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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午夜惊心


张昭妍和白瑾年躲在胡同的拐角处偷窥着远处的俩人。

“这么做不太好吧……”白瑾年看着奸计得逞的张昭妍,和她挨得这么近,不禁又红了脸。

“有什么不好,若君喜欢云汉羲谁都看得出来,也不知道那丫头哪根弦儿不对了,怎么又和那个师范学院的男学生好了,对了,那个学生你认识么?”张昭妍这才回头看白瑾年,“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白瑾年赶快摇头,“没什么,天气……有点热。那个男生叫柴鸿羽,帮过汉羲。”

“是么?快给我讲讲。”张昭妍随手拉着他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摆了一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白瑾年调整了一下呼吸,“事情是这样的……”

周围车水马龙。

若君踱步到银锭桥上,云汉羲静静的跟在她身后。

银锭桥东是宽阔的什刹海,桥西是狭长的后海。

湖水反射着夕阳,映得桥上一片旖旎之色。

“你为什么会和柴鸿羽在一起?”云汉羲扶着桥栏,看着远处。

若君握紧双手,“你有必要知道原因么?”侧头看着他。

“呵……”掩饰性的干笑,“只是好奇。”

若君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背,看着西边,“看见了吗?那边是西山,我们现在站在银锭桥上,这是燕京八景之一的银锭观山,只有站在这银锭桥上才能领略此景,只要一下桥便景色全无。”

云汉羲点头,环视着周围的景色。

近处两岸杨柳轻拂水,远处西山绵连叠嶂。

远山近水,翠柳银河。

突然想到那天和柴鸿羽看夕阳,便道:“夕阳,很美吧。”看着水面,等待着云汉羲的回答。

“嗯,是很美。”云汉羲淡淡的说。

这个答案让若君有些失望,顿时没了兴致。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云汉羲补充道,依旧看着远处。

听到他的话,若君低着的头猛然抬起,看着他的侧脸。

“怎么了?”云汉羲回头看她。

若君摇摇头,眼中隐约有水光,“没什么。”笑颜逐开。

我为你做这么多事,都值得了。

云汉羲被她迷惑了,很久没见她笑了,才发现原来她笑起来这么好看。

张昭妍和白瑾年在银锭桥下看着桥上的俩人,男孩俊秀挺拔,女孩巧笑如嫣。

逆着光,只看到背影,这景象如梦如幻。

张昭妍搀着白瑾年的胳膊,自然的把头靠在他肩膀。

白瑾年僵在原地,面红耳赤,似乎有青烟从头顶冒出。

有什么东西滴落到张昭妍手上,低头去看,张昭妍大叫:“啊!瑾年你怎么流鼻血了?!”

桥上的俩人回过头看着桥下手忙脚乱给白瑾年擦鼻血的张昭妍,又看看白瑾年那样子,二人相视一笑。

“你去过杭州吗?”想起那个梦。

云汉羲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随即微笑着:“没去过,但是我父母是在那里相遇的,他们都是南京人,只是从不相识,却在杭州相遇,母亲相信这是缘分。”

“你相信吗?”她问。

“嗯。”他点点头。

或许我们的缘分就是这样的,能相知相遇,却没有结局,你心里除了唐婉蓉谁也装不下了。

若君看着他,看着看着,眼前一片模糊。

赶快低下头,地面上湿了一片。

白瑾年送张昭妍回家,到张家门口张昭妍亲了他的脸一下就害羞的跑进去了。

流了一路的鼻血都忘记擦,到了梅家把李婶他们吓坏了,只有云汉羲和梅若君站在那棵梅树下偷笑。

取笑白瑾年之余俩人难免有些尴尬,之前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若君突然拉下脸回屋了,云汉羲莫名其妙的站在那里,“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坐在书桌前,日记是打开的,手里拿着钢笔发呆,在想柴鸿羽,上次他来梅家的动机有些可疑,或许去他住的地方可以找到什么。

写完日记,坐在桌前,静待午夜。

出门的时候确认父亲在睡觉,东西厢里除了打鼾说梦话之外没别的动静。

柴鸿羽住西城,从地安门大街走更近。

地安门大街是北平的中轴线,中轴线上坐落着紫禁城、景山和钟鼓楼。中轴线东边是东城,西边则是西城,这条大街是两个城区的分割线。

虽是午夜,街上还是有些夜宵摊子,那些摊主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这个敢在大半夜独自出门的女孩。

若君心里有些害怕,不禁加快了脚步。以前一直跟踪云汉羲,自然不觉得什么,现在却是一个人。想到这里又谨慎了几分,自己跟踪过别人,最了解跟踪者的心态,一路上多次回头,又往回走了几次,确认真的没人跟着才放心。

凭着记忆找到了柴鸿羽的住处,他似乎很有钱,自己住一个小院子,独门独户,但却从没听他提起自己的家人。

院外有棵老槐树,两个人围抱那么粗,如今盛夏,这棵树枝繁叶茂,正好是个藏之身处。

梅若君在学校可是体育健将,不是张昭妍那样娇滴滴的大小姐,手脚并用很快就爬上去了,而且动静很小。

坐在粗壮的树干上,朝院子里看去,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难道他已经睡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屋里的灯亮了,里面人影晃动,似乎在穿衣服,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柴鸿羽从屋里走了出来。

自己住就是好,想来就来,想去就去,不用整天偷偷摸摸的要等到大半夜才敢出门,出门的时候还要小心不能吵醒家人,生怕他们知道什么。

柴鸿羽先把院门开了一个缝,确定外面没人了才出来,可能是太有信心了,院门没锁就走了。

若君在树上看他出了胡同,才敢下来。

很快进了院子。

柴鸿羽的房间上次来过,但没留意。

不敢开灯,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圆圆的月亮,今天是十五,借着月光在房间里摸索着。

摸到书桌找了找,除了课本没别的;摸到衣柜翻了翻,除了衣服没别的。一直弯着腰找东西,腰有些酸了,扶着床坐了下来,是那种老床,和自家睡的一样,不过也只有自己和父亲房间里是这种雕花木床,前院的东西厢都是通铺。

坐在床上习惯性的摸了摸,褥子铺得很厚,坐在上面很软,“天气这么热还铺这么厚。”想到这儿突然恍然大悟,夏天铺厚褥,一定有问题。

在床上摸着,从床头摸到床尾,在靠墙那边的床尾找到了什么东西,摸起来像是纸张,拿出来厚厚一叠。凑到床边去看,上面都是日文,看不懂。

算了算时间已经进来十多分钟了,赶快把那些纸又放回去,整理了一下床铺,察看了书桌和衣柜没什么大的变化,迅速出门了。

出了院子正打算往外走,远远的听见有脚步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地回荡在胡同里,若君心里一紧,不管三七二十一又爬上那棵槐树。

从树的缝隙中看到是柴鸿羽。

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只见柴鸿羽走到槐树下停住了脚步。

若君屏住呼吸,紧紧的扶着树,闭上眼睛不敢往下看。

柴鸿羽蹲下看着地上的树叶,捡起一片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又扔掉了。

若君听见院门被打开,才敢睁开眼,看着柴鸿羽进了屋子,里面的灯亮了,他好像是在脱衣服,然后灯又灭了。

为了以防万一,若君又在树上呆了一阵才敢下来,但是双腿没了知觉,在树上时间太久麻木了,顾不了那么多,忍着针扎似的疼一口气跑回家。

进了自己房间才发现身上都被冷汗浸湿了,脸上也都是汗水,坐在床上喘着气。

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突然觉得很累,倒头就睡了。

放学时柴鸿羽依旧在门口等若君,两个多月了,每天都是这样。

张昭妍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回家,不过今天却有白瑾年陪伴。

“你没有若君做伴,以后我、我送你回家。”白瑾年羞赧的说着。

看他这样子张昭妍笑了,白瑾年是老实人,一个男孩子这么容易害羞,但还真是可爱呢,有时候忍不住想欺负他。

“我要去湖边走走。”张昭妍说。

“好。”

“我累了你背我。”张昭妍说。

“好。”

“你不许喜欢别的女孩!”张昭妍指着他的鼻子。

白瑾年脸红得像个苹果,“好……”

“你只能喜欢我!”张昭妍抱着他。

白瑾年由她抱着,犹豫着要不要也抱着她,头拼命的向上仰着不让鼻血流出来,“……好。”

若君在远处看着他们,真羡慕,至少他们两情相悦。

收回思绪走向柴鸿羽。

柴鸿羽拉着她的手,起初那段时间很不习惯,现在若君也任由他这样了。

“昨晚我家有人去过。”柴鸿羽看着她。

若君被他握着的手颤抖了一下,柴鸿羽握紧了她的手。

“是么?是你朋友吗?”若君不敢看他,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个,之前菊儿胡同荒宅的事是因为提前有心理准备,算准了他会问,但这次太突然。

“不是,除了你没人知道我住在哪里,而且,昨天已经是午夜了。”

“你什么意思?”若君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甩开他的手。

柴鸿羽双手插兜,走到她身后,俯身在她耳边道:“有的人自以为聪明,其实,我是故意让那个人进去的,所以才没有锁门。”

若君的心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双手冰凉,“为什么故意让那个人进去。”

柴鸿羽突然大笑,“呵呵,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丢东西?”

若君懊悔,正常情况下都该问这个的,问别的一定有鬼,急忙道:“你一定是没丢东西,如果丢了东西就不会这么轻松的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谁说我没丢东西。”

“丢了什么?”若君依旧不敢转身正面对着他,她心虚。

柴鸿羽从后面抱住她,“是一只闯进我房间的小兔子,但是后来它又跑了。”

若君的心跳已经超过负荷,只觉得手脚冰凉,头晕脑胀,“你喜欢兔子可以买一只,何必可惜那只跑掉的。”

“可我只喜欢那只。”柴鸿羽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会把它捉回来的。”

柴鸿羽捡起一片树叶,“我家门前有棵大树,可是一夜之间满地都是树叶,现在不是秋天,为什么会掉那么多叶子?”

因为那些树叶是她爬树时踩落的,不管身手怎么灵活,爬树的时候整棵树总是会摇晃的。

“我怎么知道,我要回家了。”平稳的走到拐角,见柴鸿羽没有跟上来,这才靠着墙瘫坐在地上。

他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