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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旧情难忘(一)


思绪很乱,漫无目的走在嘈杂的街道。

唐婉蓉,是什么样的人,云汉羲,又是什么样的,想不通。

没有发现周围行人渐少,不知不觉走进一个安静的胡同里,一阵凉风吹过,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走到这里了。

胡同里没有人,向前看去,胡同延伸到很远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尽头;向后看去,身后那条路似乎也很长,只是在尽头那里有个拐角。

自己正站在一家小店门前,抬头看去,门上的匾额写着“寻古店”三个大字,字迹已斑驳。店门是开着的,里面一阵阵凉意透出来,鬼使神差的进去了,这时,一角的摇椅摇晃起来,不知什么时候里面坐着一个女孩,年纪似乎和自己相仿,但却让人觉得她很老态。

“想要什么随便看看。”女孩懒懒的说着,眼睛半睁着看着手里的一本书,一本发黄的旧书,是线装的。她的穿着很奇特,从没见过。

若君好奇的看着她,见她不再说话,便打量起这个小店来,三面墙都放着木架,里面乱七八糟的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瓷器、玉器、书画,琳琅满目。

若君大概看了一圈,没有喜欢的东西。

那个女孩抬头望着她,“没有喜欢的么?”音调平淡得让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若君摇摇头,“我也没有钱。”

“没有钱我可以送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女孩的声音中充满引诱。

“不用了,没有喜欢的。”若君摆摆手,走出了那个小店,朝着原路走了回去,出了那条胡同,周围的人一下子多了,人声鼎沸,是在宽街,可是刚才明明不是从宽街进去的,不解的回头去看刚才那条胡同,却变成了另一条。

有时候机缘就这么错过的。

云汉羲小心翼翼的修理着梅树,长得不好的枝叶剪掉,梅花已开败,冒出了墨红色的嫩叶,再过两个月就是婉蓉的生日了,以前每到她生日都为她画一幅梅花,傲雪寒梅,她最喜欢。

梅若君看着他的神情,知道他想起了谁,走到他身旁问道:“你喜欢梅花么?”

云汉羲点点头,眼神有些飘忽。

“是因为唐婉蓉喜欢,所以你才喜欢。”若君盯着他。

抚摸梅树的手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清秀的女孩,有那么一瞬,他以为她是婉蓉。

婉蓉……如果还活着,和她一样大了。

梅若君看着他,什么都不用问了,所有答案都写在他脸上,“以后不许你碰这棵树!”扔下这句话就回房了。

云汉羲在院子里等白瑾年回来,一见他就把他拉到屋子里,“你告诉若君婉蓉的事了?”

瑾年有些犹豫的点点头,“若君她对你是怎么样你该知道,可是她不知道你是怎么样,告诉她是最好的办法,你忘不了婉蓉,只能让她死心。”

“我本打算合适的时候告诉她的。”

“何时是合适的时候?现在告诉她更好些,不然她陷得越深伤得越重,还是你怕伤害她?”白瑾年见他不说话,又道:“她长得像婉蓉,你早就发现了吧,但是仔细看,只有脸型很像,其他的地方都不一样,婉蓉活泼好动,若君虽然有时候也比较活泼,但更多的时候还是很安静,婉蓉死了,已经死了两年了,你该清醒清醒了!”

云汉羲握紧了拳头,浑身颤抖。

白瑾年拽着他的衣领,压着嗓子低吼着:“我不想看到你这样,一直沉浸在回忆里,这两年一到婉蓉的生日你就画梅花,然后对着空气说话,难道她死了,你的心也死了么!”

“没错!”云汉羲推开他,“我的心早就死了,从我知道婉蓉已经死了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她一起去了。”

“既然这样,你知道若君对你的感情,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难道你想让她当婉蓉的替身吗!”白瑾年顾不了那么多了,也对他大吼着,狠狠的推了他一下就出门了。

出门的时候撞到了若君,原来她一直在门外。

白瑾年看着她红了的双眼不知道说什么好,李婶她们听到前院有动静,都从厨房跑出来了,忙问怎么回事。

若君深深吸了口气,回头笑着对李婶说:“没什么,他们两个为了一道题吵起来了,现在没事儿了,你们忙去吧。”李婶被她打发走了。

白瑾年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他们说的她一定都听到了。

云汉羲听到若君的声音也出来了,看着她,什么都没说,无话可说。

若君勉强挤出一丝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便出门了。

剩下两个人站在那里相望无语。

太阳吝啬的收起了最后一丝温暖,周围只有路灯的光亮,质量不好,路灯又少,胡同里依旧昏暗。

梅若君里漫无目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那条有荒宅的胡同里,是因为最近总是跟踪云汉羲的缘故吧。

远处有个人在那个荒宅门前转悠,若君立刻警觉起来。

走近才发现是柴鸿羽,“你怎么在这里?”

柴鸿羽惊慌的把贴着门缝的脑袋抬了起来,“你怎么会来?”反问一句。

若君顿时黯然伤神,“没什么,心情不好出来走走,不过,你在这里做什么?”盯着那双有点心虚的眼睛。

“听说这个宅子闹鬼,我想来看看。”柴鸿羽尽量想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

若君还在想着云汉羲,没注意他的表情,“不过是个荒宅。”天气很冷,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的身子。

“前面有面茶摊,陪我去吃。”若君心情很糟,如果有酒喝就好了。

柴鸿羽乖乖的跟在她身后,一步三回头的看着那个荒宅的大门,大门里面锁上了,要是能进去就好了。

面茶热乎乎的冒着热气,若君一口气吃了两碗,柴鸿羽不太喜欢吃这个,磨磨蹭蹭只吃了半碗。

看出她心情不好,一直不敢问,生怕踩到地雷。

“老板,有酒吗?”若君大着嗓门喊着。

老板拿出一瓶来,液体是透明的,是白酒。

倒了一小杯,一口干了,火辣辣的在嗓子里烧,然后觉得肚子热热的,“你也来喝一杯。”给柴鸿羽倒了一杯,他也一口干了,擦擦嘴说:“这酒掺水了。”

一杯下肚已经有点头晕了,“是么?我第一次喝酒,喝不出来。”说着又倒了一杯。

若君一直自己喝着闷酒,大半瓶下去了,人已经神志不清,大着舌头说:“这酒……怎么、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舌头麻了,喝什么都没味道。

喝醉了胡言乱语,却听不清说什么,只是嘴里含糊不清的念着云汉羲的名字,然后趴在桌子上就没了动静,柴鸿羽推了她一下,没反应,无奈自己掏钱结帐。

背起若君摇摇晃晃的朝梅家的方向走了。

梅若君抱着空酒瓶子不放,也只好任由她抱着。

远远的就看见有人在家门口等着,李婶打着灯笼,看见柴鸿羽赶忙去帮忙,月香跑进院子去喊人。

云汉羲第一个跑出来,看梅若君醉得一塌糊涂,心里一阵内疚,想接手把她抱过来,柴鸿羽却躲过了,把她交给李婶她们,梅思远这几天身子不爽,看见若君这样更是气得要命,不过还是没说什么,终究是自己女儿。

人都进去了,只剩下云汉羲和柴鸿羽。

柴鸿羽看着他,“你把她怎么了?现在外面很乱,让一个女孩晚上出门,有什么事怎么办。”

“她找你的?”

“菊儿胡同遇到的,心情不好偏要拉着我去喝酒,一直喊你的名字。我先走了。”

看着柴鸿羽走远,云汉羲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住西城,这么晚了怎么会去菊儿胡同。

进院子时正好看见梅思远从后院出来。

云汉羲走上前几步,“若君怎么样了?”

“没什么,喝醉了,唉!她怎么越大越让人操心呢!从开春到现在,不是跟我吵架出走就是大晚上的去外面喝酒,这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梅思远拍了拍胸口,顺了顺气,“真是气死我了。”说完便又出门去了。

去了后院,李婶刚帮若君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还好晚上没吃什么,不然一定都吐出来了。等李婶走了,悄悄进了若君的房间。

她睡得很沉,脸颊红晕,表情微醺,让人看了心生怜爱。嘴里说着梦话,听不清楚,哭了出来,越哭越厉害,眼泪止不住,枕头浸湿了。

摸了摸她的脸,无奈的叹口气。

已经深夜了,大家都睡了,除了白瑾年和云汉羲。

两个人在院子里赏月。

“我不该告诉她婉蓉的事情。”

“算了,说都说了,早点知道也好。”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闹了别扭总能很快和好。

梅思远回来了,看见他们俩有些紧张,试图掩饰些什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睡不着,梅伯伯您去哪里了?”白瑾年最近发现梅思远总在饭后出门,很晚才回来,有时候刚睡着就被院子的开门声吵醒。

其实大部分时候是被云汉羲吵醒的,梅思远夜半出门的频率要比他少很多。

“出去走走,你们早点睡吧。”急忙去了后院。

俩人带着疑问对望一眼。

第二天吃早饭,没看见梅若君,问李婶,李婶说她早就走了,嘴里还一直嘀咕,“小姐转性了不成,以前怎么叫都不起来。”

张昭妍来找若君,未果,只好拉着瑾年陪自己去上学,云汉羲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想起了若君。仔细想想,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婉蓉?从小玩到大,一直当妹妹看。

放学张昭妍一路嘴不停,说的全是白瑾年,若君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云汉羲,还有唐婉蓉。

“你眼睛怎么肿了?”张昭妍才发现表妹的不正常。

“昨晚没睡好。”

“小妮子,连我也骗,明明是哭肿的。”张昭妍捧着她的脸左看右看,“谁欺负你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又让她想起昨天的事,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把张昭妍吓坏了。

“昭妍姐,你就别问了。”说完便跑回家了。

张昭妍一路追她至梅家,若君早就跑回自己房间。怎么敲门也没用,只好去找白瑾年,现在他们还没放学,去了师范学院门口等着。

白瑾年见她在校门口,欣喜若狂,一路小跑到她身边,还没说话就被张昭妍呛了一句,“你说!若君怎么了!”

白瑾年被问得一头雾水,“她怎么了?”

“她今天那么早就起来去上学了,这很不正常,放学我才发现她眼睛肿了,一看就知道是哭成那样的,唉!我最近怎么回事,对若君的观察太少了,她变成这样我现在才知道。”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最近的心思都在白瑾年身上,自己却没察觉。

白瑾年忙抓住她的手,一看她额头都拍红了,这丫头怎么这么自虐。

“你快说,你一定知道。”

在张昭妍再三逼问下白瑾年不得不说了,张昭妍听后勃然大怒,气冲冲的跑到梅家,进了院子确定她舅舅梅思远不在,李婶她们都出去买菜了,这才爆发。

漂亮女人总是时而聪明时而笨,但大多数时候是没脑子的,缺心少肺的排除在外。

冲进西厢,云汉羲正在读书。

“姓云的,你敢欺负若君,你不想活了!”白瑾年晚了一步,拦不住她。

长得漂亮不能作为撒泼的资本,不是所有男人都吃这一套。

云汉羲站起来看着她,“我没对她做什么。”

“你没做什么她怎么眼睛都哭肿了,你心里有别人就别惹若君。”

“我没惹她,是她一直来找我。”

张昭妍听了这话更生气,刚好这个月还没剪指甲,留到现在算是派上用场了,只是云汉羲个子高,没抓到脸抓到脖子了,四个血道子。

“昭妍姐!”梅若君听到有动静也赶来了,急忙和白瑾年一起拉开她。

“若君你别拦着我,他说是你一直找他,是这样吗?要是这样你也太没骨气了!”张昭妍口无遮拦的说着,却没发现若君脸色很难看。