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灵王十九年,他与肥义进行了一次重要的会谈,这次会谈的主题就是要不要实行“胡服骑射”。
赵武灵王表示要进攻北面地广人稀而又实力弱小的胡、狄可以扩大赵国的实力,继承先主发展赵国的遗志。但是要想战胜他们,必须拥有一支精锐的骑兵。要拥有精锐的骑兵,没有什么比改穿行动方便的胡服训练骑射更有效。但是如果要在全国推行胡服,恐怕一般人难以理解,不愿意接受。
肥义听了他的顾虑,便鼓励他说谋事如果犹豫不决就不会成功,行动如果瞻前顾后就没有成效。只要大王下定决心,又何必顾虑众人的批评、议论呢?向来世间建立伟大功业的人,又岂是世俗人所理解的?
赵武灵王心头一寛,但是他还有一个疑虑,担心会惹人讥笑,感觉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肥义又说既然实行胡服骑射可以为国得到无限估量的利益,又何必在乎人们的嘲笑呢?当中山和胡地入我国时,看谁还不服,还好意思笑!
终于,赵武灵王一拍桌子——这件被历史所津津乐道,亦对赵国的发展起了关键作用的大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同年,赵武灵王正式下令,推行“胡服骑射”的改革。
他下令军队采用胡人服饰,改穿紧身窄袖、便于行动的短装,束皮带,穿皮靴,戴插有貂尾或鸟羽的头冠,大力发展骑兵,重点训练马上射箭的作战技术。赵国的铁骑就是从这时候开始发展起来的,到了后来的赵国名将李牧手里,铁骑的威力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加速推行的速度,赵武灵王自己带头做胡人装束,并且要求王室贵戚与朝中大臣统统照做。一时之间,在赵国掀起了一股大大的波澜。
凡有改革,有支持者亦有拥护者,赵武灵王的改革也不例外。
肥义是他最坚定、最有实力、最有威望的支持者,而地位高贵的王室要员公子成与赵文、赵燕等则是坚决的反对者。
于是,一方以赵武灵王为代表,另一方则以公子成为代表,支持者与反对派之间展开了一场接一场的唇枪舌战。
在所有的反对者中,公子成是头,也是赵武灵王的叔叔,赵武灵王深知,只要公子成妥协了,其他的人不攻自破。
于是,赵武灵王派遣使者到公子成府上去看望他,说家事应该听父母长辈的,而国事则该听国君的,这个道理您不会不知道吧。现在寡人推行胡服骑射叔父您不肯接受,寡人担心要惹人非议啊。而且,寡人推行胡服骑射并不是为了放纵情欲,游玩取乐,而是为了提高军队的战斗力,为了增强我赵国的实力。您是长辈,是王亲,如果您都不支持寡人,那寡人还能依靠谁呢?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寡人、耻笑赵国吗?
公子成恭恭敬敬的依臣子之礼聆听了赵武灵王的这一番话,可是这番话并没有化解他心头的结。他表示自己病了,要不然的话绝对会上书反对这件事的。现在要他抛弃圣贤的教导,抛掉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固有习俗,而去学习那化外之民风,这种有悖先祖、反对民意的行为,说什么也不行。
赵武灵王知道叔父赌气生病,他听了使者这番回话,也不生气,忙说既然叔父生病了,我更应该前去探望了。
于是亲自来到公子成的府邸,滔滔不绝的从礼法制度说起,说各国礼法制度都不一样,从古传来的也都有差别,这些制度的实施无非就是为了对国家有利,进行更好的统治,既然是这样,改变一下有何不可呢?又谈及赵国地处北边,历数祖祖辈辈饱受东胡楼烦等国骑兵侵扰,还曾一度丢城弃池,如今要想扭转这种局面,就必须建立强大的骑兵队伍与之抗衡,将之收服,否则,这祸害还会一代一代的流传下去。最后说我们学习他们,就是为了打败他们,这有什么不妥呢?只要我们打败了他们,为国争取了利益,这就是对祖宗就好的交代。
公子成到底是一代忠臣,听了赵武灵王这番话,他也只得认了。忙行大礼说大王您既然是为了继承先王的遗愿,完成先王的遗志,我再大的胆子又怎么敢阻拦呢?老老实实的穿起了胡服。
他一穿,其他的反对者们也没有谁再敢固执了,也只得纷纷跟着改变了服装。不知他们带着何种心情和眼光对待自己身上的胡服,但是,赵武灵王的胡服骑射总算是推行开来了。
第27章 新旧力量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