢再惹。
秦国虽然也是打了N年的仗了,国力不可能不受重创。可是秦昭王似乎天生是个战争狂,除了打仗,他实在找不出什么事情来做。
赵国他暂时不敢再惹,但却把眼光投向了别处。他不管什么周王室不周王室的,索性派一支小部队,把名存实亡的西周先给灭了。接着韩、魏均有小败,被秦人攻下了三两座小城。
邯郸之围被解除五年之后,一生征战、在位了五十六年的秦昭王终于死了。同年,赵国的相国平原君赵胜也去世了。
平原君死了之后,燕王派自己的相国栗腹到赵国吊丧,顺便带了五百金献给赵王,与赵王约为兄弟,交个朋友。
栗腹本来是个眼空心大的人,他满以为自己以一国相国之尊,前来赵国吊丧,又带着国君的善意和礼物来结交赵王,赵王对他一定会特别重视,特别与众不同,特别优待。谁知道赵王也只是客气了一番,跟别国大臣一样的对待,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没有受到预期的优待,栗腹非常不满意,于是怀恨在心。他回国之后,便极力鼓动燕王对赵国出兵。
他的理由是赵国几年前经过和秦朝的连年大战,壮年得力的军士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些未成年人,哪有什么战斗力?再加上相国刚刚去世,国内一片悲戚,廉颇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老头,起不了什么作用,如果趁着这时候出其不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赵国指日可灭!这可是个绝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就可惜了。
燕王听了栗腹的话,大大心动,他又召乐闲相问。其实说是相问,不过是希望乐闲附和他,主动请求为他出兵。他自己的心里,是已经拿好主意了的。
谁知乐闲当头泼了他的凉水。
乐闲说赵国东边和燕相连,西边和秦接壤,南面又有韩魏,北面又是胡狄等部落,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四野之国,从来都是全民习兵,万万不可轻易打他们的主意。
燕王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说要是我以三倍于他们的军队打这一仗也没胜算吗?乐闲很干脆的说是的。燕王又说那么我以五倍于他的军队参战怎么样?乐闲还是摇摇头。
燕王大怒,指着乐闲骂他说我知道了,你爹乐毅的坟墓在赵国,你因此护着赵国不愿意为寡人效力是不是?
乐闲没办法,说要是大王您不相信我的话,那我就试试好了!燕王听了这句话,这才高兴。
燕国的大臣们见燕王喜欢,谁也不愿意去讨骂,纷纷歌功颂德、十足十的讨好恭喜,仿佛赵国已经被攻下了似的。
其中,只有大夫将渠对燕王说大王先别说实力的问题,就说说曲直吧。您刚刚派人到赵国与赵王约为兄弟,两国交好,转脸又起兵去攻打人家,如此不信不义,怎么可能会获胜呢?
燕王听了这几句十分愤怒,斥退了将渠,随即起兵侵赵,满心期盼着踏平赵土,拓展燕疆。
这一次,燕王确实是下了血本了。燕国本来不大,这次却集结了六十万大军,使栗腹、乐乘率兵二十万攻打镐地;庆秦、乐闲率兵二十万攻打代地;燕王自己亲自率领二十万大军在后接应。
出兵之日,旗帜飘扬,铁马金戈,好不威风!只有将渠痛哭流涕,还在做最后的挣扎,拉住燕王的御马,劝他不要去。燕王大怒,喝令侍卫把他囚禁在狱,他要在自己凯旋归来之时拿他祭天。
赵国得到消息之后,又乱了。六十万大军来犯,虽然不是秦国而是燕国,可是,六十万可不是小数目!赵孝成王望着廉颇,他只剩下这么一个元老了。
廉颇到底是宿将,拥有别人不能及的实战经验,能够压得住阵脚。稍一分析,就对赵孝成王说燕王以为我赵国长平之后兵力大减,无力反抗。可他不想想我赵国人民众多,疆域辽阔,现在我们就把国中凡十五岁以上的男子组织起来参战,军声一振,燕人在气势上就会输给我们。再有,栗腹好大喜功,没有将帅之才;庆秦本来就是个无名之辈;乐闲乐乘是昌国君乐毅的儿子,也算是我们赵人,这些年来与赵国往来不绝,料想他们不会为燕王尽力的。这样算来,燕军来犯,实在是自寻死路,大王不必烦忧。
就是这一仗,廉颇向赵孝成王推荐了镇守赵国边关雁门的李牧为将。从此,镇守边关数年、杀得匈奴落花流水的李牧终于得到了出人头地的机会,一跃成为国之栋梁,为赵国效力直至被小人谗害而亡。
赵孝成王听从廉颇的建议,启用了李牧。使廉颇、李牧各率五万人马分别往镐地和代地对付栗腹、庆秦。
廉颇对付栗腹基本上没费什么精力。毕竟,跟秦国那么艰难、那么凶险的打仗都打了过来,又怎么会在乎一个无才无谋的庸人呢?
栗腹心中先存了轻视赵国兵希人弱的念头,廉颇便顺着他的意思,将精兵隐起,只叫几千老弱残兵出战迎敌。栗腹果然大喜过望,犯了赵括曾经犯下的错误,率领大军贪功轻进。结果被廉颇设下精锐伏兵杀得措手不及,自己还被生擒活捉了。
乐乘听说主将被活捉了,正在犹豫救还是不救,廉颇已经修书一封召他过来了。乐乘一想自己本来就是赵国人,干脆也就投降了廉颇。
几乎就在同时,李牧那边也大败燕军,斩了主将庆秦。随后,廉颇立刻派乐乘过去,让他给乐闲修书一封,乐闲也担心回燕国之后被燕王恼羞成怒治罪,便也降了赵国。
燕王根本不是个打仗的料,一听说派出去的两路兵马都打败,连主帅都一死一被掳,吓得连夜班师回朝,什么灭赵扩燕,早抛到脑后了。
廉颇恼他趁人之危、出尔反尔,与李牧合军一处,长驱直入,一直打到燕都城下。燕王转眼之间从一位意气风发的征战之君变成了心惊胆战的鼠辈,连忙派人向廉颇求和。
廉颇听从了乐闲的话,一定要燕王启用将渠为相,让将渠来求和才答应。燕王无奈,只得亲自捧了相印到大牢里求将渠帮帮忙。
将渠便叫燕王把乐乘乐闲的家眷财产都好好的给赵国送过去,然后自己亲自往廉颇军营中求和,廉颇这才答应了。又把栗腹杀了,把他和庆秦的尸体还给燕国,这才引兵退去。
赵国这一仗打得非常漂亮,赢得也很轻松。最重要的是,李牧被发现了、被重用了。从此,李牧便镇守代地(代地相当于赵国的军事基地),在代地为赵国训练了一大批精勇的骑士,建立了一支精锐的部队。
第48章 燕、赵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